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这人资料我看过,海城大学教授,就论文和头衔占三页,人看着挺正派。不过,你要他的资料干什么?他和你那案子有关联?”
白夜接过资料袋翻阅起来:“我只是怀疑。”
萧雪梅看他一眼,抱起小野猫抱怀里挠下巴:“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咋没说你消息了?”
“瞎忙活呗,这阵子一直在查海城大学的一些事情。”
萧雪梅:“海城大学?怎么,那里有问题?”
白夜合上资料袋,眼神深邃:“目前还不确定,但总感觉有些事情不对劲。梅姐,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事,你梅姐我都能给你办了。说罢,什么事?”
白夜:“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盯着秦峰点,我怕他走火入魔做了些不该做的事。你也知道,他那性格,一冲动起来,什么都敢做。”
萧雪梅:“行,我会帮你看着他的。他那性格冲动,但他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你别太担心。倒是你,一直在查海城大学的事情,有事别憋在心里。”
“梅姐,你最近有没有见到......”
忽然,白夜余光见巷子拐角露出一只黑鞋,嘴边的话拐了弯:“见到秦峰和谁接触过?”
萧雪梅皱眉思索:“秦峰啊,他最近神神叨叨,经常早出晚归,和谁接触我倒没怎么留意,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白夜收回目光,神色如常,心中却已起疑。
那黑鞋出现的突兀,消失的也快,但白夜确信自己没看错。
“梅姐,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路上小心。”
萧雪梅点头,嘟嘴抛个媚眼:“行,有事给姐打电话,虽然想给姐打电话的人多得是,但姐肯定第一时间接你的。”
白夜微笑:“知道了,梅姐,你快回去吧。”
摩托车发动机轰隆声音逐渐远去后,白夜抬脚无声往巷子的另一边走去,掏出腰间的手枪保险上膛,转弯的瞬间抬手对准。
“谁在哪?!”
一地的落叶,无影无踪。
没人?
白夜放出精神试探,没发现迹象。
那他刚才看到的是.......
身后一阵脚步声,白夜猛然回头。
旅馆老头杵着拐杖佝偻腰背,两只三角眼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你,是白夜.......?”
白夜看他鞋子是一双普通的健步老人白鞋,收起手枪。
“我是。”
旅馆老头眼神闪烁,声音沙哑,像是喉咙里卡着沙子:“刚才那个女人姓萧?”
白夜一愣,试探问:“你认识?”
旅馆老头没回答,问了一个完全不相关的问题:“她是不是有个哥哥?”
白夜眉头微皱,这老头似乎知道的不少,摇头道:“不知道,这人是我朋友,大爷你认识吗?”
旅馆老头深深看他一眼,扭头就走,丢下一句话:“跟我来。”
白夜心中疑惑更甚,却也没犹豫,跟了上去。
旅馆老头走得不快是在刻意等他。穿过狭窄的巷子,来到旅馆后门,老头停下脚步,推开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门后是一条昏暗的走廊,两旁的房间门紧闭,一丝光线也不透出来。
老头没有解释,径直往里走,走到走廊尽头,老头停下脚步,推开最后一间房的门。
白夜发现这是一条密道,直通往旅馆内,眼前这扇门,就是走廊尽头诡异的房间。
这次他彻底看清房间内的场景。
不到三十平的房间内空荡无物,白夜缓缓抬头,天花板上吊垂满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是滴着血的布袋。
布袋摇曳,像是里面装着什么重物。
老头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的意思:“半年前,上面说免费分发一批药剂,说是能增强人体免疫力,预防疾病。这里的人高兴坏了,都盼着药剂能带来好运。可谁承想,那药剂却成了催命符。”
白夜垂在身侧的手一抖,大概猜到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大爷,这布袋里装的是什么?”
老头叹口气:“你自己看吧。”
白夜走近布袋,伸手拽下一个,沉甸甸的,解开布袋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扑鼻而来。
布袋里装的,赫然是一个个已经高度腐烂的人头,眼睛紧闭,面容扭曲,腐烂的肉皮挂在头骨上,蛆虫在腐肉里蠕动,有的布袋甚至已经破开,人头滚落在地,与地面上的污血和黏液混杂。
白夜强忍住胃里的翻腾,看向老头:“这是都是?
“对!你如果真的是从中心城,应该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东西,这些都是那些接受了免费药剂,却因此变成怪物的人的头颅。呵!说好的包治百病结果却害死了这么多人。那些怪物,力大无穷,见人就咬,被咬到的人也会变成怪物,就像瘟疫一样,短短几天,几条街道的人都死全了!”
老头说到这,面容止不住扭曲:“就连老婆子......”
打开手中的布袋似有千斤重,手指颤抖几乎无法将布袋的绳结解开。
“就连老婆子...她也...”
老头的声音哽咽几声硬生生憋住眼泪,眼眶中的泪水打转,强忍内心的悲痛,继续说:“老婆子贪小便宜没忍住,我们都以为是老了身体不行,去医院也没查出什么毛病,谁承想是药剂的问题。她,她也被咬了,变成了怪物。我...我实在没办法,只能趁她还没完全失去理智,亲手...亲手...”
说到这里,老头已经泣不成声,他无法再说下去,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白夜默默系上袋子绳索,赵医生所谓的拯救‘试剂’失控,注入试剂的普通人基因突变发狂发癫,变成毫无人性的怪物,相互撕咬,传播病毒,整个区域陷入恐慌和绝望。
秦峰所谓的为了第二区‘好’屠杀百姓节约资源,然后以极端手段清除所谓的“感染者”控制失控的蔓延。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坐于高位的人还享受山珍海味,对百姓的疾苦视而不见,百姓却连基本的温饱都难以解决。
高楼大厦所灯火通明,夜夜笙歌,而百姓却在黑暗中挣扎,家破人亡。
“那个女娃我之前见过。”
“但是不是姓萧。”
“而是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