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棕熊爪子近在眼前,傅随安下意识抬起右手挡。

嘶啦!

布帛撕裂的声音,伴随着傅随安的惨叫声。

“啊!”

傅随安的右手手臂有几道血痕,汩汩鲜血往外流,傅随安痛得脸色发白,不等他喘口气,棕熊再次袭击。

“救命。”

傅随安忍着痛往后挪动身子,棕熊张开大嘴,恨不能将傅随安一口吞进腹中。

傅随安害怕极了,期待地看着不远处的秦年,盼着秦年上前帮他一把,可秦年看都不看他一眼。

“南笙,救我。”

傅随安往回爬,眼眶通红。

没人理他,连围在傅知砚身旁的侍卫都不带搭理他一眼。

傅随安生出恐惧,他不该冲出来,他不想让谢南笙感动了,他只想好好活着。

旁人靠不住,唯有自助。

他们都不想帮他,那他就拖着他们一块去死。

傅随安用受伤的手撑着地面,借力起身,朝着轮椅上的傅知砚跑去。

可事与愿违,棕熊的爪子勾到他的衣裳,一把将人按在地上,傅随安只觉得手骨都要断裂了。

棕熊怒吼,再次扬起左前掌。

“救命!”

棕熊在傅随安眼里放大,傅随安眼中的恐惧达到顶点,他感觉自己要死了。

“咚!”

一声巨响,原本盛怒的棕熊倒在傅随安的身旁,前掌擦着傅随安的脸落下。

棕熊口吐鲜血,呜咽几声没了气息。

傅随安身上早已经被汗水浸湿,劫后余生的空气那么的清甜,傅随安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还好棕熊是殿下安排的,不然他的小命就要交代在此处了。

谢南笙心中有些可惜,就差一点,傅随安就要死在野兽手下了。

安国侯世子带领手下猎了一头棕熊,消息很快传到皇帝的耳朵里。

皇帝营帐内,萧蒙脸上挂着笑,他们都多少年没有猎过棕熊了。

“快去看看,知砚他们到哪里了。”

小太监赶忙跑出去。

不多时,小太监躬着身子回来,皇帝喜笑颜开。

“让他们进来。”

秦年推着傅知砚,傅序墨跟在一旁。

皇帝看到傅知砚,眉间的喜色更甚。

“知砚,棕熊在何处?”

“陛下,棕熊就在帐外。”

“抬进来。”

皇帝话音刚落,八个侍卫抬着一头五花大绑的棕熊走进来,营帐内顿时黑了一片。

棕熊足有八九尺长,约莫有一千多斤。

皇帝围着棕熊走了一圈,兴奋无比,他很多年没见过这么大的棕熊了。

爪子锋利,上头还带着血珠。

“陛下,先祖曾说,凡是猎场有棕熊出没,来年都会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户部尚书上前一步开口,皇帝心中亦是这般想,先帝在位时,也曾猎了一头棕熊,第二年庄稼无半点虫害,南方也没有水患。

“没错,先祖给朕的暗示,派专人看守,回头让众大臣观赏,一会让钦天监过来。”

皇帝满意地看着傅知砚。

“知砚,你总是能让朕惊喜,你们在何处猎得这棕熊?”

傅知砚脸上没有欣喜的神情,轻声回答。

“回陛下,猎场外围。”

皇帝闻言,脸上的笑意淡去,不复刚刚的欢喜。

猎场有专人打理,外围怎么会有棕熊?

外围和营帐中只隔了一个围墙,外围有如此猛兽,驻扎在围墙外的营帐岂不是很危险?

皇帝微眯起眼眸,觉察出其中的不对劲。

“陛下,它并非臣带人所猎,而是中毒身亡,臣等在外围,它突然冲过来,直冲臣和臣妻,臣的下属拿着武器反击,并未伤到其要害,序墨当时也在现场,他跟着父亲在京郊军营操练,他肯定能看出来,可其愤怒半刻,吐血而亡,除了中毒,臣想不出第二个缘由。”

傅序墨皱着眉,侧头看着傅知砚,他眼下才明白傅知砚为何非要他跟着。

他看到谢南笙毫不留情一脚将傅随安踹开,他还以为自己会落得跟傅随安一样的下场,故而他十分警惕背后的人。

可如今看来,傅知砚竟是想他做证人,傅序墨皱着眉头,他和母亲都中计了。

猎场外围不可能有野兽,还是中毒的野兽,背后的人目的不知为何,但是其本事必然不小,猎场中定有他的眼线。

不管如何,坏了他的计划,肯定要恼上作证的他。

傅序墨双手握成拳。

皇帝的脸上已经没有半点笑意,眼眸深沉。

“所以你怀疑有人在猎场内下毒?”

“没错,只是臣不知其目的。”

不管什么目的,皇帝都不能允许有人在围猎场动手,秋猎不仅是皇家活动,也是皇帝选拔武将的好时机。

文官每日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支,京中武将不似文官,长久不动,必定惫懒,但是京中的守卫不能掉以轻心。

故而每年秋猎,便是他们大展身手的时候,表现良好,皇帝会考虑给其一个合适的职位。

京中武官为着秋猎,平日会铆足劲训练,不敢有懈怠,猎物多少不是问题,重要的是不能让天子觉得他们不堪胜任。

另外,野兽出现在猎场外围,难免不会有贼人想借野兽攻击天子,皇家侍卫把守,焉能被下毒,也是藐视皇家威严。

萧蒙坐回位置上,脸上能滴出墨水,声音寒如冰。

“把囿守和秋猎场的人都抓起来,给朕查。”

安国侯府营帐内,傅随安脸色惨白,三魂没了两魂魄,六魄少了一魄。

李氏一边替傅随安清理伤口,一边哭泣。

“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怎就被野兽攻击了。”

孟听晚站在一旁,看着都疼,她原是要傅随安留下陪她,可傅随安不耐烦,还斥责她不该跟来。

眼下见着傅随安受伤,孟听晚虽然也难受,但是也就一点感觉。

傅随安看着手上的伤痕,最深处已经见骨,唇瓣没有一点血色,抬头看着谢南笙,汗毛忍不住竖起。

当时他身后只有谢南笙一人,谢南笙是真的恨他,真的想他去死。

“随安,你说句话啊,是不是有人害你,怎么别人都不受伤,就你一人受伤了?”

李氏意有所指,狠狠瞪了谢南笙一眼。

“因为他自不量力。”

秦年推着傅知砚回来,傅知砚温凉的眸子扫过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