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阵前。
江越忽然拔剑直指陶谦。
这让明明坐拥万余大军的陶谦,忽地惊出一身冷汗,差点在马上没坐稳,连忙怒声道:
“这不可能!!!”
一旁的徐州文武见状,顿时也连忙拔剑相对,只是不敢贸然上前。
一时双方再次剑拔弩张起来。
看得曹豹和远处的王宝瑞眼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可江越见状却只是轻笑了笑,便朝着远处挥了挥手。
霎时。
几名之前跟着绝影一起前来,却未曾参与对战和眼前对峙的虎豹骑,绑着一个人从远方跑了过来。
也不顾徐州大军的敌视,直接把那人给丢在了众人面前。
使得陶谦等人猛地深吸口气,那刚刚还躁动的大军,也一时逐渐安静下来,全都直直地看向被丢过来的那人。
没错。
那人正是陶谦派去护送曹操之父的张闿!
他甚至都没死。
连伤都没受。
就那样好好地,被虎豹骑丢在了万军阵前,能说话,只是低着头一字不敢说罢了。
眼见如此,陶谦哪还不知道,这是江越丢出来的人证。
江越刚刚所说的,全都是真话?
一时。
安静的徐州大军里,一些聪明人又重新躁动起来。
周边的将军有人忍不住上前把张闿抓了起来,猛扇耳光询问真假。
陶谦则目光有些涣散。
曹嵩死了?
曹操的父亲曹嵩,被自己派去护卫的将领杀了?
你说路过自己州被杀了就算了。
自己还能辩解一二。
但是你说曹操给自己写了信,自己也派人去了,他还是死了,且死在了自己派去的将领手中……
辩解?
这还怎么辩解!
莫说自己和曹操因为领地有冲突时有摩擦,所以虽然表面关系很好,但曹操对徐州其实一直虎视眈眈了。
就算真地关系极好,也免不了一战了吧!
而且以曹操的性子。
如若真气急上头不听劝告了,屠城灭门的事,他也不是做不出来!
天色其实还有光亮。
陶谦却觉得双眼昏暗,前方暗淡,看不见前路。
天塌了!!!
可这时。
就在徐州大军人人惶恐时。
一旁的江越,却突然传来一阵笑声,引得陶谦就差给他跪下了。
看得远处探头望向这里的村长手也在抖。
这可是刺史啊。
王宝瑞欺负整个村子时,他想见刺史家的一位门客都难以见到,如今在求江越?
陶谦可不管那些目光,下马恳求道:
“天狼兄,你知道我的,我真没有派人去杀曹嵩,全是此人自己起了贪恋一人所为啊!”
“我知道有何用,我主公不知道啊。”江越笑着摇头。
“您去劝劝阿瞒……”
“弑父之仇,失父之痛,谁能劝得住?”
“这……”
陶谦眼见江越还在笑,终于真准备给他下跪了,“此事我一人失责事小,可徐州百姓安危事大,更有无数人怕是也要遭受牵连,天狼兄你无论如何要帮我一次啊!”
见他以一州刺史身份真要跪下,江越这才不再去笑。
史书中此人虽与曹操为敌,但既不念权也爱戴百姓,他倒也懒得为难对方,下马扶住了他道:
“莫慌,无事。”
“无事?”
陶谦闻言依旧慌张,还想说些什么。
江越却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其实我手下及时赶到,我主之父无事矣!”
“无事?!”
陶谦瞪大眼睛:“果真无事?!”
“无事,而且此事我也未曾告诉我主曹操。”
江越再次笑了起来,又补充了一句。
怎么可能有事?
他既然派人去将张闿抓回来了,自然是记得这段此人因贪欲夺财杀人,致使整个徐州被曹操所屠的历史。
那肯定会早有安排,不让此事发生啊。
不然曹操准他回乡时又同时让他去接张闿,他岂不是也有责任?
见江越再三确认。
陶谦这才松了口气,先是觉得江越在玩自己。
可看了看地上的张闿后,又情知此事是自己失职,不由老泪都要流出来了,朝着江越再次抱拳道:
“早闻天郎兄忠义仁勇,今日得见果真既能一人撼万军,又智贤无双心有良策仁心,此次真是谢了天狼兄了,往后但凡有任何事,都可随兄差遣!”
“这可是你说的。”
帮了对方这么大的忙,江越也不讲什么客气,闻言立即说道。
“我说的!”
陶谦将自己那六十多岁的胸膛拍得砰砰响,大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之意,使得江越点头。
汉初时。
刺史不过是检查县中官员的职位罢了。
可随着汉室垂危,陶谦这一刺史可是有着徐州军政所有大权,称之诸侯,说他是徐州王都不为过!
历史上的刘备不就是接了他的权,才勉强从被人看不起的卖草鞋的,一跃成为拥有自己领地的诸侯吗?
如今有他这份承诺在。
不说收服整个徐州,但也算是牢牢绑定了这一州之军力,在乱世中狠狠增加了一份筹码。
曹操要是知道了,估计整个人都得笑死!
商议妥当后。
江越与陶谦又互相吹嘘了一番,你说我年轻帅气,我言你老也英武。
随后。
这足足近万的大军,在曹豹和王宝瑞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竟然就那样缓缓退去了。
引得远处的村民都满眼惊奇,一时无声。
江越的目光也重新移动到了,那仿佛被陶谦遗忘的曹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