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政恭敬地点了点头。这么多年下来,他对朱元璋的冷酷早已见怪不怪。
此时此刻,他也意识到,朱元璋大概是要对李善长动手了。
果然,朱元璋悠悠开口道:“是时候结网了!”
随即,他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平静地吩咐道:
“蒋琥!”
话音刚落,贴身侍卫蒋琥立刻如幽灵般闪现,单膝跪地聆听指令。
“那刺客交代了吗?”
蒋琥连忙回答:“交代了,是韩国公李善长的小儿子李鸾,受命对小殿下不利!”
“嗯!”
朱元璋微微颔首,神色坦然地挥挥手,“去吧,把他抓起来,先关进诏狱。后续怎么处置,等我的旨意!”
“遵命!”
蒋琥眼神微动。他明白了,在皇帝眼里,小殿下简直是禁忌,就连李善长的儿子都敢直接抓捕。
想到这里,他不敢怠慢,立即领命而去。
待蒋琥离开后,朱元璋转头看向朱政,笑着说道:
“对付像李善长这样的老狐狸,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自己露出破绽。
我们先用他儿子试探一下,看他如何反应。
至于那个李鸾,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爷爷辛苦了!”
朱政展颜一笑。他心里清楚,虽然目前只是拘捕了李鸾,看似与李善长无直接关联,但朱元璋已经下定决心。李善长的结局只是早晚的事。
即便没有他们之间个人的恩怨纠葛,历史上李善长最终还是会被朱元璋赐死。
李鸾的出现不过是加快了这个过程罢了。
无论如何,这都是对历史的又一次改写。
特别是今天他还打败了蓝玉,获封骠骑大将军。
这件事的影响深远。
可以预见,接下来将发生更多变化……
未来的岁月里,随着他的不断成长与所作所为的增加,他对大明的影响也会日渐加深。这样下去,历史是否会被彻底改写?那些注定要发生的事,还能否如预期般出现?例如,靖难之役是否会依旧上演?想到此处,朱政不禁心头一紧,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或许,朱棣那边确实值得多加关注,提前做好准备才是上策。不过,朱政心中自有主张,倒也不甚担忧。即便以朱允炆的能力,即便没有靖难之役,想要稳居帝位也并非易事。更何况,即便侥幸成功又能如何?他早已有备无患,大不了远赴海外,开辟新的疆土。说不定还能开创一番全新的局面,将华夏文明跨越海洋传播至全球。
想到这里,朱政忍不住轻笑出声,摇头感叹。与此同时,在另一处,李善长正坐在马车上返回府邸,一路上眉头紧锁,满腹忧虑。他先前曾怀疑,朱元璋启用朱政、徐允恭、瞿能等人,是为了平衡甚至取代淮西派系。起初他认为朱元璋的想法过于天真,认为此事绝非短期内可以实现,需要精心策划与布局。而他和他的同僚们显然也不是容易对付的角色,怎能坐视不理?
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今日朱政的表现竟如此惊艳,不仅凭借个人实力赢得演武第一,更是在对阵蓝玉时将其击败,展现了令人钦佩的才能。此刻,朱政已经势不可当。
这样的人一旦崛起,势必会对淮西派系造成巨大冲击。李善长明白,朱政将成为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直指他们的心脏。
就在不久之前,他贸然反对朱元璋任命朱政为骠骑大将军的决定,实际上是一次试探。但结果却让他心寒。眼下的局势已然严峻,稍有不慎,他苦心经营多年的淮西派系就可
能分崩离析。不仅是他建立门阀世家的梦想将化为泡影,甚至连他现有的地位财富,以及家人安危都可能岌岌可危。
一步错,满盘皆输!想到这里,李善长悔恨交加。如果当初能够阻止蓝玉参与赌约,或许就不会陷入如今的困境了。
李善长内心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蓝玉这人实在太不靠谱!此刻再后悔也无济于事,只能想办法让上面有所忌惮,别做得太过分。要是能拖延时间更好,让他一时抽不开身,问题自然迎刃而解。毕竟朱元璋年纪不小,说不定哪天就驾鹤西去,到时候一切都烟消云散,那些功臣勋贵也能松口气。
想到这里,李善长忽然灵机一动:能否借助太子朱标的力量?他早就怀疑朱政可能是上位者的血脉,如今朱政被封为骠骑大将军,统领京营兵马,这对朱标无疑是巨大的威胁。或许朱标已经对此不满,若能利用这一点做文章,让朱标对朱政有所防范甚至打压,未尝不是好事。毕竟他曾是朱标的老师,朱标一向对他敬重有加,而且从长远利益看,蓝玉等淮西将领是朱标在军中的根基,朱元璋想用朱政替换他们,朱标怎么可能同意?
李善长越想越觉得可行,但还是有些犹豫,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朱政的身份尚不确定,只是他的猜测而已。而且朱标是否已经知道真相也不清楚,朱元璋对朱标十分重视,难保没提前告知,两人之间可能已有默契。若自己贸然行动,反而会弄巧成拙。
正当他在府邸里苦思冥想时,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打破了寂静。李善长猛地抬头,看到脸色苍白、满眼惊恐的小儿子李鸾正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住他的腿失声痛哭:“父亲,大事不好了!”
李善长猛然回神,脸色阴沉地呵斥道:“何事如此慌乱?像天塌了一般!平日里我不是教你遇事要沉稳冷静吗?你在听谁胡言乱语?”
李鸾满脸惊惧,早已心神大乱,哪里听得进训话,只是颤抖着声音回应:“父……父亲,大事不好了!那位新晋骠骑大将军朱政,今日便是他在校场夺魁,打败蓝玉的那个人啊。”
“朱政?”李善长皱眉,看着李鸾语无伦次的模样,更是火冒三丈,“说清楚些,这小子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是……那个正通酒楼的年轻掌柜!就是他!”李鸾急切地喊道。
“你说什么?”李善长瞪大双眼,满脸震惊,“你说的可是真的?那朱政一直待在宫中,怎么会跑到酒楼当起东家来了?”
“千真万确!”李鸾脸色发白,“我起初也以为认错了人,可反复核实多次,确是同一人,绝无差错!”
此话一出,李善长瞳孔收缩,猛地从椅上起身,怒吼道:“你不是说已查清那不过是位普通商贾?现在却告诉我竟是朱政?你这废物!这就是你所谓的调查清楚了?你知道你捅了多大的娄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