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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老林,寨中聚义堂内,青铜灯盏投下摇曳的光影。

那小喽啰跌跌撞撞地冲进山寨大门,脸色惨白如纸,裤腿沾满泥泞和血迹。

他几乎是爬着进了正厅聚义堂,浑身抖得如同筛糠。

“大、大王!”

他一个踉跄扑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不,不好了!山下来了个妖女!”

聚义堂内灯火通明,十几个彪形大汉正围坐在虎皮交椅旁。

正中央的山寨大王身披黑熊大氅,闻言猛地拍案而起。

“啪!”

九环大刀重重拍在案几上,震得酒碗跳起。山大王怒目圆睁,“结结巴巴的成何体统!二当家呢?”

小喽啰浑身一抖,裤裆已经湿了一片,“都、都死了...那妖女一挥手,弟兄们的血就...”

“废物!几十号人连个村子都收拾不干净?什么妖女,有仙师在此,还有人敢装神弄鬼!”

“不、不是...”小喽啰牙齿打颤,“弟兄们全死了!那真的是妖女,会吸人血!”

堂内顿时一片哗然。

坐在上首的贵客突然轻笑一声——那是个披着灰色斗篷的俊美男子,指尖正把玩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五官在斗篷的遮盖下看不真切,只听见其中传来“吱吱”的怪笑,尖细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山大王毕恭毕敬地在一旁点头哈腰,“仙师,上供的血食被妖女所截,这事您怎么看?”

“有意思~能让黑风寨吃瘪的妖女么...”

灰袍贵客缓缓从灰袍阴影中现身而出,尖锐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檀木椅扶手。

烛火摇曳间,面容变换,俊美的皮囊脱落在地,烛光照出他狭长的鼠脸上那双泛着幽光的竖瞳。

“这方圆百里的小妖...”他嗤笑一声,露出两颗泛黄尖锐的门牙,“不过是些偷食香火成精的野路子,也就欺负欺负你们这些凡人。”

他脸色一变,突然“咔”地捏碎扶手,大喊一声,“怎敢来我头上动土!”

“仙师息怒,仙师息怒...”

山大王佝偻着腰,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仿佛完全看不见眼前这位“仙师”狰狞的鼠相。他搓着粗糙的双手,小心翼翼地凑近那散发着腥臭的灰袍。

“仙师自然是神通广大...”

他眼珠一转,露出阴狠的神色,“要不小的再派些人手,把那妖女绑来献于仙师?保准让您老尽兴...”

“哼...”

灰袍下传来一声尖锐的冷笑,枯瘦的鼠爪猛地掐住山大王的下巴。

烛火映照下,那张长满灰毛的鼠脸完全显露出来,两颗泛黄的门牙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蠢货!”尖锐的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既是妖物,你派再多杂鱼也是送死。”

他甩开山大王,灰袍无风自动,迈着诡异的步伐走下首座。那双泛着幽光的竖瞳在昏暗的大厅里忽明忽暗,像两盏飘忽的鬼火。

“小东西...”他突然一把摁住小喽啰的天灵盖,尖锐的指甲刺入头皮,“那妖女可说过什么?”

小喽啰这才真正看清这位“仙师”的真容。

灰白的鼠脸上布满褶皱,他吓得浑身发抖,双腿直抽搐,一时竟又是湿了裤子。

“她...她她...”小喽啰牙齿打颤,结结巴巴地比划着,“说贵客该...该换人了...”

聚义堂内骤然一静。

“咔!”

鼠妖的爪子突然收紧,鼠须根根竖起。

他一把在小喽啰头上抓出五道血痕,尖声大笑,声音如同铁器刮擦,“好大的口气!本座乃噬心鼠族三长老座下关门弟子,倒要好好看看是哪路不长眼的东西...”

“轰!”

话音未落,厚重的寨门突然炸得粉碎。木屑纷飞间,一道绯色身影踏着月光而来。

离火羽的红光映照下,她每走一步,青石地板上就绽开一朵血色冰莲。

“噬心鼠族?”

苏无歇指尖随意缠绕着一缕青丝,漫不经心地扫视着灰袍下那张丑陋的鼠脸,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我还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妖...”她轻哼一声,细针在指间灵巧地转动着,“敢在人族地界摆什么仙师架子。”

灰袍鼠妖的胡须剧烈颤抖,尖声叫道,“放肆!本座乃...”

“不过是一窝见不得光的腌臜玩意。”

苏无歇不耐烦地打断,声音陡然转冷,“几百年来躲在阴沟里啃腐尸的货色,如今也敢出来招摇撞骗了?”

她每说一个字,离火羽的红光就盛一分,待到最后,整个聚义堂都笼罩在血色之中。

喽啰们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地上扭曲变形,好似被什么无形之物撕扯着。

“你是何人!”鼠妖的竖瞳缩成细线,灰袍下的身躯明显瑟缩了一下,不自觉地后退半步,撞翻了身后的青铜烛台。

“你...还不配知道。”

“狂妄!”鼠妖的灰须根根竖起,“区区小妖,也敢在本座面前放肆!”

它突然转向呆立一旁的山大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凡人!现在正是你表忠心的时候。拿下此女,本座便赐你长生秘药!”

大王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穷尽一生练体,也算是个练气境巅峰的武夫,十几个凡人都近不了他身。

更何况他本就是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此刻听到\"长生\"二字,更是热血上涌。

九环大刀在手中嗡嗡作响,一身横练的肌肉鼓起,将锦袍撑得几欲破裂。

“小娘子...”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贪婪与淫邪,“乖乖束手就擒,本大王还能留你个全尸!”

苏无歇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话音未落,大王突然暴起!九环大刀带起凌厉的破空声,刀身上几道符箓同时亮起,竟是一件低阶法器!

“死吧!”

刀锋距离苏无歇的咽喉只有三寸时,突然诡异地停住了。

大王的狞笑凝固在脸上,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血液正在逆流!

“呃啊——”

凄厉的惨叫中,他的七窍同时喷出鲜血。那些血珠在空中凝聚成线,被苏无歇轻轻一吸,尽数纳入唇间。

“难吃,呸...”

她嫌弃地皱眉,随手一挥。大王的尸体重重砸在墙上,像块破布般滑落。

鼠妖的竖瞳缩成针尖大小,“血...血道功法!你到底是...”

“现在知道怕了?”苏无歇缓步向前,青衫下摆拂过之处,地面结出细碎的冰晶,“可惜...晚了。”

鼠妖见状,浑身灰毛都炸了起来,“等等!我可以告诉你族里的计划...”

“不必了。”苏无歇指尖一弹,血珠化作一只蝎子,猛地扑向鼠妖。

“我对老鼠的阴谋没兴趣。”

灰袍人脸色骤变,枯瘦的鼠爪猛地探入袖中,掏出一把通体漆黑的鼠首拐杖。

那拐杖顶端的鼠头雕刻得栩栩如生,两颗红宝石镶嵌的眼珠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血光。

“去!”

他尖声厉喝,拐杖顶端的鼠头突然活了过来,张开布满尖牙的嘴,喷出一股腥臭的黑雾。

那黑雾在空中化作数十只狰狞的鬼面鼠,与血蝎撕咬在一起。

“吱吱吱——”

刺耳的鼠叫声响彻整个山寨。鬼面鼠前赴后继地扑向血蝎,每一只被蝎尾刺穿,就会爆成一团毒雾。

转眼间,整个聚义堂已被浓稠的黑雾笼罩。那些原本缩在角落的小喽啰们顿时乱作一团,像没头苍蝇般四处逃窜。

“我的眼睛!看不到了!”

“救命啊——”

“仙师饶命!仙师饶命!”

凄厉的哀嚎此起彼伏。一个瘦猴似的喽啰刚跑到门口,突然捂住喉咙跪倒在地,脸色迅速变得铁青。

他不小心吸入了鼠妖释放的毒雾,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转眼间就化作一具森森白骨。

另一个彪形大汉慌不择路,一头撞在了柱子上。他晕头转向地爬起来,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手正在融化。

“不...不要...”话未说完,整个人就像蜡烛般瘫软在地,化作一滩腥臭的血水。

苏无歇冷眼看着这一切,这所谓的毒雾对她来说没有丝毫影响。

她不慌不忙地打了个响指,那些毒雾竟如春雪遇阳般迅速消融。血蝎趁机一个摆尾,将最后几只鬼面鼠尽数刺穿。

“就这点本事?”苏无歇轻蔑地挑眉,“都活了这么久了,你们鼠族还是只会这些低级的下三滥招数。”

灰袍人见势不妙,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拐杖上。那鼠头顿时膨胀数倍,化作一只足有磨盘大小的巨型血鼠!

“噬心魔鼠,给我吞了她!”

巨鼠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张开血盆大口朝苏无歇扑去。

尖锐的鼠爪划过地面,坚硬的青石板如同豆腐般被轻易撕裂。

苏无歇却纹丝不动,只是轻轻抬起右手。

指尖化作一道血色闪电,天涯咫尺,迅若惊雷,精准地刺入血鼠眉心!

“砰!”

血鼠庞大的身躯在半空中轰然炸裂,腥臭的血肉溅得到处都是。

灰袍人趁机咬破手指,在地上画出道血符,“鼠祖在上...”

\"省省吧。\"苏无歇一脚碾碎血符,“你们鼠祖见了我都要跪着说话,何况你这种杂兵?”

灰袍鼠妖见大势已去,索性咬断自己一根手指,再次喷出一口精血,“血遁大法!”

“想跑?”苏无歇眼中寒光一闪,“问过我没有?”

鼠妖只见一道红光闪过,他的双腿突然齐膝而断!

“啊——”

凄厉的尖叫声中,灰袍砰然炸开,一只硕大的灰毛老鼠疯狂地在地上打滚。

此刻的灰袍人再不复仙师模样,完全现出了原形——一只足有成人高的巨型灰毛老鼠,背上还长着恶心的肉瘤。

它的皮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脱落,露出下面森森白骨。

“饶...饶命...”鼠妖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小妖知错了...”

苏无歇缓步上前,蝎尾针轻轻抵在鼠妖的眉心,针尖泛着幽蓝的寒光。她歪着头,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看起来真是可怜呢~”她声音甜腻,像是在哄孩子,“鼠族就是如此羸弱不堪,看在你如此努力活着的份上,我也不是不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好好说说你们鼠族的计划...”

针尖微微用力,刺破一点皮肉,“来人族地界,究竟有什么目的?”

鼠妖疼得浑身发抖,绿豆般的眼睛里满是怨毒,“你...你不也是妖族之人潜入人族的么!”它尖声叫道,声音里透着不甘,“装什么清高!”

苏无歇的笑容瞬间冷了下来。

“潜入人族?”她慢条斯理地绕着鼠妖踱步,蝎尾针在指尖灵活地翻转,“所以...你们妖族又不老实了?打算趁着几大正道宗门衰弱...反扑么?”

鼠妖恼羞成怒,“贼喊捉贼!你们虫妖又好到哪里去?边界那边不是你们吃的最多么!”

苏无歇闻言,一针猛地刺入鼠妖肩头,“注意你的言辞,小老鼠。”她声音轻柔,却让鼠妖疼得浑身抽搐。

“你的命现在在我手里,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多余的话...”

针尖突然刺入半分,“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懂么?”

鼠妖颤抖着,却不敢挣扎,“懂...懂了...”

“妖族潜入人族一事,你知道多少?”

“您...您不也是...”鼠妖话到嘴边,对上苏无歇冰冷的眼神,立刻改口,“这次行动是各大妖族联合谋划,我们鼠族作为先遣,负责...负责探路...”

蝎尾针又深入一分,鼠妖疼得尖叫,“我说!后续会有各族大军压境!只等...只等破开人族边关结界...”

它突然激动起来,眼中闪烁着狂热,“届时妖族将一统人族!我们都将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血食!

您...您既是妖族,我们本该是同道...”

“同道?”苏无歇轻笑一声,眼中血色渐浓,“就凭你们这些...”

话未说完,她撇了撇嘴,和一鼠妖有什么好说的呢。

蝎尾针猛地刺入鼠妖眉心。

她俯身在它耳边轻语,“多谢配合,不过...我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当作同类。更何况,我的归宿从来不在族群中...”

鼠妖瞪大眼睛,还未来得及发出最后一声尖叫,身体便迅速干瘪下去,最终化为一具干尸。

苏无歇顺便搜了他的神魂,验证了真伪,至于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搜魂,是因担心得这小妖修为太浅撑不住,反而搞砸了事。

她轻弹了下指尖,蝎尾针上的血珠无声滑落。

最后瞥了眼满地支离破碎的鼠尸,转身朝山寨外走去。

天边的晚霞正烧得绚烂。她站在山崖边,任由最后一缕夕照拂过面庞,将离火羽映得宛如浸血。

山风掠过,带起她鬓边几缕散落的青丝,也带走了身后寨子里残留的血腥气。

“嗯哼哼~这次血食吃得倒是尽兴,也该回去了,不知道登徒子的鱼羹煨好没有...”

苏无歇拢了拢衣袖,正要离去,忽见脚边一株野山茶在暮色中开得正艳。

她驻足片刻,俯身折下一枝,别在了发间,就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嗯,多采一朵送给夫君好了~”

当最后一抹晚霞也褪去时,那道青衫身影已融入暮色,只余山风轻拂过她走过的路,卷起几片零落的花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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