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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主,您怎么了?今天饭也只吃了小半碗,可是今天的菜不合您的胃口?”

云间替秦未晚拿来漱口的水,担忧地询问。

秦未晚食不知味,只因萧景墨今日的异常,让她也想起了这一段极为不光彩的曾经。

那是她刚刚二十岁情窦初开的那一年,她在游戏里结识了一个网恋对象。

她轰轰烈烈、甜甜蜜蜜地爱了两年,整整两年啊!

结果在约定奔现的当天,她突然发现对方竟然是个小学二年级的未成年!

造孽啊!

她到底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要让一个未成年来欺骗她的感情?

她有罪,请用法律制裁她,为什么要让她承受道德沦丧的痛苦?

每每回想起自己左一句“老公”,右一句“亲爱的”,叫的都是个小学二年级的弟弟,她都恨不能给自己胸口插一刀。

痛,太痛了!

从前,她还沉迷他低沉磁性的声音,每天晚上都要听着他的声音入睡,她甚至……甚至都做好了奔现就去开房的准备。

直到,他忘记了开变声器的本来声音传来。

稚嫩的童声,还叫她“宝贝老婆”!

那个声音她永远不会忘记!

她几乎不敢置信,也是第一次拨通了视频通话,然后她就看见了一个穿着天蓝色校服的小学生。

她的天塌了!

这段如此不光彩的网恋经历,是她一辈子的黑历史。

她是绝对不会在任何人的面前承认的!

断崖式分手的她实难接受,于是在好友的建议下,去了东北旅游。

她好不容易才让自己把这段不堪往事忘记,没想到今天因为萧景墨的三言两语,又想起来了。

“唉。”

秦未晚无精打采地叹了口气:“我想吃猪肘子。”

猪肘子治愈一切,如果一个治愈不了,那就两个!

“奴婢这就叫厨房做。”

云间赶紧去通知厨房。

两日后,秦未晚还在啃猪肘子。

实在是猪肘子太好吃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大猪肘子这么好吃的东西!

“圣旨到!”

忽地,县主府门口有宣旨太监的高声唱喝。

秦未晚疑惑着放下猪肘子,赶紧净手梳妆,收拾得整整齐齐去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都安县主心怀苍生,民心所向,特派往见瑶山为江南百姓祈福,钦此。”

秦未晚愣愣地接过圣旨,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自己要去干什么。

赵嬷嬷上前往宣旨的太监手里塞了一把碎银,笑着打听道:“能为百姓祈福是我们县主的荣幸,可县主终究是个女儿家,路途遥远,不知……”

宣旨太监把银子揣进袖子里,客客气气地道:“嬷嬷放心,皇上当然不会让县主孤身犯险,这一路都有琰王殿下护送呢。”

秦未晚想起自己前两日与萧景墨说起的有关见瑶山程士的事情。

祈福是假,带她亲自去验证见瑶山山匪一事是真吧。

想明白了这些,秦未晚反倒更坦荡了些。

幸好不是真的叫她去祈福拜神的,她哪儿会啊。

临行前,秦未晚将霜降留在了县主府,霜降一开始是不愿意的,却听秦未晚说让她跟赵嬷嬷好好学,等她学成之时,就是她当县主府的大管家之日。

她的县主府,也只有交给霜降才放心。

霜降感激涕零,立刻拍着胸脯保证,让秦未晚放心去,县主府交给她,她一定拿命守着。

秦未晚此行只带了冬至和安欢姐妹。

安欢是她买回来的两姐妹中的姐姐,妹妹起名叫安瑜,与招财进宝四人一同都从都安的安字。

马车是礼部准备的,秦未晚带着两个丫鬟坐在马车里,萧景墨则骑着高头大马时而在车前,时而在车后。

马车外的景色从热热闹闹的京城逐渐变成了翠绿的林荫,就连空气中都更显清新。

途经一处瀑布时,秦未晚叫停了马车,提起裙摆激动地跑过去。

萧景墨勒紧缰绳,侧眸去看。

“王爷,咱们不能耽搁太久,若不然天黑之前到不了驿站,就只能宿在野外了。”车夫看了看天色,担忧地开口。

“无碍,本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事儿,有时候,过程比结果更值得期待。”

萧景墨淡淡地望着远处欣赏风景的少女,眼中尽是无人看懂的宠溺。

“王爷您不过去吗?”江淮问。

萧景墨哼了哼,他才不去和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一起。

江淮默默地退下,不知道自家王爷拧巴个什么劲儿。

秦未晚一点点靠近瀑布,溅了一身的水。

她挽起裤腿,蹲在石头上,拨弄着下方汇成的溪河。

“我们穿上西装假装成长,胶片挥霍习惯的笑脸,悲伤一发寂寞唏嘘,痛的初体验,毕业和成年的字眼……”

秦未晚低声哼着现代的小调,心情颇好。

歌声掩盖在瀑布声下,却清晰地落进了萧景墨的耳边。

几乎是不可抑制的,他轻轻地跟着喝了半句:“格外扣人心弦……”

只半句,他忽地又闭紧了嘴巴。

正午的阳光从头顶直直地照下来,女子和影子缩成那样小小的一团,却像是浓缩了整个天地,沉甸甸的,压在他的心口。

心头一阵没由来的悸动。

只有她会懂得他心底所有的热爱,所有的执着,所有的坚持还有那些无法与外人道的犹豫、痛苦、纠结。

从前,只有她。

现在,也只有她。

未来,也不可能再有其他人。

他们能自然而然地接上彼此未唱完的剩下半句歌词。

在这世上,他与她,将会是最能触及对方灵魂深处的人。

他深知某个一发不可收拾的真相,可他不愿承认。

他在忐忑,在害怕,却也在期待着。

期待着她也和自己一样,是真心爱着。

可,她没有心!

这个女人,她没有心!

萧景墨深吸一口气,暗暗压下心底翻腾而起的燥意。

天长日久,他倒要看看这一次她还怎么删了他!

“县主,您唱的是什么曲儿?怎么奴婢从来没听过。”冬至随口问着。

秦未晚用手遮在额头处挡着耀眼刺目的阳光,冲冬至莞尔一笑:“我家乡的小曲儿。”

“是都安县吗?”冬至问。

秦未晚但笑不语。

当然不是,她的家乡,她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