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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海边一直望到清晨,昨晚撒钱最凶的那位老富人找到了他,轻拍他的肩膀,陪他一起欣赏这日出,一片和谐安宁的景象,渔民们忙忙碌碌,海鸥自由自在的飞,和他在天池另一边看到的景象没什么两样。捕鱼就是海边的生计,忙碌就是活下去的资本,狂欢结束了,大家都自然地回到现实中,芫血静静等待那位富商人开口,鬓角被咸咸的海风扬起,他对着清晨的阳光微笑了一下。一旁的女孩看的入了迷,迟迟不敢走过来。

及羊:“如果给英雄乘坐的船开一个价位,你想开多少呢,我想买下留作纪念。”

芫血:“之后我要去汉武城,想办法把我送到那里就行了。”

及羊:“你还打算继续冒险吗?留下来住在这里休息几年吧,我女儿今年刚满二十,我正缺个乘龙快婿,你愿意的话......”

芫血:“我已经结婚了。”

他站起来,带着富商去找自己的船,他用手轻轻抚摸着那些魔法咒文,这就是自己能活着跨越天池的关键,而它们可以为这笔生意换个好的筹码。及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年轻人居然找到了真正的魔法师,原来欧罗语是真实存在的。他答应了芫血的条件,给了一大笔钱,但要求芫血去见见他女儿,不要让她一直苦等下去。芫血拿了钱袋,向着海边的女孩走去。

及子不敢来打招呼,是因为她不能说话,富商爱女心切,想把姑娘托付给一个好人家,姑娘也是看着芫血一直哭,生怕自己又被抛弃。芫血只能对她摇摇头,但不管说什么,女孩根本听不进去。看到女儿情绪失控,及羊赶紧走过来,在一旁解释原由:

“算上你,已经有五户人家推掉我女儿的婚事了,哑巴在我们这海边就像是瘟神,家家户户的男人都怕我姑娘生下的孩子也是哑巴,就连见面说话都得躲得远远的,就怕被她传染。她现在嫁不出去,等过了两年我死了,更不会有人要她的。我这一辈子,直到五十岁了才有个姑娘,年轻人,我求求你,至少让我能安心入土吧。”

芫血:“这事跟我没什么关系吧,我还要有自己的事情要办,令爱肯定能找到自己的有缘人的。”

女孩哭喊着抱住他不让他离开,老人家也再三哀求,他愿意献出自己一生的积蓄,如果芫血不要及子,至少也要帮女儿找个能过日子的人家。老人带着芫血回到家里,把地下室存放的金银通通拱手让给他,逼着他收下。

及羊:“我不能送她到很远的地方,如果把这孩子托付给别人,我怕坏人骗了我的钱又卖了这可怜的孩子。天都海港的老一辈水手常说,天池会吞没每一个心怀邪念的航海家,只有兼具正直和勇气的英雄才能活着征服天池,你不会辜负我的,孩子。现在这些都是你的了,拿去吧,只要让我活着看到女儿出嫁,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芫血看着眼泪汪汪的姑娘,只好答应下来。他把那些金银都收到黑影沼中,拉着及子走出地下室,背对着老人说:

“给我点时间想想,或许我能有合适的人选。但是之后你怎么办呢,老人家?你还有能安度晚年的钱吗?”

及羊:“你不用担心,我的生意还在,把我姑娘带走海港,越远越好,只要她婆婆家不笑话她是个哑巴就好,彩礼我一分都不收。”

二人走出地下室,芫血依旧在海港旁放松思绪,嗅着淡淡的咸味,即使他已经对海的味道而麻木。他回头看向及子,女孩的模样很标致,除了不会说话以外没有什么缺点,希望无牙家族有能接纳她的人吧。芫血第一个想到还没有成家的无牙勋,他从没来说过自己的恋爱观,不知道自己的好朋友能不能接受这个哑巴姑娘。

芫血:“我的好兄弟,嗯——他还没娶。你呢,你有什么要求吗?想要长得帅的,还是身强力猛的,能抱着你夜夜春宵的那种?”

及子哭着笑了,她摇了摇头,在沙滩上画小人,一栋大房子保护着一家三口,她想要的就是这样。

芫血:“你父亲给钱给的太多了啊,我肯定得帮你找个好男人。你去收拾行李吧,我带你去另一个世界生活,给我几天时间,我得花点时间给你联系夫家。我现在处于某些情况,不能回家。”

他送这位小姐回到家中,富商给芫血安排了一间舒适的房间让他过夜。芫血借来了纸和笔,用元夜文给勋写信:

“朋友,长久未见,不知是否安好,有要紧事,请求面谈。——无牙芫血”

一只黑影天牛托着信出发了,它急匆匆穿过艾扼之门去往天舟平原,不知何时这位老朋友才能收到信。

老人一次性给的黄金甚至不亚于女王赏赐给芫血的,这钱本不该他要,没想到会被这种烂事给缠住。他得留下一些做路费,剩下还给及子姑娘做嫁妆。就在他陷入沉思之时,楼下忽然响起了剧烈的撞门声,芫血把及子和老人护在身后,自己前去开门。

几个面露凶光的大汉堵在门口,他们是来讨要说法的。

“喂,及羊那个老东西呢,让他滚出来,把欠我们的钱都还了!要不就把他那个哑巴女儿送来给我们抵债!虽然不会叫,不过我们也不嫌弃,可以考虑饶他一命。”

巨影鞭把这群人扫飞,芫血走了出来,关好门,准备杀了他们。这群大汉畏惧着往后缩,其中一个赶紧爬起来求饶:

“不不不,我们不是有意冒犯。前几年,及羊带我们去不远的海岛上劫掠,抢了那村子的钱财。之后他说好五五分,可直到现在这老东西也没个回信,一拖就是七年,我们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他的。好汉,麻烦您行行好,替我们传一声好话,行吗?”

芫血:“那些钱现在都归我所有,滚,那老东西已经人头落地了,你们不想变得跟他一样吧?”

几个人叽里咕噜地赶紧跑了,芫血回到房间里,一脸冷漠,严肃地质问老人说:

“是你干的?几十户人家的村子,现在只能靠宰客商为生,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钱真就能毫无底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