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已经死了……”
啪!
徐公公一巴掌扇了上去,在空中轻轻一抖,抖落粘到手上的血渍。
“杂家劝你想清楚再说,太子殿下呢?”
“咳咳…真的!真的死了!是我亲手埋的!”
王建志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黑龙环绕,楚字上面沾满了血迹与杂草。
“!”
徐公公接过那枚玉佩,仔细打量。
这玉佩是真的。
一般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轻易离身的,看来太子真的已经死了。
扔下剪刀,拿出手帕将手上的污渍擦拭干净,轻飘飘的手帕落在地上,“你最好没有骗杂家,不然……”
“不敢!不敢!”
徐公公见状便走了,握紧手中的玉佩。
真真假假又如何,他说太子死了那便是死了。
过了一会儿,见下面没动静了,赵小婉利落地一跃而下,稳稳站在地上,而后将楚钰和楚忆柳接了下来。
楚钰满脑子都是刚刚王建志说的那句话,怎么可能,太子哥哥怎么可能死了!
“你刚说的可是真的?”
王建志听到动静,便知是楚钰她们。
艰难地爬起来,捡起地上那块手帕,而后伸出食指,放在嘴巴上,牙齿紧闭。
鲜血冒了出来。
在手帕上颤颤巍巍写道,然后递给楚钰。
“死…死了……”
楚钰接过那手帕,瞳孔猛地一缩。
只见那手帕上写着,“北桥往西”
这是?
王建志筋疲力尽地躺在地上,身下的血液不停地流失,寒冷一点点侵蚀着他的身体……
赵小婉一把将手帕扯过去,看了一眼内容,而后拿出火折子将其点燃。
“行了,这人过不过今晚了,目的达成,我们走吧。”
门口还是只有那两个守卫,楚钰离开后又给他们每人丢了一锭金子。
赵小婉连夜便收拾好东西,趁着此时守卫薄弱,从东墙的角落里翻了出去。
楚钰则是和楚忆柳回到宫中静候消息。
一连几日都没有消息。
楚钰和楚忆柳二人在此期间百般替赵小婉遮掩,其婢女称赵小婉病了不易见客。
楚皇虽有疑虑倒也不好直接发作。
毕竟他想要的东西还未到手,不宜和赵国发生冲突。
太子失踪楚皇不但不着急,反而怕引起朝乱谎称太子已被找到,现在在静安寺中暂时养病。
朝中大臣不得不信,太子党也悄悄派人去搜寻太子下落,但音信全无。
直至春搜这天。
朝中重臣携带家眷一同参加春闱,几位世家子弟穿着骑装开心地挑选马匹。
楚皇则是坐在重臣之首,举杯畅饮,身旁的林贵妃也满面春风得意,这场春闱是大皇子领命操办的。
众多官妇一一上前恭维。
早就听闻皇上不喜这位太子殿下,当年要不是先皇后相逼,这太子之位怎会落到他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头上?
太子下落大家都心知肚明,看来未来这楚国便是这母子二人的了。
“钰儿?今日怎得这般不开心?”
楚皇见台下的钰儿心不在焉,盯着面前的酒杯一动不动,忧心忡忡的。
楚钰突然被点到名字,下意识地抬头,对上父皇那双慈祥的眼神,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何回答?
她觉得父皇很陌生,太子哥哥失踪这么久,父皇一点行动都没有。
血浓于水,骨肉相连。
父皇竟一点都不伤心吗?
“哈哈,想必是祁公子不在,钰儿那丫头觉得无趣吧。”
林贵妃掩面微笑,调侃道,素手捏起酒杯举起,示意楚皇,“皇上?”
祁公子?
场上的官妇纷纷竖起耳朵,这祁公子想必就是祁国派来的质子吧。
早就听闻这长公主殿下霸道蛮横,却不想私底下也玩得这么开。
悄悄地传起楚钰的八卦。
楚皇的脸色突然凝重起来,眉宇间戾气浓浓,身上散发着刺骨的寒意,这是一个经常在战场上厮杀的男人才有的凌厉。
“林贵妃,你越距了。”
林贵妃身体抖了一下,酒杯中的酒水顺着手指滴落。
她没想到皇上竟会如此不给她面子,当着文武百官以及其家眷凶自己。
该死。
林贵妃暗暗地撇了一眼楚钰,而后换了一副模样,连忙下跪认错。
泪眼朦胧,含娇欲滴。
“皇上,臣妾错了。”
场下众人不明,但也纷纷下跪。
楚钰也被夏露扯着跪了下来,这林贵妃真是可恶,从前怎么没发现,她这般令人生厌,诋毁殿下声誉。
楚皇沉思良久,才开口道:“诸位这是干吗?今日是春闱,这也算做家宴了,不要太拘束。”
众人这才起身,有的胆小的大臣拿起手帕擦拭头上的冷汗。
伴君如伴虎,那日傅老之死还历历在目。
“人多也热闹,徐公公去将赵公主请来,还有祁皇子,一并请来。”
“是。”
徐公公领命前去。
楚钰和楚忆柳对视一眼,暗道不好。
这狩猎场虽说与皇宫不远,但也是在不必专门跑一趟叫他们二人,父皇的想法,楚钰琢磨不透。
“徐公公稍等。”
徐公公脚步一顿,看向楚钰,鞠躬,“殿下有何吩咐?”
楚皇也看向此处。
“你去长春殿的时候,顺便帮本公主叫一下冬绒,本宫有些冷了,让她给那件白狐大裘给本宫拿来。”
“是。”
楚皇收回视线,继续同林贵妃饮酒。
长春殿—
冬绒此刻正坐在殿外看着院中的桃花,阳光甚好。
她也好想去春搜凑凑热闹。
“呦,冬绒姑娘,在这儿呢。”
冬绒抬眼望去,徐公公来了。
“省得杂家去找了。”
“徐公公来长春殿何事?”
“公主殿下害冷,说是让你拿着白狐大裘去给殿下送去。”
“哦,好的。”
冬绒疑惑,殿下的白狐裘早都送给祁公子了,哪里还有第二件?
“徐公公,你是要去找祁公子吗?”
冬绒见徐公公往西殿方向前去。
“皇上恩赐,特请祁公子和赵公主前去春闱,杂家去请祁公子。”
“有劳徐公公了。”
冬绒回到殿中,随手拿了件狐毛大氅,跑了出去。
她知道这几日殿下和四公主所谋划之事,殿下此举定是在提醒自己。
不敢耽搁,快速跑到了赵公主的住处。
守门之人见是楚钰的婢女,连忙放行。
“徐公公!要往这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