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朝月摇摇头，接过水杯，却只是看着，没有喝。
她眉头轻皱，忧心忡忡地说：“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秃鹫的人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她低头看着杯中微微晃动的水面，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那个面具男阴冷的眼神，像是一条毒蛇，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是根据硬盘上的定位追踪上他们的的，也不知道是何时在硬盘做的手脚。
之前闻朝月做过实验，放入空间的东西，定位就会失效。
只是硬盘到手之后，祁言忱有几次拿去复制资料，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让自己保管，但每次闻朝月都会小心的放入空间保管。
可能是这几次拿出来，让秃鹫的人追踪到了信号。
“朝朝……”闻关玉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无奈地说，“我去帮你收拾东西。”
闻朝月感激地看了母亲一眼，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她经历过末世的后期，深知其中的残酷，有些恐惧就像扎根在心底的刺，无法言说。
“所有人注意，十五分钟后出发。”祁言忱低沉有力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打破了这份压抑的沉默，也打断了她的思绪。
闻朝月迅速检查装备：复合弓、电击棍，匕首、从赵天雄那里缴获的手枪——虽然只剩两发子弹。
她犹豫片刻，重新从空间拿出一个大的登山包，放入一个人能用三天的干粮和水、一个医药箱，还有匕首和复合弓、箭矢等…
这个背包就拿给母亲背着，若是她和母亲有什么意外走散，至少有物资在她手上。
“朝月，准备好了吗？”庄明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闻朝月拉开门，看到庄明思眼下浓重的黑眼圈，像两片乌青的阴影：“你也没睡？”
“睡不着。”庄明思苦笑着摇头，满脸忧虑，“老猫说秃鹫的人最擅长追踪，我总感觉他们就在附近。”
闻朝月没有回答，因为她也被同样的不安笼罩着。
那种被暗中窥视、被野兽盯上的寒意如影随形，即使身处这相对安全的室内，也驱散不去。
车队在黑暗中悄然集结，引擎声低沉压抑，像是蛰伏的巨兽。
清平镇的居民大多还在睡梦中，只有刘叔和几个民兵前来送行。
“这条路直通北边的老林场，”刘叔手指着地图上一条几乎看不清的小路，神色关切，“虽然绕远，但足够隐蔽。如果一切顺利，你们明天就能到达松河哨所，那里有官方的补给点。”
祁言忱郑重地点头，目光坚定：“多谢。等我们到了北方基地，会派人来接应你们。最近也要保持警惕，虽然我们走了会将秃鹫的人引开，但难保意外。”
刘叔摆了摆手，目光扫过车队中的老人和孩子，满是担忧与不舍：“我明白的！你们保重。这世道，能活下来就是福气。”
车队缓缓驶出清平镇，雪地摩托在前方开路，车轮碾过积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
等到车队离开几个小时后，天亮时分，张婶震惊地发现，自己门口放了大量的粗粮，土豆、番薯、玉米……
还有几大箱压缩饼干，几十袋大米……
这些物资堆成了一座小山，在晨光下格外显眼。
她没忍住尖叫了一声，尖锐的声音划破清晨的宁静。
听到她呼喊的巡逻队伍急匆匆地赶来，几人看到眼前这一幕，也都愣在了原地，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些物资粗略一看，若是清平镇的人省着点吃用，至少能撑半个多月。
加上他们原本的存粮，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用愁粮食了。
闻朝月坐在副驾驶，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后视镜，直到清平镇的轮廓彻底消失在视野中，那片熟悉的房屋和街道渐渐模糊成一个小黑点。
她摇下车窗，刺骨的寒风呼啸着灌进来，冻得脸颊生疼，她却浑然不觉，竖起耳朵，仔细聆听雪原上的每一个声响。
除了发动机的轰鸣，只有风掠过树梢的呜咽，在空旷的雪原上回荡，显得格外孤寂。
“暂时是安全的。”她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车队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穿行，如同一群沉默的幽灵。
太阳升起时，他们已经深入一片茂密的松林。
阳光透过树隙洒落，在雪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停车休整二十分钟。”祁言忱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检查车辆，补充燃料。”
闻朝月跳下车，活动着僵硬的四肢，极寒期的气温即使在白天也低得吓人，呼出的白气瞬间在睫毛上凝结成霜，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碴。
她走向祁言忱，后者正蹲在地上研究地图，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我们走了多远？”她问道，目光扫过地图上那些陌生的地名，线条错综复杂，像一张无形的网。
“不到四十公里。”祁言忱眉头皱得更深了，满脸忧虑，“速度比预期的慢。这片林子太密了，越野车还好，房车几乎是在开路，艰难得很。”
闻朝月蹲下身，指向地图上一条蓝色的细线：“这条河现在应该冻实了吧？如果从冰面上走，能节省至少两小时。”
祁言忱刚要回答，对讲机突然传来老猫急促的声音：“队长！东南方向有动静！无人机侦察显示三辆改装车正在接近，距离约五公里！”
所有人的动作瞬间凝固，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冻结，紧张的气氛如潮水般迅速蔓延开来。
“所有人上车！立刻出发！”祁言忱的命令斩钉截铁，不容置疑，“老猫，阿烈布置绊雷！刚子、小北带路！我们改道往河边走！”
闻朝月拉起母亲就往房车跑，脚步急促，心跳如雷。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引擎声和喊叫声，嘈杂混乱，让人愈发心慌。
她回头看了一眼，恰好看到老猫和几个同伴在车队后方布置简易爆炸装置，动作迅速而熟练。
“朝朝，他们会追上我们吗？”闻关玉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深深的恐惧，紧紧抓着女儿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