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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毅侯世子造谣自己与羲和郡主心意相通,意图逼嫁,结果被羲和郡主直接拆穿,反被揭露出他染上脏病后嗣无望、急切寻一个冤大头接盘的消息。

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已经闹得满城皆知了。

宁毅侯府的人气急败坏,迫切地对外解释,他家世子没有染上脏病,也没有不行。

可无人相信。

毕竟沈子慕流连青楼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那种地界鱼龙混杂,这沈世子又玩得花,谁知道是不是想遮掩过去,骗一个家世清白的儿媳妇给他们兜底?

这下子,宁毅侯府才知道自己走了一招怎样的臭棋。

原本的沈子慕虽然是个纨绔,在京城的世家公子哥里,论品行才能,算不上惹人青睐的那一个。

可论起家世来,有贤贵妃和四殿下这二人立在他身后,他的婚事也实在不需要人怎么操心。

不说皇室公主王室郡主,就说那顶尖世家里的嫡出小姐们,争取争取,也是能娶回来做世子夫人的。

可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沈世子不仅品性低劣,还染了脏病那方面不行。

有点良心的人家,谁愿意将自己嫡亲的女儿嫁给这样一个男人?

沈子慕原本是不在意的。

他自认家世出众,又在宁毅侯的洗脑下,认定将来继承大统的会是他亲表哥四殿下。

所以才会对盈珠的拒绝那么恼怒,他觉得自己世子夫人的人选,该是那些世家千金们上赶着让他挑选才是。

娶不到门当户对的妻子?

怎么可能?!

他沈子慕,可是宁毅侯府的世子,又有贤贵妃和四殿下撑腰,他世子夫人的位置,该很多人眼馋才是啊!

怎么会无人问津,甚至到了惹人嫌恶的程度呢?

不单是他,宁毅侯夫人也在烦恼中。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她看着桌边那一摞画像和名帖,糟心得不行。

“这个,说是新寡,肚里的孩子刚好三个月,嫁进来子慕正好做爹,也不愁后嗣无望了。”

她翻动着名帖:“这个,说是娘胎里带病,正好也与人洞不了房,正好与子慕凑成一对。”

“还有这个,说是脸上长了块红斑,二十一了还没嫁出去,但身体好,亲娘连生了两个双胎,说不定嫁进来,这后嗣无望就变成人丁兴旺。”

宁毅侯夫人说着说着自己都气笑了,她问身旁的侍女:“你家侯夫人看着,很好欺负吗?”

“咱们侯府的门槛,看起来就这么低吗?什么小门小户的都敢肖想咱们侯府世子夫人的位置了?”

“好,就算子慕当真是染了脏病,那里不行了,可他也配得上一个家世清白的姑娘家啊!”

侍女知道自家夫人气得不轻,连忙安慰道:“夫人,外头那些人云亦云的,您又不是不知道。”

“何必和这些愚昧之人置气呢?”

“都说清者自清,咱们世子爷的身体好着呢。”

“我自然知道清者自清,可这事儿传遍了京城,子慕的婚事实在是……”

宁毅侯和沈子慕都对羲和郡主势在必得,宁毅侯夫人经过这一遭,却已经对这件事死了心。

她劝不了自家夫君和儿子,便只能私下里使功夫。

却不想寻上门来递名帖的,不是商户之女,就是自身有隐疾的,竟是一个能挑得出来的都没有!

宁毅侯夫人心中不知不觉对盈珠生出许多怨气。

都怪这羲和郡主!

“夫人,那咱们还给世子爷相看吗?”

侍女小心翼翼地问。

“看!为什么不看?”

宁毅侯夫人发了狠,直接将那一摞画像名帖全推到地上:“这些都拿出去烧了吧!”

“京城这么大,我就不信为我儿寻不来一个好儿媳!”

宁毅侯夫人在心里补充了一句,京城寻不到,外地的门当户对的,也使得的。

反正不能将希望全都放在羲和郡主一人身上,这姑娘聪慧异常,她是真怕自家丈夫和儿子偷鸡不成蚀把米,再一次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就像如今她儿子在京城中的名声一样。

“夫人,那宫里那边……?”侍女又问。

宁毅侯夫人一顿,破罐子破摔:“她不找我,我就当没这回事儿!”

“我儿在京中的名声都这样了,难道她真要为了搞垮羲和郡主,将咱们沈家都搭进去不成么?”

宁毅侯夫人并不知道,此时此刻的贤贵妃,对她也是怨气满满。

“陛下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来了臣妾宫里?”

说出这话的时候贤贵妃就后悔了,她急忙往回找补:“臣妾午睡刚醒,还没来得及更衣梳妆呢,叫陛下见了臣妾这副样子,多不好啊。”

皇帝看着她姿容艳丽衣衫华贵的样子,笑笑:“无妨,爱妃这样子也极美。”

贤贵妃看他的态度算好,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又听见皇帝道:“晟儿的来信,你可收到了?”

提起儿子,贤贵妃瞬间就将此前担忧的事情抛在脑后,“收到了,那孩子,总是报喜不报忧的。”

四皇子萧晟一去一个多月,除开耗费在路上的十数天时间,他到漳州也才小半月而已。

他信上倒是没诉苦,只是说了些路上的见闻,以及漳州的风土人情,还有那匪患的危害。

提及匪患虽然只有寥寥几笔,但这并不妨碍贤贵妃脑补出匪徒的凶恶。

“陛下,您是知道咱们的晟儿的,那就是个实诚孩子,重情重义,不然也不会一听人挑拨就犯下大错。”

这是在说盈珠及笄礼上的事,是萧晟被傅安黎教唆。

“除了这一件事,他自小就懂事又听话,几乎没让臣妾操过心。”

说着说着,贤贵妃的眼眶便湿润了,她三十快四十岁的人了,就这样跪在皇帝脚边,伏在皇帝膝上,抬起一张盈盈含泪的脸,竟也不觉得突兀。

“那漳州海匪凶恶,听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晟儿身为皇子,是该以身作则才是,可臣妾这一颗心,日夜悬着,一刻都不得安宁啊……”

她虽然不曾直言,可母亲为儿子求情的心思,实在太明显不过。

皇帝不曾打断她,甚至在贤贵妃提起幼时萧晟的种种懂事事迹时,他还真情实感地应和几声,说晟儿确实是个好孩子。

可直到贤贵妃眼巴巴地望着他,要他多派些人手,护着萧晟,别叫人真的上战场时。

皇帝就不说话了。

“陛下……?”贤贵妃的心那叫一个忐忑。

“羲和郡主被宁毅侯世子造谣一事,你可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