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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衣间里。

林悦正微微低头,摆弄肩带。

这时候,女店主瞅着机会,往前迈了一小步,装作要去整理林悦换下来的那件青色宋式裙装。

她故意把身子往旁边侧了侧,刚好把林悦看向试衣间门口的视线给挡住了。

与此同时,她右手悄悄伸向自己的手包,手包拉链本来就开着一小道缝儿,她手指头精准地一捏,就把那个黑色荔枝皮的小皮夹给抽出来了。

女店主心里“砰砰”直跳,可脸上却一点儿都没表现出来。

接着,她把钱包往手里的包装袋里一塞。那包装袋里本来装着另外一件展示用的旗袍,钱包被软乎乎的布料一盖,根本看不出来。

林悦刚好转过身来,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压根儿没发现自己包里的皮夹没了。

而女店主满脸堆笑,说:“你看看,穿上这裙子多好看呐!”

林悦在镜子前转了个圈儿,说:“还行吧!不过我还是更喜欢那件青色的,看着素净点儿。就买那件青色的吧。”

付完钱后,林悦出了店铺,挽着陈朔的胳膊,问:“夏夏打电话说啥啦?”

陈朔把网上那些谣言的事儿简单说了一遍:“没事,我已经让赵律师去处理了,先发个律师函,剩下的事儿等咱们回去再慢慢解决,问题不大。”

林悦听了陈朔的话,心里就很踏实,顿时不再担心了。

下午,他们和林刚、许若晴会合,又去了阿姆斯特丹的花卉市场,还逛了安妮之家博物馆。

晚上,华尔道夫酒店派了一辆黑色劳斯莱斯,载着陈朔和林悦前往宴会地点——阿姆斯特丹郊外的奥德凯克庄园。

这座庄园始建于17世纪,绿意盎然的庭院环绕着古典红砖主楼。

车子驶入庄园,沿途是修剪得如同雕塑的冬青树和紫杉,中心有个灯光喷泉池,水柱在彩光中起舞,池边立着两尊大理石天使雕像,翅膀展开,水花映着灯光,像撒了一地碎钻。

陈朔和林悦步入宴会大厅,立马吸引了不少宾客的目光。

林悦有点不适应这种场合,紧紧挽着陈朔的胳膊,陈朔带着她走到长桌旁,拿了两杯红酒,递给她一杯,浅浅抿了一口,小声说:“这酒不错,别喝多了。”

林悦扑哧一笑,嗔道:“我又不是酒鬼。”

她心里的紧张,因这个玩笑散了大半。

一位穿燕尾服的中年人走了过来,笑着对陈朔伸出手,陈朔也跟他握手,两人开始寒暄。

对这种场合,陈朔太熟悉了,简直如鱼得水。

前世他的生意遍布欧洲,酒会、晚宴不知参加了多少。端着酒杯,来参加晚宴的政客、商界人士聊得风生水起,从减税政策到全球化的经济,不一会儿,就跟其他宾客打成一片,谈笑间气场全开。

林悦站在旁边,不太说话,只是安静地听。

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聊啥,但看着丈夫侃侃而谈,心里就很满足,不一会她就有些感觉晕乎乎的——丈夫说的是对的,自己似乎真的有点醉了。

就在陈朔和林悦正跟一位绿党议员相谈甚欢时,门口走进来一位华人女子。她身着一袭红色礼服,气场很强。

华若兰迈着优雅的步伐款款走进宴会厅,目光在场内缓缓扫视。当她的视线落在林悦身上时,微微一怔。

今儿这场宴会,居然出现了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华人女性——一看就是华人,不是日韩,气质不一样。

“这女人是谁?”华若兰在心里暗暗惊叹,“这么漂亮,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她的目光从林悦身上移开,落在了旁边的陈朔身上。

这一看,她的眼睛瞬间瞪大,“怎么是他?”

华若兰只觉得心头一震。

这小子之前不是自称草根出身吗?怎么摇身一变,混进阿姆斯特丹的上流社交圈了?

因为华小天的事儿,华若兰可没少费心思去查陈朔的底细。她总觉得陈朔身份不简单,可不管怎么查,都挖不出他的根底。

最后,她送了陈朔一辆车,算是还了人情,还让华小天缠着他好几天,结果也是毫无所获。

后来,华家开始拓展欧洲业务,华若兰忙得晕头转向,就把陈朔这事儿暂时抛到了脑后。

而今天这场绿党的感恩节晚宴,对她来说可是扩展人脉的关键场合。谁能想到,她一进门就撞见了陈朔!

华若兰咬了咬牙,从长桌上拿起一杯红酒,迈着高跟鞋,径直朝着陈朔和林悦走去。

“陈先生,好啊,没想到在这儿能碰见你。”

陈朔听到声音抬头一看,华若兰?

还真巧!

他知道华家在欧洲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尤其华若兰在华人圈子里颇有影响力。福清帮、潮汕会这些华人帮派背后都有华家的影子。

可没想到随便参加个酒会,就能撞上她。

他笑着回应:“华小姐,我也想不到,太巧了。”

华若兰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旋即转向旁边的林悦,陈朔察觉她的目光,笑了一下,主动介绍:“这是我妻子,林悦。”

他转头对林悦说:“悦悦,这是华若兰,华小天的姐姐。”

林悦一听“华小天”,脑子里立马浮现那个跟狗皮膏药似的纨绔子弟。

华小天缠了陈朔好几天,走到哪儿跟到哪儿,烦得不行。

她还知道陈朔那辆宝马就是华家送的,感谢他救了华小天一命。

此刻看到华若兰,她有点意外——这女人气场凌厉,穿着高定礼服,举手投足间尽是豪门风范,跟华小天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完全不像,心里有点倾慕:“华小姐,你好。”

华若兰则顺势握住林悦的手,姿态亲昵得像闺蜜一样,笑着说:“林太太,幸会。你这礼服真美。”说我,偏头看向陈朔,问:“你们怎么来这儿的?”

陈朔说:“我们来旅游,酒店有车送来庄园参观,顺便过来吃个饭。”

华若兰闻言,差点呛了口酒,脸上的笑僵了僵。

旅游?阿姆斯特丹游客千千万,凭啥就你们被送到奥德凯克庄园?

这可是荷兰上流社会的顶尖社交圈,普通游客能混进来?

撒谎也得有点诚意吧!

而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陈,欢迎你的到来!”

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过来,头发花白,西装笔挺,举止绅士,正是绿党党魁扬·范霍夫。

他张开双臂,热情地给了陈朔一个拥抱,态度亲昵,仿佛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太高兴你能来了!你的想法和我们特别契合,还有您给予的支持......唔,这么说吧,您的支持对我们非常重要!”

他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陈朔的肩膀,脸上笑出了满脸的皱纹——支票!支票!

陈朔笑着回抱对方,回应道:“Jan,这是我的荣幸,感谢您的邀请,对朋友的支持,我从来都不会停留在口头上。”

范霍夫一阵大笑,“感谢上帝,让我们在感恩节相遇。”

旁边,华若兰看得心头一震,认出了扬·范霍夫——绿党党魁,荷兰政坛的风云人物。

心里一哼!

你不是说自己是游客吗?怎么跟绿党党魁抱在了一起,看这恶心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搞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