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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和郡主后退半步,蹙眉道:“你就是宁毅侯府的世子?”

“郡主,你就别同我闹脾气了。”

沈子慕藏起得逞的笑意,状似无奈:“你我之间,怎么就到了如此生疏的地步了?”

人群恍然:

“原来真是一对有情人啊!”

“看来这宁毅侯府和荣国公府很快就成亲家了!”

“可我怎么瞧着,这羲和郡主确实像是头一次见沈世子的样子啊?”

“嗐,女人嘛,你要是惹了她生气,她就是会这样阴阳怪气的。”

将这些话都听在耳朵里的江竟云唇角下落,眉头皱起。

若是盈珠没有来这招以假乱真,只怕这沈子慕的计划就得逞了。

果然流言扰人,对女子影响尤其大。

那厢的羲和郡主又气又恼,冷下脸来呵斥道:“宁毅侯世子!”

“今日才是你我相见的第一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好好好,第一面就第一面。”

沈子慕拱起手来朝她行了个礼,脸上的笑容无奈又宠溺:“宁毅侯世子沈子慕,见过羲和郡主,这样好了吧?”

“郡主,你就别同我置气了,你我之间,怎么就如此生分了?”

羲和郡主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沈世子,你脸皮怎么这般厚?”

“我回京不过两月,与你素不相识,你无缘无故来到我家门前,顶着这样大的日头都非要见我一面,见了面,言语间更是让人误会你我关系亲昵,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话说得这样明白,沈子慕计划得逞,演得更起劲儿了。

他很是受伤:“误会?”

“你说我故意让他们误会我们关系亲昵?郡主,你就算生我的气,也不该用这样的话来伤我的心啊!”

“况且我怎么是无缘无故了?我顶着这样大的日头来见你,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羲和郡主仍旧一脸冷漠:“什么心?害我的心?”

沈子慕踉跄后退,眼眶都红了:“郡主!”

“你我之间,分明、分明……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

这副被负心女辜负的痴情男模样,实在太具欺骗性。

围观的百姓很快便炸开了锅:“嚯!看不出来啊,这沈世子还是个纯情少男呢!”

“到底是侯府金尊玉贵养出来的大少爷,论手段,哪里玩得过一个自小在青楼里长大的妓女?”

“说的也是,这沈世子沾花惹草,谁曾想惹了一株食人花,哈哈哈!”

“这羲和郡主手段高啊,竟将这游戏人间的纨绔都玩弄于鼓掌中了。”

“何止呢,你瞧,就是绣衣属的江大人,也对这羲和郡主有意思呢。”

“你不知道啊?这江大人和羲和郡主可是有过婚约的。”

江竟云逼着自己将目光放在那位羲和郡主身上,可眼睛依旧不受控制地往郡主身后那个侍女身上飘。

盈珠原本和自家郡主同仇敌忾,恶狠狠地瞪着沈子慕的,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就见江竟云正望着她,唇角不知不觉就带了笑。

见她看过来,仿佛是为了不露馅似的,飞快地移开目光,神色重新恢复冷峻。

盈珠心中微动,不知怎么有些想笑。

这厢沈子慕还在同羲和郡主纠缠。

羲和郡主很是不耐地打断沈子慕:“那么依你方才所言,你我之间关系匪浅,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他母亲都上门去请求合作了,可不是快谈婚论嫁了吗。

沈子慕答得毫不犹豫:“是啊。”

羲和郡主又问:“那我们之间,定然见过很多面,早已互明心意喽?”

沈子慕含情脉脉:“郡主,你总算愿意承认了。”

羲和郡主再问:“那可有什么信物凭证,能证明呢?”

沈子慕面露难色:“郡主你为人谨慎,从不肯将贴身信物赠与我。”

围观百姓惊了又惊:

“嚯,这沈世子常年打鹰,没想到有朝一日被鹰啄了眼啊!”

“还是羲和郡主手段高啊,不愧是青楼出身。”

羲和郡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你我二人之间,竟是这般亲密啊。”

沈子慕欣喜不已,心道这羲和郡主也没有那么难搞啊,虽然容貌只能算作清秀,但身后又是玄玉真人又是荣国公府的,他娶了她也不亏!

大不了今日所受的屈辱,等将人娶进门之后十倍还回去就是了。

他迫不及待上前,想当着围观百姓的面表演一番深情似海。

可羲和郡主的下一句话就让他愣在了原地。

“既然你我心意相通,早就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那么沈世子为何还认不出郡主的模样来呢?”

沈子慕僵笑:“郡主?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大懂呢?”

“听不懂就对了,人话是说给人听的,畜生当然听不懂了。”

盈珠上前一步,冷着脸道:“沈世子真不愧是出身宁毅侯府,和你母亲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厚脸皮。”

沈子慕看着先前那位“羲和郡主”低着头恭敬退下的模样,再看眼前明显气势更盛的盈珠,要是还不明白个中蹊跷的话,那才真是蠢到家了。

“你骗我?”

他失声叫道,方才还满是深情的脸上立时被恼怒和愤恨取代。

“不骗你怎么戳穿你的骗局呢?”

盈珠嗤笑:“沈世子,就算我拒绝了你母亲的求娶,你也用不着用这样卑劣的手段来污我的名声吧?”

“说了不嫁就是不嫁,你就是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嫁!”

沈子慕深吸一口气,竭力压制着心中汹涌的怒火:“羲和郡主……”

盈珠打断他,格外真诚道:“沈世子,我虽然两个月前才回到京城,又有着流落乡野在青楼里长大的经历,可我真的不是收破烂的。”

“你说什么?”

沈子慕眉头紧皱,忍不住了,“你竟敢说我是破烂?”

“你不是吗?”

盈珠无辜地睁着一双凤眸:“你家世是高,可为人不上进,快及冠的年纪文不成武不就,成天就知道往青楼赌坊跑,而且还——”

她目光落在沈子慕的裆部,露出嫌恶的表情:“还染了脏病于子嗣有碍,怎么看都不是个良配啊。”

“你胡说!”

沈子慕那叫一个惊怒交加:“我没病!我行得很!”

盈珠很是理解,怜悯道:“好吧,你说你没病就没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