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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卿褪去武服,留着一只薄薄的白色肚兜,“咕咚”一声跳进大木桶里,在热水中,白嫩的皮肤慢慢变得红润,她开始咕噜咕噜的冒泡。

“走了快半个月了,连个正经的热水澡都没洗过,你知道我现在身上什么味道吗?而且还黏糊糊的,恶心死了,你身上也一股臭味了吧,过来一块洗吧。”

芫血:“不生气了?你别一下子把木桶里的水给煮开了。”

他走过去,跟子卿在大木桶里挤着,公孙子卿干脆把腿搭在了他身上。

“怨恨这东西挺有趣的,就比如那时候我的气血冲头,恨不得把你剁了。但是呢,等我砍了你那只贱胳膊之后,我发现火一下子全没了,感觉心里只有对不起你,所以带你来这里吃几顿好饭养养身子,之后你好有劲接着气我,是吧?”

芫血:“我他妈没事闲的天天气你?别扯淡了。”

子卿挤了火焰巨葑的花露在洗澡水里,浓烈的香气直冲大脑,呛得芫血有点受不了了,他想从木桶里出去,但子卿把他紧紧搂住,一种冲动在情侣的共享大脑中触发,但眼神交流很快达成了共识:

饿了,先吃饭!

洗干净后,热气腾腾的两人从木桶里出来,芫血还没适应失去左臂的生活,只好由子卿帮他擦干净身子,披上大浴袍,坐在红木桌旁准备开饭。三层小楼的窗户吹来温凉的风,两人舒舒服服地消灭了一桌好酒好菜,认真漱口之后往床上一躺,不自觉地腻歪在一起。

子卿:“嘿,还疼吗?疼的话,待会可以让着你点。”

芫血:“呵,你没试过灵武元神的吧。待会你就骄傲不起来了。”

他飞速关好窗户,拉上窗帘,用被子把自己和子卿紧紧裹住,风月一晚,不羡鸳鸯不羡仙。

子卿再醒过来的时候,仿佛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她扶着酸痛的腰肢,很费力地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让新鲜空气流入屋内,旁边的死鬼睡得正香,子卿干脆躺在他身边又睡了一会。很快,太阳高高挂起,已经是日中了,刺眼的阳光照醒二人,他们惊讶地对视了一下,赶紧起床洗澡,然后换上了正装,准备用午饭。昨晚的一切都还在眼前,子卿一想到这事脸就烧得通红,于是她一整天都避免提有关昨晚的回忆,反而和芫血聊起她最不感兴趣的有关“梦想”的问题。

子卿:“你那个......额......说要去北方干嘛来着?”

芫血:“去找青龙,找到御龙珠之后就回来和你结婚,然后咱们去元夜过日子。”

子卿:“那还费这么大劲去找万神门干什么,对你找御龙珠有什么帮助吗?”

芫血:“不知道,也许有吧。不是,你理解错了,找万神门的深层情报是上层下发的另外一个任务,跟青龙那个不是一回事,两个都要做完才能交差。”

子卿:“哦,你现在在给那些个大人物当差是吧,那跟那些衙门老爷手底下的棍棒打手有啥区别吗?都是拿着钱对人唯命是从,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嗯?”

芫血:“这个我现在跟你解释不清楚,我知道你想去过浪迹天涯的生活,但咱们不是什么夫妻大侠,整天忧国忧民的活着。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养活自己的职务,如果我放弃了然后跟你出去混江湖,那我就只能每天上街抓抓毛贼,或者接悬赏令杀几个通缉犯,赚几个没用的闲钱养活自己,无权无势,这一辈子就望到头了。”

子卿:“你怎么变得这么贪婪了......小时候明明定下的,哪怕天涯海角......过自由自在的日子不好吗?”

芫血:“不瞒你说,娘子,我为自己的理想流过血卖过命,只想换一个能给自己尊严的地方带着你活下去,保证你一生衣食无忧,更不允许你受人欺侮。但是,这几个月以来,我一次一次地死亡,一次一次地重新审视自己,告诫自己不要忘记初心,但......现在我对力量的渴求胜过一切,我有着别人无可匹敌的黑暗之力,掌控着世间千万黑影,更不可能放弃自己用血拼得的地位而去当一个卑微的侠客,过什么“侠之大者”的狗屁生活。假如真有一天,你被什么高高在上的老爷给绑去做小媳妇,我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被抓走,这种事,绝对不允许发生!”

公孙子卿叹了一口气,把自己的玉佩分给芫血一个,轻轻送到他的手里。

子卿:“是啊,到那个时候,我肯定会骂你是个没种的废物——连自己娘子都救不了的废物。现在的我有点明白你的想法了,但是到元夜以后,你想想办法帮我做大酒业,最好是成型的大买卖,并且我要控制市场,赚好多好多的钱来。你想想啊,咱们两个都没读过书,孩子怎么办?我绝不能让孩子走上赌命生活的路,成为你这样的混球。以后儿子必须要读书要上学,还要请最有名的老师来。当然,这都是巨大的开支,钱由我出,你安安心心做你的事业吧,越大越好,一定成为万人之上的大主宰!”

芫血:“想得真远......好,就这么定了,那个——先把交杯酒喝了吧。”

子卿:“才中午,你着什么急。外面阳光挺好的,出去透透气吧。”

诺梦客栈外的竹林郁郁葱葱,几束阳光从竹叶间洒落,落在地上变成漂亮的斑点,一片竹叶飞落,公孙子卿一剑将其斩成两截,从剑身两侧分落而下,从头到尾,她也没看过这竹叶一眼。

“哎呀,肌肉记忆,不好意思。”

芫血:“现在你真的是剑术大师了,光听声音就做得到飞花斩叶啊。我说,你哪天做起梦来,把我的脑袋当成刚才的竹叶了怎么办?”

子卿:“我从来不做梦,大傻瓜。”

芫血:“是吗?那下次别一边打呼噜,然后把脚塞我嘴里行不行?”

子卿:“呕吼!听你的意思,你还挺喜欢吃呗,放心,成家以后机会多的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