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姜阿笱侧眸睨了眼表态的余贝弛,点头道:“好。”

随即用竹筷夹起最嫩的那片芯叶送入口中,嘴角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牙齿与菜梗相触时发出极轻的脆响。

旁边余贝弛轻哼歌曲的声响时不时传入他耳中,能看出这凡人一身轻松。

倒是心思活络。

“嘣嘣——”

放置在角落处的纸箱突然剧烈震颤。

箱盖“砰”地弹开,苍白的断掌裹着幽光腾空而起。

“我擦!这断掌想干嘛?”

看着嗖的飞到餐桌上的断掌,余贝弛被吓得甩掉了筷子。

整个人带着椅子急忙向后退去。

可断掌只是悬停在姜阿笱眼前,五指忽而费力地屈成莲花状,似是有话要对他说。

这断掌听到自己要外出便做此行为……

石头瞄了眼断掌,蓦地惊呼出声:

“神仙,它是不想让你走吗?”

姜阿笱凝视着面前断掌,法力流转的瞳孔里倒映着其掌心深刻的纹路。

他修长的手指虚拢着饭碗,白瓷上浮动的雾气突然凝滞:

“你且在此处休养,等我再回来之时,你应当好了大半,后续的事情便可详谈。”

可姜阿笱的话出口,那截泛着青玉光泽的断掌仍悬浮于他眼前三寸处。

有劝阻之意。

姜阿笱眉头微动,未再多言,只是将那一截断掌收回箱中。

指尖划过箱体布下禁制。

见状,余贝弛松了一口气,捡起筷子挪蹭回了餐桌前。

吓死个人了,正吃着饭呢突然跑出来一只手。

亚当斯一家是找这只断掌拍的吧?

余贝弛正在心里吐槽之际,突然听到姜阿笱同自己交代道:

“明日我走后,你不要动这个箱子。”

余贝弛立马拍着胸脯保证:

“放心吧,我打死都不会靠近它一步。”

多看这玩意一眼晚上都得做噩梦,他巴不得离得远远的。

夏季午后的庭院在炽热的阳光下显得慵懒而宁静。

阳光垂直洒落,将石板地面晒得微微发烫。

姜阿笱斜倚着树干,闭目养神,衣襟沾着几瓣暗金色的桂花。

衣物被风掀起的褶皱都透着慵懒。

忽然喉结轻微滚动,搭在草叶间的食指无意识地蜷起,眼皮尚未完全睁开,眸光已如刀刃刺破朦胧。

听着院内麻雀扑棱棱冲上云霄的动静,石头好奇地跑了出来。

姜阿笱保持着半倚的姿势未动,唯有颈侧经络随着转头的动作微微凸起。

视线穿透院前扬起的浮尘,探向来客:

“石头,去喊余贝弛,告诉他该发挥自己的本事了。”

石头立马又跑回屋里,冲着正躺在床上刷手机的余贝弛喊道:

“你快出去,那个老奶奶来了。”

闻言,余贝弛将手机“噌”地甩回床铺,矫健的腰身瞬间发力,利落地从床沿弹起。

随着手指在后背交叠的姿势,他的肩膀刻意向后舒展,下颌微抬,刻意营造出老学究般的气场。

石头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气场变化惊得一抖,挪步到旁边。

余贝弛的脚尖在地板划出悠长的弧线,故作深沉地向门外走去。

乍眼一看,若不是那张脸太年轻,倒真有几分假模假样的大师架势。

“咳咳。”

余贝弛故意清了清嗓子,阖眸故作玄虚道:

“老人家,已经等候你——”

“大师,大师,求求您帮帮我。”

话被打断,余贝弛噌的掀开眼帘,入目便看到一个穿着暗色衣物的老太太对着姜阿笱连连弯腰。

抓着姜阿笱的手一个劲地喊大师。

不是?搞错了哎。

大师在这里啊。

头发灰白的老太太佝偻着背,紧紧攥着鼓胀的编织袋,青筋凸起的手背上还沾着泥渍。

浑浊的双眼蓄满泪水,颤抖着抓住姜阿笱的手。

“老人家,莫要激动,有话慢慢说。”

姜阿笱安抚地轻拍着老太太布满裂痕的手指。

老太太的裤脚上还沾着暗色水痕,她一边点头,却又一边乞求道:

“大师,求您算算……我儿到底去哪了?”

“咳咳。”

余贝弛象征性地轻咳两声,随即将手嗖的伸到老太太的肘下,将老太太的手从姜阿笱那里抢了过来。

老太太纳闷地问道:“你、你是?”

余贝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并未直说,只是反问道:

“你是有缘人推荐来的吧?”

老太太赶紧点头,头上的发灰的头发随之颤动:

“对、对、对,你是?”

老太太下意识地将手扣在余贝弛的肘上,指尖颤抖。

余贝弛脸上那抹神秘笑意逐渐收束,下颌线条忽然绷紧如弓弦,淡淡道:

“你来寻我,怎的还问我是谁?”

老太太被这句话点醒,先是看了眼面色如水的姜阿笱,又猛地将头摆正,急忙道:

“大师,你才是大师。”

那张满是风吹日晒的脸上尽是惶恐。

怕眼前人怪罪,老太太的腿猛然软了几分,有下跪的趋势:

“大师勿怪,勿怪,是我老眼昏花,认错了人。”

擦,别跪啊,他可受不起这等大礼。

这老太太一言不合怎么就下跪啊?

可还没等余贝弛发力,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侧面迅捷伸出,稳稳托住老人微微发抖的肘关节。

这力道既轻柔又坚定,如春水托起飘零的秋叶。

姜阿笱顺势半蹲,让视线与老太太齐平,温润嗓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庄重:

“老人家,无恩便受不得此礼。”

老太太闻声望去,见姜阿笱面色像自己漂洗过的素绢,不带一丝涟漪。

可当他双唇轻启时,语速均匀似古寺钟摆。

字字入耳,让老太太原本紧张的心莫名安定下来,原本死死攥着余贝弛的指节一节节舒展。

姜阿笱素来微凉的掌心此刻传来熨帖的温度,另一只手虚扶着老太太臂弯:

“快起来,慢慢说,不要急。”

“嗯,对对,快起来,快起来,跪不得,跪不得。”

对面的余贝弛慌忙把老太太搀扶起,一时间都忘记伪装自己的大师风范了。

他原本就受不起这个礼,而且姜阿笱这个神仙都这样说了,这老太太再不起来还得了?

怕是他功德还没攒起来呢就被灭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