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马车外混乱不堪。
各种兵器相互碰撞发出嗡嗡的嘈杂声。
这是遇刺!
楚钰立马反应过来,稳住身形,从窗户的一角向外看去。
驾车的侍卫已经死在了车上,马匹惊慌失措,不停踩踏着马蹄。
其余的侍卫拼死抵抗将敌人的视线引到十米开外的地方。
无数利箭从树林深处刺向他们,有的侍卫阻挡不及,被一箭封喉。
敌暗我明,已经落了下风。
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祁景衡的马车也不见了。
情况危机,现下要先逃出去!
楚钰看着冬绒惊慌失措的模样,心下一横,准备出去架车。
突然,“咻”的一声。
一支羽箭笔直穿透马车,从楚钰面前擦过,稳稳地扎进木头。
“殿下!”
冬绒大叫出声。
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差一点!差一点殿下就被刺中了。
“冬绒,你照顾好小福。”
而后掠过那只箭羽,双手用力推开车门。
刚推开门一具尸体就横了进来,鲜血顺着羽箭往外沽涌。
地上毛毯瞬间被血水染红。
“啊!”
冬绒哪里见过这场面,尖叫出声。
“嘘,别叫。”
楚钰捂住冬绒的嘴巴,眼神警惕地看向外面,见无人注意这里,奋力将尸体拉了进来,“我去驾车,你在里面藏好。”
“殿下我去吧!”
冬绒看着那尸体,颤巍巍地坐直了身子,作势要往门外冲去。
“闭嘴!”
楚钰抢先一步来到外面。
说罢将门紧闭,现在不是争夺这个的时候,冬绒那小身板,让她驾车只会都死在这里。
她曾经和太子哥哥一起学过骑马,马术虽不精湛,但把控方向还是可以的。
楚钰忙挥动马鞭,但是马匹受惊不停使唤,原地踏步。
不管了。
而后从头上拔出那支发簪,狠狠地扎在马匹的屁股上。
马匹发出嘶吼声,感知到身后的危险,失控般向前奔去。
巨大的冲力让楚钰差点从马车上摔下去。
楚钰双手紧紧地握住缰绳,粗糙的绳索磨搓着她细腻的皮肤。
热辣感从手心传来。
左手的伤口也有隐隐裂开的迹象。
马儿疯了似的一路狂奔,速度之快,楚钰也跟着东摇西晃。
但双手不敢松开,努力睁着被风刃掠过的眼睛,看着前方路况。
风在耳畔嘶吼着,一支利箭射穿她的发髻,固定头发的饰品掉落,三千青丝垂在身后,被狂风席卷。
杂乱声渐渐抛在身后,马车驶向荒无人烟的地方,两面是陡峭的崖壁,好在道路还算宽敞。
马儿终是累了,慢慢地停了下来。
楚钰松开缰绳,整个人瘫软在侧,手心皮肉已经被磨烂了,缰绳上也染上了红色。
冬绒忙推开门,“殿下您没事吧!”
整张脸上都是泪痕,大大的眼睛里尽是无措,都怪自己太没用了。
楚钰无心顾及身后的冬绒,而是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岩壁虽然陡峭,但有凿石修补的痕迹,道路也算平坦,像是修过一般。
远处还飘着红色的旗帜,那是楚国的旗帜,心下了然。
这马带着他们远离了盛京,反而来到了郊区的驿站。
稍微松了口气,这里离驿站不远。
一路上都没有见到祁景衡的身影。
他不会往宫中的方向跑去了吧。
楚钰疯狂地在脑海中呼叫着系统,然而一点声音都没有。
祁景衡应该不会那么傻,呆在原地任人宰割,但这次刺杀来得突然,还没确定是何人所为。
一路上马匹虽然速度不慢,但是拖着这辆马车,只要歹徒想追,迟早能追上的。
然而她们却平安来到了驿站附近。
遭了!
该不会是冲着祁景衡去的吧!
扭头见冬绒还在哭,上前将她头上的首饰尽数拆卸,扔在马车上。
从怀中掏出玉佩,塞给冬绒,“冬绒,别哭了,拿着这枚玉佩。”
而后指向远处的旗帜,“看见那旗了吗?沿着那个方向一直走……”
“不!不要!”
冬绒像是猜到楚钰要说什么,拼命摇晃着脑袋,双手紧紧扯着楚钰的袖子。
要是殿下有个三长两短的,她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娘娘!
“你拿着这枚玉佩去找救兵,这条路很安全,没有土匪……”
“那殿下您去哪里?”
“我去找祁景衡。”
“奴婢陪您一起去!”
“冬绒!”
楚钰生气地看着冬绒,“本宫的话是没有用了吗?连你都不听了!”
冬绒立马噤声,眼睛红彤彤地看向楚钰,满眼担忧。
身体颤抖,小声抽噎着。
“听话,你去找救兵,我们才能得救!”
楚钰拍了拍冬绒的脑袋,笑得温和。
说罢拔出侍卫身上的短刀,对着马车的绳子割去,利落地翻身上马。
冬绒见状也不敢耽搁,手忙脚乱地跳下马车,小福在她袖子里安稳躺着。
手中紧紧握着玉佩,向驿站跑去,殿下一定要等着自己!
楚钰看着远去的冬绒,心下松了一口气。
她不能让冬绒陪她一起去冒险。
虽然冬绒是婢女,但她对冬绒一直都很特殊,她也不知为何,每次看向她的眼睛就觉得很熟悉。
或许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她早就把冬绒当妹妹了。
“好好活着。”
而后头也不回地驾马离去,马蹄激起一阵尘土。
祁景衡是气运子,他一定不会那么轻易的死掉。
但是万一因为自己的插手,世界轨迹变化了也不一定。
他若死了,世界坍塌……
她不能去赌。
她还有许多真相未曾探查,她不能死。
是救祁景衡,也是救自己。
“系统!快出来!你的男主要没了!”
楚钰不停地在脑海中呼叫系统,脚下也没停息,架着马车。
“完了!完了!”
系统的声音久违地响起,楚钰突然松了口气,心中的重石缓缓落下,仿佛有了主心骨般。
“你知道祁景衡在哪里吗?”
“我我…我找找。”
系统一觉醒来觉得天塌般,怎么不过沉睡了几天,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它隐隐约约察觉到祁景衡的气息非常微弱,连带着这个世界都有些松动。
难道天道真的要放弃这位气运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