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打开信封,几张薄薄的纸片中夹着平整的花瓣,纸上都沾了花汁和花瓣形状。云芷心中感概良多,一看就是纯情少年,还是连小手都没拉过的那种。
云芷在现代社会也经历过几场恋爱,可每场都谈不久。但她经验却不少,绝对是伙伴中的恋爱军师,面对谢行这种纯情少年撩起来简直不要太简单。
再写几个老掉牙的土味情话,什么左心房右心房你是我的心上人,各种现代小情诗和小段子写了一大堆。
云芷势必要将谢行当成自己的老板讨好,他可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自己未来美好幸福生活的保障。
将信放到一边,专注的欣赏起东西来。季桂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看,上前弯腰将一个织锦鸳鸯香囊拿起来,会心一笑:“里面装着芳香药细粉,外面是细细的线,这可是定情的香囊。”
云芷被打趣的脸瞬间红了,娇嗔的瞪了她一眼:“娘,你别说出来啊,怪不好意思的。”
季桂花笑笑,将一个沉重的首饰匣子拿起来,打开一看。里面分为上下两层,上面是戒指耳环和手镯,样式新颖漂亮,比平遥县的好看很多,一看便知是京城的好东西。
至于下面则是一个通体金色的璎珞项圈,上面镶嵌各色宝石和珍珠,还有一个活口的铃铛。轻轻在耳边摇晃一下,听起来悦耳清脆。
季桂花瞅了女儿一眼,淡定的解释:“无量光明,寓意美好和吉祥。”
她啧啧啧故意发出声音:“看来云芷和他真是情投意合啊,看见这孩子如此珍视你,娘也算是放心了。”
云芷羞的都不敢看她了,脑袋埋进季桂花的颈窝处,呢喃撒娇:“娘,你别说了,我自己看。”
季桂花毫不客气的大笑出声:“云芷大了,是女儿家了,知羞好啊。”
将娘送走之后,云芷蹲在箱子前,仔仔细细的观赏起来。一会儿惊叹这个,一会儿喜欢这个,活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好吧,她确实没见过什么世面。除了这些华贵的精美的,有些好东西放到自己眼前都不一定认得出来。
等小财迷云芷将所有东西都过了一遍瘾之后,满足的收起来。明天叫舅舅给自己搬衣橱下面藏着,可不能叫旁人知晓。
.........
第二日,季成文和季云芷看着早就塞的满满当当的衣橱,皆有些汗颜。季成文叹了口气:“放不下去了,舅舅帮你搬衣橱上面吧。”
云芷想都没想的拒绝:“不行,放上去太高了,我还想随时拿出来看两眼了。”
季成文沉默了,眼神在外甥女的屋子环视一周。原本只有架子床和几个家具物什,可现在地上都摞起了好几口大箱子。
看到最边上一个放花瓶的凳子,眉心兴奋的跳动两下:“放那里怎么样,花瓶给你摆箱子上。”
“可以。”
东西搬上去之后,云芷几乎整个人都趴进衣橱里,借着窗户射进来的光线翻找起来。最后找了一块暖黄色绣着小花朵的棉布,铺在花瓶下面,为室内平添了几分温馨感。
如今是春天,早上亮的早,熊勇一家更是天刚亮就出门了。这次是全家倾巢出动,就连最小的孩子游春都出来了,五年过去,她早已懂事了,也不会将浑身弄的脏兮兮。
云芷和娘还有熊家两哥哥,慢悠悠的朝村里走去,打算去村口接人。
她想起游春便是佩服,这绝对是老天爷赏饭吃啊。
只从她冥冥之中让熊家人找到人参并成功安家之后,彩云便对游春的运气深信不疑。甚至还特意找神婆算了一卦,每次寻春进山找药材都会带着妹妹。
面对妹妹感兴趣的,发现的好东西,基本上都会连根挖起来。十根里有七根都能换钱,虽没在像人参这般贵重,但猎户人家岂能天天发大财。风水轮流转,自家还能赚点小钱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
四人一路走过来,路上遇见不少打招呼的,有些云芷都没见过。可这些人却准确说出自己的名字,和自家沾亲带故的关系。就像在说,我小时候见过你,还给你换过尿布一般无趣。
可云芷也能理解他们的做法,在这些人看来可真是山里飞出个金凤凰,整个季家村都要沾光,日后别的村子想占便宜还得掂量掂量。
季三和四人擦肩而过,犹如没见过一般,他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狐疑的语气:“大姐,你没看见我吗?还有云芷,我到底是你的长辈,连声舅舅也不喊吗?”
云芷转身,看着季三气到铁青的脸,语气平淡:“三舅。”
这两人也有礼貌的跟着喊:“三伯。”季桂花则是直接理都不带理的,径直朝前走。
三个孩子赶紧抬脚追上去,就真的只打了一声招呼。
季三险些被气死,可他也无可奈何。自从赌博之后,他在村里的名声从好男人到拖累家族的懒汉,如今没被逐出宗族,都算开恩了。
这几天能不出门就不出门,若他像老二这般没脸没皮就好了。偏偏季三和季屯粮一样,将自己的面子看的千斤重。
云芷看见行驶过来的两辆板车,她眼睛蹭的一下亮了:“舅爷爷,舅奶奶。”
季桂花也热切的挥手招呼:“舅舅,舅母。”
“爷爷奶奶。”熊才成和熊才学更是欢喜的红了眼圈,真是好久没见了。熊才成忙于学业,熊才学则是在药铺当学童,时间很不自由,如今也就请到了今明后三天假。
四人激动的唤了好几声不同的称呼。
熊勇和李氏忙不迭的应答,寻春和游春则是激动的从板车后面跳下来,朝云芷飞扑过来。李氏也下车拉着季桂花说个不停,大有抹泪的架势。
这番其乐融融的景象,着实刺痛了季三的眼睛。
面上更难看了,论亲疏远近,自己这个亲舅舅和亲弟弟怎么也比一个表的好。可这对母女却不拿自家当回事,反而还捧着外人,真是昏了头。
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大姐怎么如此不待见自己了。以前分明还帮着出了春艳的棺材钱,如今逢年过节也只是聚在二房吃饭,自家更是门都不踏进一步。
就跟没这个亲戚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