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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盘着下巴,拧眉沉思。

这几日事情繁多,她之前捕捉到的许多细节线索也都被自己抛之脑后。

现在重新捡起来又十分吃力,谢挽宁闭眼仔细回忆着过往细节。

她眼下最清楚的线索,便只有那碗毒药了。

当初试探周崇无果,杜莲娘倒是还没实验一番。

可要怎么试探。

谢挽宁缓缓睁开眼,懊恼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早知如此,她当初就不该与杜莲娘直接撕破脸,搞的现在想要亲自下药还要绞尽脑汁。

“怎么办啊……”她皱着脸边嘟囔着,边推开院门走了进去,刚要如往常一样去躺躺椅,就发觉不远处的那颗大树的树根旁位置全被挖了。

谢挽宁愣了,下意识扭头冲房间喊:“秋分,秋分!”

“怎么了公主!”

秋分的声音由远靠近,一路小跑的从房间里跑到谢挽宁的跟前,欲要问什么,就被谢挽宁眼神示意看向树下的位置,反应过来解释说:“是夫人。”

“您不在的时候,夫人突然带人闯进来!”秋分比划着,“当时她脸拉的老长,指挥一群人围着那颗树挖东西。”

“但好像没挖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夫人就骂骂咧咧的走了。”

谢挽宁眼神一冷,瞬间明了。

耳边秋分的话还在继续说,她顺着树干网上看,那婆娑树影间,隐隐透着被帕子包裹绑在枝头上的东西。

杜莲娘想必要寻的,便是早起那毒药。

是心虚吗?

许是因为刺眼,她眼神微眯起,对杜莲娘的怀疑更大了。

夜半。

黑影一路溜到书房门口,小心谨慎的往四周扫看,见无人后才推开门,轻手轻脚的往里面走。

房门合上,谢挽宁拉下遮挡在脸上的面纱,从袖子里掏出火折子点燃桌上的烛台,旋即举起在书架前扫过。

如若当年爹娘的事情当真与尚书府有关,按照周崇的性子,定然会保存放起来的……

她四处寻找着,几乎要将周崇的书房翻个底朝天。

忽的,谢挽宁摸到一块空陷下去的墙。

她愣了下,试探性的将那块墙往下按一下,在不远处的一块墙面瞬间弹开,露出里头的东西。

竟然还藏着机关。

她惊讶的收回手,举着烛台往那块弹开的地方晃了下。

里面是个镂空盒子,数条信封叠放在里面。

谢挽宁好奇的伸手抓着那盒子边缘将其拉出来,随手翻了一下,发现信封多的很,索性把烛台放在一边,抓着盒子两边倒过来。

信封哗啦啦的掉下来,谢挽宁盯着那堆似小山的东西,突然有一种预感,她想要的东西和答案,兴许就在这里面。

想着,谢挽宁立马抓起信封一个个的去看。

“怎么尽是些家常同窗……”谢挽宁好看的眉头不禁拧起,拨开许多封信,突然一张宣纸掉了下来。

她手还保持着举信封的动作,眼神却落在那张泛黄的宣纸上。

“什么东西啊……”她小声嘀咕着,将手里的东西尽数放下去,将那张宣纸展开,左上方醒目的褐色颜色出现在上面!

谢挽宁手指轻拂过那块地方,忍不住举着信纸送到鼻前轻嗅,经过不少年的侵蚀,上面只剩下陈旧的墨水纸味。

上面的字迹更是奇怪,越写越潦草,就好似在急迫的时间下写完这一封信纸,她眼神微动,一目十行的扫过内容,发现这字里行间都透着忏悔二字。

下意识的,谢挽宁往落名人那处扫去。

无名。

谢挽宁捏着那张信纸,忍不住盘腿坐在那。

一封忏悔信却被周崇小心保留至今?

奇怪,太奇怪了。

她撇开眼,目光转而落在其他信封上,耐心一个个翻找起来。

地上很快堆满了拆开的信封,扫阅后的信纸全被谢挽宁放在一旁,原本平静谨慎的心情变得震撼无比。

这么多信封,竟都可以是昭阳欲想叛变的证据!

难怪萧南珏面对昭阳嚣张跋扈,处处添乱破坏事却又不直接剥夺她公主的头衔,一方面是因为她是皇室纯正的血脉,另一方面,竟是因为昭阳背后的势力早已如同一张天罗密网,渗入在京城底下。

这样的女人,竟然会为了一个顾擢争风吃醋。

谢挽宁眼中满是复杂。

她抿着嘴,不敢细想周崇为何会拥有这些证据,连忙地上的信纸都塞回信封里,但没放回去,而是尽数都抱在怀里准备带走。

将一切都原路放回,谢挽宁正要将开关关上,余光发觉里头好似还有东西没被她拿出来。

她歪着脑袋,将那盒子再次搬出,伸长手在里面到处摸着,胡乱摸到一个滑溜冰凉的粗壮东西。

谢挽宁抓紧它,直接将其拔出来,烛台照下,是一个画卷。

她想都没想就将画卷展开,发现是一张美人画卷,上面的美人捏着雪梅,栩栩如生的俏皮笑意,而另一个美人则是坐在石头上,脸上却没什么表情,那双清冷的眼神似是要透出画面,直穿进她的眼中。

谢挽宁满眼惊叹,下意识低头往下看,那俏皮笑容的,正写着她的名字:“没想到娘年轻的时候竟然有两幅面孔……”

她话顿住了。

另一个美人旁赫然也出现了一个名字,与她娘名字不同,姓氏却一样。

谢挽宁这才想起原身的母亲,名字好似就是画上美人的名字。

青画,青心。

该不会,她娘与原身的娘是姐妹吧?!

这个猜测猛地窜出在她的脑海里,也很快得到了谢挽宁的肯定。

若非如此,那她怎会与原身长的这般像。

只不过这周崇怎么还藏着这画像。

他对原生的母亲不是厌恶吗?

一个个谜团交缠而出,积压在谢挽宁的大脑里,她有瞬间根本就转不过来。

屋外忽然传来小厮巡逻的交谈声,谢挽宁回过神连忙吹散烛台上的火,半弯着腰将自己藏在桌下,躲开屋外的搜查巡逻。

她握紧画卷,妥协叹气:“罢了。”

与其自己纠结,还不如将东西带出去,让萧南珏去调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