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煜离京那日,京城飘着春雪。
承宝站在宫墙上,看着哥哥的军队如一条黑龙蜿蜒向北。承宝握紧了手中的玉玺,那冰凉的触感提醒着她肩上的重担。
“殿下,张阁老求见。“宫女低声禀报。承宝深吸一口气,转身时已换上一副沉稳面容:“宣。“
养心殿内,张阁老带着几位大臣恭敬行礼,眼神却不住地打量着,坐在龙椅旁边案几的承宝。那案几本是给记录官准备的,如今却成了昭阳公主的临时听政处。
“殿下,老臣听闻太子离京,不知所谓何事?”张阁老捋着花白胡须,眼中精光闪烁。
承宝指尖轻叩案面,“皇兄奉父皇密旨巡视边防,阁老若有要事,本宫可代为转达。”
“女子参政,自古有违祖制啊。”兵部侍郎王大人小声嘀咕,却被殿内众人听得一清二楚。
承宝面色不变,只是从案上抽出一份奏折:“王大人,这是你昨日呈上的军饷奏请。本宫倒是发现这里面的数据有些对不上。”
王侍郎梗着脖子,“这里面的东西,恐怕昭阳公主一介女流,恐怕是看不明白的吧!”
上面的承宝,手指紧紧的握住手里面的奏折,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这么一看,不愧是亲生父女,果然是和皇上有几分的相同。
张阁老见状,连忙打圆场:“殿下明鉴。只是军国大事,是否该等太子...”
“父皇临行前有旨,太子离京期间,本宫代行监国之责。”承宝站起身,袖中密旨一晃而过,“还是说,张阁老要验明圣旨真伪?”
众臣慌忙跪地:“臣等不敢!”
待大臣们退下,承宝才泄了气般跌坐在椅上。她望着自己微微发抖的双手,苦笑着想:原来这就是父皇每日面对的刀光剑影。
“做得不错。“刘姝从屏风后走出,为女儿披上披风,“但张阁老不会就此罢休。”
承宝抬头,“母后早就知道他们会反对我?”
“朝中势力盘根错节,你父皇在时尚且要权衡再三。“刘姝轻叹,“更何况你是个女子,那就更不容易了。”
“女子..”承宝攥紧拳头,“难道女子就不能为国分忧?”
刘姝抚过女儿的发髻:“你父皇让你监国,就是要打破这陈规。但变革从来不易,需要智慧,也需要...”她顿了顿,“力量。”
当晚,承宝在御书房批阅奏折至深夜。烛火摇曳中,忽然发现一份来自北境的军报被压在普通奏折之下。展开一看,顿时血色尽失——父皇被困雁门关,匈奴十万大军压境!
“来人!“承宝猛地站起,却听见窗外一阵异响。
承宝警觉地摸向案下短剑,只见一个黑影翻窗而入。待看清来人,承宝惊呼:“影一,你不是随皇兄...”
“殿下!”影卫单膝跪地,递上一封染血的信,“太子途中遇伏,怀疑朝中有内奸。命属下暗中回京,请殿下务必小心张阁老一党!”
承宝脑中轰然作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皇兄现在如何?”
“太子无恙,已改道急行军赶往雁门关。但...”影七犹豫道,“军中有奸细,行军路线可能已泄露。”
承宝在房中来回踱步,突然停下:“影一,你立刻带我的令牌去禁军大营,调五千精锐连夜出城,在三十里外的树林待命。”
待影卫离去,承宝匆匆赶往母后寝宫。路过御花园时,却听见假山后有人低语。
“...匈奴使者已到城外...只等雁门关破...张阁老便可...”
承宝屏住呼吸,只听另一个声音道:“那昭阳公主怎么办?”
“哼,一个黄毛丫头..不过就是一个女子罢了,怎么可能破坏了咱们的行动。”
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承宝悄悄后退,却不慎踩断一根枯枝。
“谁?!”
承宝转身就跑,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眼看就要被追上,忽然被人拉进一座偏殿。
“别出声。”是母后身边的青玉姑姑。
待追兵过去,青玉姑姑低声道:“娘娘料到会有今夜。快随老奴来。”
密道中,承宝终于见到了刘姝,不等她开口,刘姝便道:“你父皇有危险。”
“母后也知道了?”
刘姝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这可调动皇陵守军。张阁老一党勾结匈奴已久,今夜就要动手。”
承宝接过虎符,手却不再颤抖:“母后,儿臣要亲自带兵北上。”
“什么?”刘姝震惊,“不行!太危险了!”
“父皇和皇兄危在旦夕,朝中奸细未除,儿臣若不去,谁来救他们?”承宝跪地叩首,“请母后坐镇宫中,儿臣已安排妥当。”
刘姝望着女儿坚毅的眼神,恍然看到了周知槿。她终于点头:“去吧!但记住,活着回来。”
当夜,承宝秘密出城。临行前,承宝回头望了眼巍峨的皇城,心中默念:我一定会带父兄回家。
五日后,雁门关外。
周知槿站在城头,望着如潮水般涌来的匈奴大军,眉头紧锁。外面的凉草迟迟没有运进来,援军未至,城破只在旦夕。
“陛下,南门也被攻破了!”副将满身是血地跑来。
周知槿拔剑出鞘:“那就战至最后一刻!”
就在此时,匈奴军后方突然大乱。只见一支黑骑出现,以一敌十,瞬间战场的局势就已经扭转了过来。
“那是...”周知槿眯起眼,突然瞳孔一缩——那分明是承宝的贴身玉佩在阳光下闪耀!
“开城门!迎战!”周知槿大喝,心里面一阵混乱。
混战中,父女终于相遇,承宝的盔甲上染血,但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周知槿:“父皇,儿臣来了!”
周知槿想说些什么,却见一支冷箭直射承宝后背。周知槿猛地推开女儿,自己却被射中肩膀。
“父皇!”承宝扶住周知槿,同时反手一箭射杀偷袭者。
“小心!“周知槿突然大喊。
承宝回头,只见一名匈奴大将挥刀砍来。她本能地举枪格挡,却被震得虎口发麻。眼看第二刀就要落下,一道剑光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