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下了一天,第二天便是晴空万里。
周娇娇一大早把平安从空间放出来。
平安不满的冲周娇娇叽叽歪歪。
嘴巴一张一合,骂得很不解气。
周娇娇反正听不懂,便自己安排,“我要出山一趟,你好好照顾家里,等我回来给你买鹿肉干。”
周娇娇和周小耀,陈发一起出山。
深山潮湿,路面有些滑。
周娇娇好几次坐了个屁股蹲,滑稽又可怜。
周小耀不仅要忍着伤口的疼,还得安慰周娇娇。
陈发要照顾周小耀,时不时还要担心周娇娇滑倒。
周小耀,“我就说让你吃多一些,长胖一些吧,太瘦了,一滑都稳不住脚下。”
周娇娇反问,“你什么时候叫我多吃些长胖些?”
周小耀诧异,“啊?没说吗?”
周娇娇十分肯定地说,“没有!”
周小耀,“……”好吧,那当我没说。
三人坎坎坷坷走出了深山。
来到外面,终于好走了,不必摔跤了。
他们加快步伐往镇上去。
到了镇上,陈发先去找前老板,一会儿去医馆找他们。
大夫看到周娇娇又来的时候,有些诧异。
这么快就又挖了草药了?
太厉害了吧。
他正要招呼周娇娇坐,结果却见周娇娇把一个男人推到他案桌前。
周娇娇道,“大夫,麻烦你帮我看看我二哥的伤。”
说完,她把周小耀的左边袖子撩起来。
大夫这才明白她是过来看病的,不是来卖草药的。
于是严肃地走到周小耀身边,仔细查看他的伤口。
只是越看,他脸上的神色越沉重。
“大夫,怎么了?我二哥的伤很严重吗?”
大夫放下袖子,拧眉好半响之后才说,“里面坏了,若要治疗……得直接破开已经长好的皮肉,刮掉腐烂的肉后重新缝合。
其中的痛,很少有人能承受得住啊。”
周小耀却道,“长痛不如短痛。”
大夫扬眉,“那可不能半途而废,否则只会更严重。”
周小耀点头。
目光坚定如铁。
周娇娇却想起一个东西,“大夫,我们就不能用麻沸散吗?”
大夫嘴角抽了抽。
然后十分认真地说,“我知道你为给你侄子买药已经是捉襟见肘,还怎么买麻沸散?”
麻沸散很贵。
他的店里也只配了一点。
因为穷人看病都自己忍着疼舍不得用麻沸散,富人若有这样的伤也不会来他这儿看。
所以他店里的麻沸散就是个备用。
“你们放心,我会用一种便宜一些的药给他麻痹伤口,虽然还是疼,但能好一些,减少一小半的痛苦。
刚刚他自己也说了能忍,只要他有这个毅力,到时候我再多叫几个有力气的人摁着他,便不必花这个冤枉钱。”
周小耀觉得有道理。
拉拉周娇娇的手,说,“妹妹,算了,我忍着……”
周娇娇却坚定地摇头,“就用麻沸散,否则若他挣扎之时造成其他可能……我们不愿意承担这个可能带来的后果。”
比如,伤口更加撕裂,流血过多,感染发炎……
在这个医疗不发达的时代,这几种后果是致命的。
没有什么比保下命来更重要了。
大夫深深地看了眼周娇娇。
虽然很佩服周娇娇,但……有些事儿也不得不做防备。
“周娘子,我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你的人品,但……本店庙小,概不赊账。”
若他把药给他用了,最后她再来一句‘我没有钱,以后采药来抵债’。
那可不妙啊。
周娇娇立刻便问道,“需要多少银子?”
她曾经演过一个医女,当时有一句台词是这样的‘麻沸散入药,此药少于三十两银子不可得’。
她那部戏是正剧,里面的台词也是经过专家细细研究过的,应该大差不差。
所以……麻沸散的价格不会高于三十两银子。
周娇娇是这样推测的。
果然,下一瞬,大夫说道,“大概四十两银子左右。你也看到了,这个伤要处理的话,费时费力,还得在我这儿住个几日。
这期间零零碎碎的钱加起来,收你四十两,已经是看在咱们的买卖合作关系上了。”
他轻叹一声,“我知道四十两银子对于你们而言很难,若用普通药,只要十两银子左右,你们好好考虑一下。”
他也是为了周娇娇他们考虑。
真的算是仁至义尽了。
但是……
周娇娇不领这个情。
她眼珠子一转,便说道,“用麻沸散,我现在就去把我们家祖传的玉佩当了,很快就回来,你先给我哥安排着吧。”
说罢,她就要走。
周小耀立刻拉住她。
眼神紧张。
他们家哪有什么祖传的玉佩?
周娇娇这样说到底要干什么去?
他怕妹妹做傻事。
但是周娇娇却道,“哥,保命要紧,玉佩……没了就没了,祖宗若知道他们留下的玉佩保了你一命,他们会觉得值得的。”
说完,转身就走了。
大夫看着周娇娇决绝的背影。
抿抿唇,缓缓点头。
更是对周小耀说道,“你有个好妹妹啊。”
周小耀声音轻缓,带着骄傲,“嗯。”他想到了,妹妹大概是要用上官倾城的东西去当,只是不好当着大夫的面说去当别人的东西。
上官倾城……这个人情,他来欠。
周娇娇出来后,便左拐右拐的进了个死胡同,确定四周没人,她把放在储藏空间里上官倾城给她的银子拿了四十两出来。
过了一会儿,她才走出去。
假装是忙了一路赶回来的样子。
把四十两银子给大夫,“麻烦大夫赶紧安排。”
大夫没想到周娇娇这么快就回来了。
而且真的拿回来四十两银子。
他轻声道,“好。”转头,他对药童说道,“关门。”
他要全身心地投入给周小耀治疗。
一炷香后,大夫和药童在里间,周娇娇坐在凳子上,静静地等着……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落在地上,周娇娇盯着那团阳光,看着它从自己的脚边一直移到了案桌边。
她不知时间。
直到肚子叫一声,她才看了看沙漏,发现现在已经是申时了。
不知不觉,几个时辰过去了。
她焦急地看向内间,除了药童端着血水进进出出,她没有看到大夫和二哥的身影。
但愿……一切顺利。
不知又过了多久,大夫的衣角终于出现在周娇娇的视线里。
她惊喜地抬头,下意识着急问,“大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