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脚下的地面开始震颤时,楚斌知道纯黑社的社长又在教学徒领悟咒纹了。
绕过镇着饕餮石像的井口,赤足踩上滚烫的黑曜石台阶,熔炉里翻滚的根本不是金属,而是被炼化的‘诡物残体’。
十七名精英学徒正用脊椎骨作刻刀,在同伴背部镂刻《黄泉引渡咒》。
“咒纹,印!”
监工学长突然甩出手中诡异的血脊鞭,领悟者的惨叫声与熔炉的轰鸣声发起共振。
新咒纹在皮肉间绽开时,屋顶降下七十二盏引魂灯,将咒文投影到整个静纹庭上空。
那些悬浮的发光纹路如同倒置的星图,似乎正在修改这些‘人体诡器’的底层架构。
但却无一人能够承受住这诡异的修改,纷纷发出惨叫,面容扭曲,痛苦不堪。
监工摇摇头,手中诡鞭一甩,所有的诡异气息在顷刻间全都消失不见。
学徒们纷纷趴在地上,艰难喘息。
楚斌笑着说:“教徒弟也急不得,尤其是在咒纹印刻这件事情上,过来开会吧老崔。”
“唉,这批学徒都是些不成器的家伙,连最简单的咒纹都无法领悟。”
崔奎抱怨一声,收起鞭子,跟随楚斌前进。
五人来到静纹庭最深处的议事堂。
这里已经有三个人盘坐等待了。
他进来才刚刚落座主位,就开始有质询的声音。
“会长,我听说这次的演绎课你打算让一个外人来做主演,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
“对啊,再怎么说第四禁区也是我们的主场,怎么反而要让一个外人插手进来?”
“我就想知道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他在第四禁区里面如果拿到诡器,或者是其他的诡异材料,到底算他的还是算我们的?”
楚斌没回答这些问题,只是用平静的目光看向黑袍青年。
“阿泽,这次我准备让你们撰符社出动,没问题吧?”
“没问题。”
黑袍青年面无表情的回道。
他看起来很无所谓,但还是没能掩饰住指尖的颤抖。
既有恐惧,也有兴奋。
楚斌点点头,才朗声说道:
“各位想必都知道我对林晓的关注,借出悔表就是我最有诚意的一次试探,而他也没有辜负我的期待,如今期中考核在即,我们研究会必须做好最充足的准备...
至于这次演绎课的收益,那当然是能者得之,我们研究会也不是抠门的主。”
有人禁不住沉吟起来。
“会长的意思是要在这次考核给心理学会来个大的了?”
“别瞎猜,但至少不会像上次一样被那帮孙子偷袭。”
“斌哥说的对,还是稳健一点好。”
众人纷纷点头。
剑眉少女无奈开口道:“以往的第四禁区都是会长您亲自出马做主演,现在交给一个外人,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配合了。”
楚斌微笑道:“顺其自然就行了,嘉研,他没有让我失望,我想他同样也不会让你失望。”
朱嘉研脸色一红,嘀咕道:“希望如此吧。”
黑袍男莫泽忽然沉声发问:“会长,万一那小子故意砸我们的招牌,或者为了活命和诡器谋害我们的人呢?”
楚斌点头说:“这个问题我已经想过了,虽然他现在的目标是心理学会,但如果他非要不开眼对我们出手,那也没必要跟他客气,
但记住,我们这边一定不能先出手,林晓是最近几年来最天才的新人王,同时还有着不小的野心,短短一星期时间就组建起了不小的势力,在一年级威望很高,这样的人最好与之结盟,不宜与之为敌,毕竟我们都有着共同的敌人。”
莫泽点点头,又有些担忧的道:“这次诡课磐石组的人也会参与,他们会同意林晓做主演吗?”
楚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他们不同意也得同意,因为林晓是一年级,他去代三年级的专业课都会被重点关照,更何况是我们四年级的演绎课。”
朱嘉研这才反应过来,猛拍大腿。
“难怪会长要这么安排,原来是为了给我们减负啊!”
“呵呵,也可以这么说吧,他去当主演,你们会轻松很多,这对磐石组来说也一样,他们应该也不会针对林晓。”
坐在莫泽旁边的纯黑社社长崔奎摇头说道:“这可未必,林晓最近可是抢夺了他们不少蛋糕,高岳通过风纪处的关系向他出手,都没能把他如何,这次估计不会善罢甘休。”
楚斌脸上的微笑更甚。
“你说得对,但无论如何,吃亏的都不会是我们就行了。”
莫泽:“会长的意思是他们不斗就算了,斗的话我们就坐山观虎斗?”
楚斌没有说话,只是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抿了一口。
旁边另外的干部笑骂道:“你傻啊莫泽,这都还用问?”
莫泽面无表情的朝他看过去。
“请槐前辈指教。”
“那看来你还是差点火候。”他接着说道:“一切以谋取最大程度的利益为目的去做就行了,比如故意让那个林晓身陷绝境,我们再出手帮助,捡个雪中送炭的人情,
亦或者表面上跟磐石组结盟,背地里又把消息泄露给林晓,我们两头吃,当然也可以反过来,就看你喜欢怎么操作了。”
莫泽点点头,一个字都没有说。
但所有人都看得出他很鄙视这些做法。
槐前辈也不在意,讥笑一声,不在多言。
楚斌对莫泽正色道:“阿泽,这次对你来说也是难得的历练机会,我希望你不仅仅是能够活着回来,还要有相应的成长。”
莫泽郑重点头。
“放心吧斌哥,我会的。”
“还有嘉研。”楚斌看向剑眉少女,“如果你能通过演绎课,我就给你一次晋升为正式会员的机会,不是闵雨晴那种挂牌货。”
朱嘉研惊喜道:“真的吗?太好了,我一定能通过的!”
楚斌点点头,站起身来。
“今天就到这里,散会吧。”
与此同时。
鹦鹉楼。
一个神志不清,疯疯癫癫的老太婆跪在会长办公室外,不停对着一个布偶小人扎针。
舒蕊五味杂陈的经过她身边,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会长,我来了。”
“进。”
舒蕊低着头走进办公室,一脸严肃的开始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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