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卿穿了一身雪白的武服,单马尾辫高高扎起,金丝带束腰,接着狂放地做在芫血对面,给他递了一大杯果酒,自己也吞了一大杯酒下肚,接着狠狠地啃了一大口烤猪肉,即使野猪肉并不好吃。
子卿:“真快,一晃两年多没见了啊,你看看你,人模鬼样的,你是怎么混成这样的?”
芫血:“你也变漂亮很多啊,看起来更稳重了,怎么样,这几年过得还算行吗?”
两人碰杯,稍稍聊起关于童年的过往,但话题很快转到分开的两年间,虽然对于无牙芫血来说只是几个月而已。
“知道吗?北方的酒转到南方卖,再把天笼的酒拉到北方去卖,从中能赚一半的利润,抛去路费和乱七八糟的之后还能剩一大笔。而且酒这种东西无论冬夏都不会坏,一年四季都可以卖,哼哼,你看你混的这个穷样,要不要我赏你点?”
“你那点钱自己留着吧。对了,天梁城情况如何,我还得去逛逛呢。”
子卿:“去那干什么?赶紧把婚礼办了,老老实实过日子得了,难不成你脑袋里还有什么奇怪的想法吗,大英雄?”
芫血:“我就知道你瞧不起我,村姑,有空等我带你到真正的大城市去看看,让你狭隘的眼界宽阔宽阔。对了,我跟你说一下我的计划,当务之急要找到御龙珠的下落,然后我要走完北方剩下的三座城,给你弄一些珍奇宝物做彩礼,之后咱们再过花烛夜,可以吗?”
子卿:“还想让我等多久?你两年多来一点消息都没有,刚见面又给我画饼,我怎么信你,混蛋?”
芫血拿出那幅圣兽图给她,打开来给她看。
“仙翁山的传说是真的,凤凰说的也都是真的。而且现在还有一个更可怕的事情,饕餮、混沌、梼杌和穷奇的下落我已经找到了,他们被封印在一个叫做‘密核’的地方,这四大恶兽早晚有一天会撕碎图腾封印的,到那个时候,圣兽们无法阻止他们,炎黄大陆就毁了。现在只要找到青龙,让他打开去仙翁山的通道,我们就可以把这些畜生们送给仙灵们,让他们去处理。”
子卿:“我觉得你是喝多了,满嘴鬼话,你是不是在外面待了两年精神不正常了?你要是再跟我扯淡就马上滚,我等你两年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个的。”
芫血:“你他妈的,我怎么跟你沟通这么费劲啊。那我换个方式让你理解吧。”
体内的拓力流向玄月灵锁,无牙芫血强行唤醒了玄武,但这一下让他十分虚弱,嘴角渗出了鲜血。不过好在,圣兽之首真的打开了衍生空间,把他们两个拉了进去。秦凰剑同时响应了玄武的呼唤,两圣兽的衍生空间弥合,展现出一半火山一半自然的奇怪场景,子卿震惊了,眼前那座巨型高山竟然是活生生的圣兽,飞翔的凤凰在它面前如同一只小鸟。玄武低下头来,好奇地打量这个新面孔。
玄武:“没想到你居然有能操控火焰的能力......真是后生可畏啊。”
凤凰一声长鸣,炽热的液态火焰从身上汩汩流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激动地飞到玄武面前。
玄武:“好久不见,我的老朋友,但现在确实不是寒暄的时候,我明白芫血唤醒我是想做什么。凤凰——还有小姑娘都听好,饕餮他们确实还活着,是夜川的后人用生命力量在镇压着他们的反抗,如果圣皇体的力量有失,到时候——炎黄大陆还会因为灾难而回到上古洪荒时代,到那时,我们也不可能再去阻止他们了。我认为,当下最好的办法是找到青龙,让它强行撕裂时空,拉一条通往仙翁山的通道。之后芫血跟着这条通道去仙翁山,把事情汇报给仙主即可,管理者们一定有办法彻底毁灭他们。”
凤凰:“真是突如其来的噩耗......我以为他们当时已经被处决了,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子卿,你听到了吗?这件事需要尽快让芫血去做,我们的牺牲不能毫无意义,这片土地上的几百万生灵,不能再经受几百年前的灾难了。”
公孙子卿望着玄武,久久说不出话,她狠狠地吼了出来:
“世界会不会毁灭跟我们有何关系,或者这些个恶兽们要再过几百年、再过几千年才能出来呢!你们知道未知的路有多难走吗?你们就是在让他送死,送死懂吗!你们告诉我,谁去过那个什么仙翁山,谁去过啊!芫血去了以后回不来,或者在那个什么时空隧道里被撕碎怎么办?你们谁能保证他一定会活着回来,光想着让他去拯救世界,拯救别人——他死了,我怎么办,他姐姐怎么办,还有那么多无牙族人都等着他回去呢,你们有没有替这些人想过!我告诉你们,只要我还活着,就别想让他去做这么危险的事,不管是谁都不行!!”
吼声过后便是沉默,玄武俯下身子,温柔地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但世界崩塌的时刻未必有你想得那么遥远,到那个时候,让崩裂的这片大陆再次重组在一起,牵线搭桥的事,总要有个人去做吧。”
凤凰也落在子卿身边,轻轻安慰道:
“孩子,你还没意识到,整个炎黄大陆已经没有比芫血更强的人了,另一片大陆的那些人是不会对这里伸出援手的,我们现在的唯一指望只能是他。他是仙翁山的唯二血脉之一,而且还吸收了北兰大人的月之力,不死的祝福庇佑着他,体内的拓力也是他能承受撕裂时空的可能性保障。我和玄武都相信,仙主只会对他网开一面,如果连你都不相信你爱的人能成功,他还有什么勇气向前呢?”
无牙芫血抱住了她,解开她的束发,橙红色的发散落披肩,那双褐色的眸子灵动地盯着他。
“我现在是整个炎黄的最强者,是个冷血无情的战士,前方已经没有任何能阻拦我的荆棘了。唯一放不下的人是你,只要这件事结束了,咱们就能......”
“我不答应,这件事没得谈,如果你执意要走,就做好永别的准备吧,我不会浪费自己的青春去等一个生死未卜的可能的。”
公孙子卿离开了衍生空间,留下芫血望着她的背影。他沉默了许久,然后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我只保证找到青龙,好吗?我的人生只有一次,不想再错过下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