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城,城郊。
虽然路上出了点事,耽误了一些时间。
不过陈常青一行三人还是顺利抵达了目的地。
按照胡大虎提供的联系地点,陈常青很快就在曲城郊外找到了胡大虎所说的土地庙。
陈常青刚把汽车停好,就见到土地庙里走出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跛脚男人。
见到陈常青三人,跛脚男人主动上前搭话问道。
“来人可是陈常青先生一行?”
“我是陈常青。”
“陈先生您好!
我是虎爷安排在这边的联络人,陈先生叫我张瘸子便好。”
好歹是个五十多岁的长辈,陈常青自然不会真的傻到叫他这个外号。
“您是长辈,我就冒昧叫你一声张叔吧!”
张瘸子闻言,咧嘴笑着连连摆手。
“岂敢,岂敢……”
“陈先生,虎爷已经在城里。
他想问问您,是否要进城?
如果进城的话,我瘸子这就带你们进去。”
说着,张瘸子瞄了一眼赵猛和陈石头插在腰上的盒子炮,接着说道。
“要是你们不方便,就由我去联络虎爷,请他出来和您见面。”
虽然很想体验一下这个时代的城市风貌,不过这曲城毕竟还驻扎着日军。
己方和胡大虎也不是那种能做到生死相托的关系。
所以陈常青还是谨慎的选择不进城。
“那就麻烦张叔跑一趟,替我请一下虎爷吧。”
张瘸子闻言,笑着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那就请三位先到庙里稍等片刻,让我的孙子替我招呼三位。”
三人跟着张瘸子走进了土地庙。
赵猛和陈石头见到庙中央那土地爷的神像,还恭敬地拜了拜。
陈常青一边跟着张瘸子走,一边忍不住四处打量。
这土地庙修得挺大。前面是土地爷的神像,神像侧边有个挂着布帘的小门,张瘸子伸手掀开,可以看到后面是一间带着天井的小院。
天井四四方方,估摸着有个十来平方的样子。天井的左右两侧是两间房子,中央则摆着一个大水缸。
缸里蓄满了水,水面还有几条金鱼在游荡。
绕过大水缸,张瘸子带着陈常青三人来到客厅,有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从天井西面的房子里走了出来。
张瘸子向陈常青介绍道。
“这是我孙子,张连。”
说着,张瘸子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向少年招了招手。
“张连,过来见过陈先生。”
张连听到招呼,连忙来到张瘸子身边。
先是喊了张瘸子一声“爷爷”。
这才向着陈常青打了声招呼。
“陈先生。”
张瘸子慈爱的摸了摸张连的脑袋,吩咐张连去给陈常青三人烧水端茶。
随即向陈常青说道。
“陈先生请在这里稍坐,有什么事情就吩咐张连。
我这就进城去找虎爷。”
“张叔尽管去,我们三人就在这儿恭候胡老板。”
……
距离土地庙三十多公里的水舟镇。
对于黑豹四散的喽啰,何彪很快就带人将他们全部找了出来。
根据喽啰们的描述,何彪总算是清楚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在得知对方只有三个人,还开着一辆吉普车往北去之后。
何彪立刻就带着人返回了谭府,向谭康禀报自己的调查结果。
“对方只有三个人?”
谭康有些不敢置信,两眼盯着被何彪带回来的一名喽啰问道。
喽啰扶着被手榴弹破片划伤的胳膊,用略带哭腔的声音回道。
“确实只有三个人,最大那个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样子。
开着一辆没有顶盖的绿色汽车,那个开车的骗我们有小黄鱼,
没想到扔出来的是两颗手榴弹。
兄弟们被炸死了许多,场面一下子就乱了起来。
豹爷也在混乱中被他们开枪打死……”
这么些年了,自从日本人到这片地界后,他谭康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丢这么大的面子。
如今竟被几个路过的毛头小子如此羞辱,这简直就是狠狠地抽了他谭康一巴掌。
这仇要是不报,他谭康今后还怎么继续掌控水舟镇,怎么让那些商贾富户每年乖乖来给他贺寿送礼?
谭康一拍桌子,扯着嗓子大声骂道。
“几个小兔崽子,毛都没长齐,就如此心狠手辣。
这仇,我谭康必报不可。
何彪,你立刻召集人手,我倒要看看,这几个小兔崽子肚子里到底有几个胆。”
随着谭康一声令下,何彪马上将命令传达下去。
很快,一队黑衣黑裤,背着步枪的家丁从谭家涌了出来,气势汹汹的在谭府大门外列队。
在黑衣卫队队列后面,还有谭府的马仆,牵着和黑衣卫队人数相当的马匹正在静静地等候着。
谭康头戴礼帽,身穿暗紫色锦缎华服,手拄着一根文明杖,也在护卫头子何彪的陪同下走了出来。
见到列队府前的黑衣卫队,还有周围水舟镇看热闹的百姓,谭康当即站定,朗声开口。
“有几个小毛贼,在水舟镇郊外犯下了命案,杀了二十多个无辜百姓。
我谭康作为日本人亲自任命的维持会会长,自然就应该维持水舟镇的秩序,庇护水舟镇一方平安。
请水舟镇各位父老乡亲放心,我谭康将立刻带队,将这几个胆敢在水舟镇犯事的小毛贼剿灭干净。”
说完,谭康抬手一挥,一旁的护卫头子何彪立刻高声喝令。
“出发!”
黑衣卫队在何彪的命令下,纷纷转身,从谭府的马仆手里接过马匹的缰绳。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开到谭府门前,何彪为谭康打开车门,护着谭康上车。
等汽车启动后,何彪这才翻身上马,带着黑衣卫队跟上谭康的汽车离开水舟镇。
轿车里的谭康转身看着紧随的黑衣卫队,忽然转头向司机吩咐道。
“给我往平乡开,我得找找许大头借点兵。”
“好的,老爷!”
……
平乡,作为距离水舟镇最近的村落,此刻早已变成了一座军营。
皇协军一个骑兵营的兵力驻扎在此,守卫着平乡附近的大河渡口。
营长许大头原本是曲城附近有名的马匪头目,日军占领曲城后,许大头便被日军青木少佐招安,带着麾下的马匪摇身一变变成了皇协军。
谭康带着黑衣护卫刚到平乡,许大头就已经得到消息,带着手下的副官出来迎接。
甫一见面,许大头就笑呵呵地恭维道。
“今早起来,站岗的士兵就告诉我,我那屋顶一直有喜鹊在叫。
我还琢磨着,这是会有哪路贵人会到我这破地方来。
没想到,竟是你谭会长大驾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