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虞书欣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等了好一阵,呼吸才渐渐平稳下来。
直到此刻许平安这才略微安下心来,长长出了口气。
看来虞姑娘的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他估计要不了多久,虞书欣就会醒来。
许平安擦了擦满头细汗,准备起身离开,让永安侯派人进来照顾妹妹。
然而不知何时,许平安的手突然被虞书欣抓住了。
再一看,虞书欣人已经醒了,正要挣扎着起身。
她刚刚苏醒,身体似乎并不太听使唤。
许平安忙俯身扶住她,可不想虞书欣却是直接趴在了他肩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其实虞书欣被香粉迷晕之后,有好一阵是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身上的感知还在,但浑身上下却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她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换上了大红喜衣,抬到了棺材里,和一具男尸摆在了一起。
然后就是无尽的黑暗,最初还能听到外面的声响,似乎有人用铁钉在钉棺材盖子。
之后就是棺材被人抬起时的摇晃,被人放到墓坑中的震动,以及沙土掩埋时的莎莎声。
她想喊,但嗓子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想挣扎身体,却动不了一下。
那种在黑暗中和一具尸体躺在一起,缓慢等待死亡的感觉,是如此的绝望。
足以让任何人精神崩溃。
在她因为缺氧陷入昏迷之前。
虞书欣的心中对这些绑架自己的宝器轩人牙,充满了刻骨铭心的恨意。
但同时,她内心隐隐的又有一丝希望的火苗。
她觉得自己还有被救的机会。
但不知为什么,生死之间,她脑海中闪过最多的面容不是姐姐虞卿,而是许平安。
似乎冥冥之中她就觉得,如果真的有人能挽救她的话。
那个人,一定是许平安。
所以当她从无尽的黑暗之中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
她第一眼最想看到的人,便是许平安。
“许郎君,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救我!”
那种绝处逢生,重见天日的激动,让虞书欣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
扑在许平安肩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在这一刻,她再也不想放开眼前的男人。
在门外焦急等待的永安侯,忽然听见屋中传出妹妹的哭声。
“欣儿!”
永安侯面露欣喜,她知道许平安成功了。
嘎吱!
木门被虞卿推开。
“欣儿,你没事了!”
“真是太好了!”
永安侯急步的跑了进来。
正看到了正在痛哭的妹妹。
虞卿再也顾不得什么侯爷的形象。
直接扑了过来,搂着妹妹一起哭。
被俩个相拥而泣的女子夹在中间,许平安有些尴尬,但又有些享受。
只因这虞家姐妹得营养太好,前后两团鼓鼓囊囊得感觉压得许平安即舒服,又有些喘不上气来。
哭了许久,虞卿和虞书欣的情绪渐渐平复。
开始互相倾诉姐妹之情。
虞书欣死里逃生,情绪急需姐姐的安慰。
虞卿见妹妹化险为夷,内心欢喜不已,她激动的泪眼婆娑,不停的安抚妹妹。
许平安觉得自己待在这里,似乎有些不太合适了。
便轻轻起身,推门走了出去,把屋子留给了永安侯姐妹两。
走出屋子。
许平安就看到黄家庄之内,数百黑曜军甲士,已将庄内所有黄家族人抓了出来,用绳子捆成串,等候永安侯发落。
而宋乘风也赶了过来,正带着十几名捕快一间一间的搜查整个黄家庄。
既然那名婆子说,这位黄老爷是白莲教香主之一。
那他这黄家庄中,必有与教门私通的证据。
果然,经过宋乘风得一番搜查。
一行人在黄家老宅的地下室中,发现了白莲教的香堂。
里面同样供奉着一尊胸口画着白色莲花的铁铸佛。
此外,还在黄老爷的卧房中,发现了白莲教的信物,和一些教中的信牍文书。
黄家是白莲反贼的事被彻底坐实。
此时,黄家庄庄外响起了咚咚的战鼓之声。
黑曜军各级将校都是神情一肃。
这是侯爷要升帐了。
在黄家老宅的正堂之内。
永安侯一脸怒色端坐正中。
虞书欣则是手捧一盏参汤,小口小口的喝着,坐在侧手。
左右两排,是披甲执锐的黑曜军亲兵。
屋中肃杀之气蔓延,从堂下望去。
此时院中,黄老爷一家以及宝器轩的一干人牙子。
都被绳子捆着,各个惶恐不安,垂头丧气。
宝器轩那伙人贩子,本来在延庆内还有一处秘宅。
但经过审问,被许平安抓住的那名婆子,是白莲教在延庆府的总传话人。
有她带路,这活跃在北境四府的人牙子一个都没跑。
男女共二十三人,全部被黑曜军给一窝端了。
这些人都是白莲教的骨干。
除此之外,白莲教在延庆府的另外两个堂口也被牵连,前后又抓了三十几人。
这一次,整个白莲教在延庆府的布局被黑曜军一扫而空。
而最难以置信的人,其实是延庆将军夏侯锐。
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掌军的延庆府,居然隐藏了这么多白莲教的反贼。
如果这次不是他们阴差阳错的绑架了永安侯的妹妹虞书欣。
不知道这些家伙还会隐藏多久。
还会闹出多少事端。
永安侯只留下了与虞书欣绑架案相关的歹人。
延庆府内,其他窝点和教徒则交给了将军夏侯锐和州府刑狱衙门负责。
而黄家庄与宝器轩这伙人牙子,永安侯侯决定亲自处理。
看着眼前这些瑟瑟发抖的白莲教徒。
永安侯目露寒光。
这些人打折售卖首饰的名号,不知道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
如今却想装可怜逃脱惩罚,那怎么可能。
永安侯对于这些人贩子,可没有任何怜悯之心。
她决定对这些白莲的教徒严惩不怠。
第一个带上堂的,便是将虞书欣与自家亡子配阴婚的黄老爷。
此时的黄老爷,浑身抖如筛糠。
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跋扈劲。
他现在肠子都要悔青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惹到了大晋四大侯之一的永安侯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