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向来是一个难以捉摸、难以判定的事情。
即便是在众人眼中有着锦鲤命的人,也不可能如小说里描绘的那般一路顺风顺水,随随便便做任何事都能成功。
他们同样会遭遇低谷期,也会遭遇意外,就像吃着火锅哼着歌,刚出门就遭遇不幸。
不过,相对而言,那些运气极佳的人,即便遭遇看似绝无可能幸存的车祸,也有可能会奇迹般地生还。
就如同陆长生他们所经历的那场惨烈车祸,在那样凶险的情况下,竟也有人大难不死。
所以郑勇也算是白琢磨,唐参才没有心思去理会被他送进监狱的两个人。
对他来说,那二人除了陆长生之外对他没有什么用处,可即便是陆长生对他来说也并不值得合作。
因为陆长生本身就是带着任务和使命的,对他来说作为对手的考量多于作为盟友的考量。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是希望能在规则内击败郑勇,利用赵慧兰把郑勇弄破产。
只不过赵昊和陆长生二人越狱的消息并不只有郑勇知道。
此时,在赵家庄园那宽敞而华丽的书房里,气氛却格外凝重。
王管家轻轻推门进来,又轻轻地关上门,他一脸忧虑,眉头紧锁,无论怎么做心理建设始终无法舒缓下来。
半晌也只能重重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老爷,赵昊越狱了。”
声音很轻但房间里的人都能听得见,可房间里唯二的人,赵潮生静静地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眼神平静无波,无悲无喜。
同样也是过了好半晌才淡淡地回应道:“算了,任由他去吧。”
对于这个自己与白月光私生子的儿子,自己的孙子,他已经够努力了。
给他明示,暗示,都说了,只要好好改造,出来之后虽然不可能继承家业却也有富贵可享。
可他既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那也只能祝他好运了。
“真的不管么?”王管家疑问道:“毕竟他也是与老爷有血脉相连的...”
“血脉么...”赵潮生摇摇头说:“没事儿的,这种邪法没那么容易就实现的。”
换命、汲取别家气运,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并非仅仅依靠血脉相连就能轻易换走一个家族的好运,这其中需要诸多复杂的因素相互配合。
自从赵衍发癫之后,赵潮生便迅速做出安排,将赵衍送去了疗养院。
他可不是专门叮嘱看护人员,一定要严加看管,绝对不能让赵衍踏出疗养院半步。
而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直接将那个疗养院买了下来,亲自安排人员,将看护人员被分为四个大班,每个大班下又设有七个班,小班人员一天一班,大班人员一周一班。
实行全天候、全方位的严密监控,责任到人制度,坚决杜绝赵衍与外界任何人的接触。
至于对外,赵家则宣称赵衍因多年操劳,再加上子女的事情,导致积郁成疾,所以前往疗养院进行调养。
然而,赵衍在疗养院里究竟过着怎样的日子,那便不足为外人道也。
赵潮生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只要赵衍还活着就行。
毕竟,那可是他的亲儿子啊。
赵潮生心中满是无奈,却又毫无办法。
如今的赵家,局势可谓是内忧外患。内部,家族内部的矛盾,特别是郑勇和那几个女儿的矛盾,真就如同一颗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发,让家族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赵潮生对自己的孙女有多少能力还是很清楚的,她们绝对不可能斗的过郑勇!
要是什么都不做,或许自己这个当老太爷的还能拉下脸面去求着郑勇,给他这几个血缘上的姐姐留一场富贵。
若是真的这样斗下去,那赵慧琪 就是前车之鉴!
而在外部,各方势力虎视眈眈,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紧紧盯着赵家,寻找着可乘之机。
赵潮生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书房的窗前,透过窗户望向花园里正在嬉戏的王佑芸和两个现在能守在这里的女儿,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喃喃自语道:“还是自己造的孽啊……若当初没有那么多的计划,没有那么多的野心,或许……如今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
王管家看着赵潮生落寞的背影,轻轻地摇了摇头安慰道:“老爷也不要想那么多了。事已至此,再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
“况且,有人在后面谋划多年,步步为营,才将赵家逼到如今这个地步,即便老爷当初没有那些计划,恐怕也难以避免这场危机。”
赵潮生转过身来,眼神中闪过一抹凌厉的杀意,当然不是针对王管家的。
他心里清楚,王管家这番话已经算是很给他留面子了。其实,他当初若是不那么执着于自己的计划,将赵昊养在外面,或许就不会有如今这么多的问题。
就算有难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以郑勇的能力完全可以解决,只可惜,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你说这会是什么人?”赵潮生眉头紧锁,疑惑地问道。
王管家沉思片刻,缓缓摇了摇头,回答道:“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人必然对老爷极为熟悉,至少对老爷的性格、行事风格了如指掌。”
简单来说,这个人很可能是赵家的家人或者亲近之人,而且必须是一个已经破落的家族成员。
会是自己的亲儿子吗?
赵潮生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谋划是从他结婚的时候就开始的,自己的儿子是受到了这件事情的影响,绝不可能有如此深的心机和手段来进行这场谋划。
那到底会是谁呢?
赵潮生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各种可能性。
突然,他停下脚步,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异,说道:“是岛上的那家?”
“难不成是岛上那一脉?”赵潮生提高了音量,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和警惕。
王管家眉头微皱,思索着说道:“说来,岛上的那一脉似乎确实来过咱们这边。当年老爷结婚的时候,他们派人送上了贺礼。而且,他们那一脉也有人曾在老爷的公司之中任职。”
“可,他们不太可能跟老爷有过多的接触吧?”王管家夜晚不太确定。
当年赵家先是分成了两脉,一脉前往岛上,一脉前往东南亚。后来,东南亚这一脉又再次分裂,一脉回归大陆,一脉继续留在那边。
回归大陆和东南亚的两脉发展得都颇为顺利,唯有岛上那一脉情况最为糟糕。
他们不像东南亚那一脉,有着已经闯荡出来的基业,而且岛上人数众多且杂乱,问题层出不穷。而且为什么去岛上而不是去东南亚投奔已经有基础的东南亚赵家,这中间是有深刻原因的。
当年去东南亚闯荡的,几乎都是快要出了五服、与本家联系微弱的人,若不是如此,他们也不会选择出去闯荡。
闯荡出成果之后,他们才回到本家,本家借助他们的财力才逐渐发家。一开始,大家都是破落户,他们自认为是主家,发家之后就开始搞什么主脉旁支之分,闹得十分不愉快。
后来,我军逼近广南省的时候岛上那一脉是想去投奔东南亚这一脉。可就因为最开始岛上这一脉要分主旁,定什么规矩诶,而且还要自居主脉,当时就闹得有矛盾,东南亚赵家就十分不悦,才没有接纳他们。
当然,也并非完全没有接纳,有些关系好的还是被接了回来。剩下的那些人,则死咬着自己才是主脉,跑去了岛上。
自称主脉的这一帮人,自身并没有多少经营能力,家族败落得也十分迅速。
不过当初他们跑到岛上,再加上其中有人在服役,便想方设法连买带占,弄了一些土地,成了外来的小地主。
但这也不长久,如今他们也早已破落。
改革开放之后,也有人从岛上回来,投奔赵家。可毕竟过去了那么多年,彼此之间的情分早已淡薄,赵家也只是将他们当成普通的员工安排进公司,并没有给予他们任何特权。
不过,如果真的要说谁有动机、有想法干出这种事情,或许也就只有这帮人了。”
赵潮生静静地听着王管家的分析,心中也在不断权衡着各种可能性。
仔细思索一下的话,岛上那一脉虽然如今破落,但并不代表他们没有野心和能力。
而且,正所谓又怕兄弟苦更怕兄弟开路虎,三脉之中,就只有岛上那一脉几乎跌入谷底,其他两脉都发展的挺好的。
他们是真的有动机干这事儿。
可...
“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赵潮生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就算他们想要报复当年没有接纳他们的事情,也不至于如此大费周章,要报复直接报复东南亚那一脉不是更好么?”
王管家也是沉思了一会才说:“老爷,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不敢去报复东南亚那一脉?”
东南亚那一脉现在可不是好,那几乎都成了土皇帝了。
万一事情败露话那人家是真的会动刀子的。
反观自己这边...
“哼。”赵潮生冷哼一声:“这是把我当成软柿子了啊!”
“即刻派人去调查岛上那一脉的动向。”
真以为他赵潮生是软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