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是‘民’,你敢杀我们,那你们也得偿命。”
“都做了这种丑事还不让人说吗?有本事就别做啊!大家说是不是!”
男子的话,将场上人的情绪都带动了起来。
特别是那些被烂叶子和烂鸡蛋砸了的人,更是嚣张了起来,一副恨不得亲自将柳洛音给撕了的模样。
“就是!在场的人可都是人证啊,你要是敢对我们动手,我们就去大理寺,让许寺卿打你们板子,把你们关进大牢。”
“应该让圣上砍了她的狗头,她和七皇子还有婚约呢,她还去勾引她未来的皇爷爷,真是个婊子,大家上,我们一起来为民除害!”
……
几十个人向着柳洛音围来,这阵仗就是连在宫里任职二十几年的言荷,都有些手足无措。
他们的话没错,他们是“民”,她们不能用身份去压着他们,处置他们。
至少在明面上,不可以。
言荷看向柳洛音,正想问她,却见她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模样,心一瞬定了下来。
看来六小姐是有主意了。
柳洛音在这时出声了。
她扫视了一圈围观的人,将目光放在那名带头的男子身上,道:“还请那位身穿白色粗布,脸上有三颗痣的大哥出来。”
那名男子被众道目光盯着,眼中一瞬闪过慌乱,强作镇定地走了出来。
“叫我出来干嘛?难道你想当着大家的面对我动手吗?我告诉你,我可是民。”
“不,我不对你动手,我只是想问你,我做了什么丑事。”柳洛音语气平和,看不出情绪。
见是问这个问题,男人放下了心,他骂骂咧咧道:“你这个臭婊子,还有脸问你做了什么事,外头可都传遍了,你昨夜打断你五哥的手臂,去了南安王府,一直到现在才回来,怎么?是爽够了吗?”
“啪”地一声脆响,柳洛音的十分力巴掌落在了男人的脸上。
男人被这道巴掌的力带到了地上,他不明白这瘦娘们哪来这么大的力,当下就要去打回来。
春分手疾眼快,一脚踹在男人的后膝窝上,压着他,不让他乱动。
“你敢对我动手?我可是民!”男人眼里喷涌着怒火,大声道,
“是民又如何?随意诋毁女子清白,就算闹到公堂去,这一巴掌我也是能打的。”柳洛音冷冷道。
“你说我打断我五哥手臂,你是亲眼看到了吗?若是,那就拿出你的证据来。”
男人脸色涨红,狡辩道:“我们可都亲眼看到你五哥双臂缠满绷带了,你还想抵赖吗?”
“是吗?我昨日只打了要将我掳去南安王府的贼人,这么说,是我五哥要把我掳去南安王府的了?既然如此,你也是个见证者,那便随我一同去公堂,查出昨晚掳我去南安王府的人是谁!”柳洛音声音不大,但字字珠玑。
男人下意识地往一个方向看去,见对方向他摇头,赶忙扯下一个话题。
“你这是贼喊捉贼吗?你父亲都说了昨天的刺客是你安排的,为的就是去南安王府,你敢说你没去吗?”
“你一个平民百姓,却对官家的事情这么清楚,你是柳府谁的人?”柳洛音问道。
“我、我才不是谁的人,这是你父亲自己说出来的,你不敢承认吗?”男人忽然有了底气,直起腰板问道。
柳洛音没有回答他的话,她对着那群围观的人说道:“想必诸位都对这件事情感兴趣,那我便在这里回答你们,是,我去了南安王府。”
“但我是被刺客掳去的南安王府,至于我父亲为何会说是我安排的,我想我父亲定是误会了什么,不过也无事,这事我今日已经禀名了圣上,圣上会替我查清。”
“我之所以现在才回柳府,是因为我去了皇宫,因我昨夜用刀挟持南安王,我怕圣上降罪柳府,便去认错,圣上英明,不但免了我的死罪,还答应替我查清刺客的来历,还我一个清白。”
“诸位若是不信,请看这辆马车。”柳洛音指着马车上的玉坠,继续道,“只有皇家子弟的马车,玉佩才配刻‘凌’字。”
众人定睛看去,见那玉坠上真刻了一个“凌”字,皆倒吸了一口气。
这位六小姐还真去了皇宫面圣啊!
言荷在此刻站出来,拔高音量道:“我乃宫中三品女官,因刺客尚未查清,圣上命我保护好六小姐。”
“诸位方才之话,我已尽数记清,念及初犯,听信谗言,可网开一面,但若之后还有人再恶意诋毁六小姐的清白,那我即刻将此事与名单禀名圣上,公堂自会教会大家什么叫作‘谨言慎行’。”
马车与言荷的身份亮明,谁还敢再质疑柳洛音话的真假,当下都又心疼起了柳洛音。
“原来六小姐是被人掳去的啊,我说呢,六小姐一个大美人怎么会看上那老王爷,幸好六小姐福大命大,逃了出来,将冤屈说出来了。”
“就冲六小姐用刀挟持南安王这件事,就说明六小姐并不喜欢南安王啊,这刺客肯定不是她的人,估计是有人故意要搞六小姐,不会是七小姐吧?”
“是啊,六小姐不是和七皇子有婚事吗?只要六小姐嫁给了南安王,那这婚事不就到七小姐头上了?谁是受利益最大者,谁就是那个凶手。”
……
柳洛音听着众人的话,唇角勾了抹嘲讽。
墙倒众人推,墙硬众人捧,这就是现实。
那名男子见风头倒转,正想逃走,可才走两步,就被春分抓了回来。
“言荷姑姑,还请看住他。”
说罢,春分脚尖轻点,对着某个方向行去。
不一会儿,一名婢女装扮的女子被春分抓了过来,扔在地上。
“姑娘,刚刚这男子和这婢女有眼神交流,我想他们之间定有鬼,就将她抓过来了。”
柳洛音看着那名不敢抬起头的婢女,忽地笑了一声。
“将头抬起来。”
婢女闻言,脑袋埋得更低了,只说道:“我与他并不认识。”
春分见此,一把抓起婢女的头发,逼迫她将头抬起来。
见到那张有些熟悉的脸庞时,她的脑海里几乎有了个人名。
“春分你做得对,这婢女可是我们柳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