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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令妧见高靖逸面露不喜与恼怒。

她自然知晓儿子与侄女的情事。

可韩书宁乃三房庶子之女,且自己已贵为太后,若再封韩家女为皇后,定是惹得朝野垢议。

这皇位始终是高家的。

司马家的落败,已然让她知晓阿父所说,显贵于前,长久必遭罪。

因而,韩家如今更应藏拙。

“靖儿,我在这后宫十几年了。”韩令妧叹声道:“位份再高又如何?抵不过一份真心。”

“母后知晓你爱重书宁,她亦是个好孩子。”

“可你如今不是孩童,你是帝王,要纵观大局,不能再由着性子。”

高靖逸轻咬牙关,看向母后,说:“母后,儿臣已经答应舒宁,待她及笄会迎娶她为正妻。”

书宁才情出众,容色昳丽。

她事事做到极致,丝毫不输京中名门嫡女。

若让她为妾……

“少年时的承诺,如何作数?”韩令妧却强硬道:“她是韩家女,自然亦要顾全大局。”

“她若真心爱重你,更应以大局为重。”

“靖儿,如今你虽登帝位,可那些老臣可曾打心底里心服于你?你于朝堂施行新政,可曾真的掌控全局?”

韩令妧虽不忍心,但她的靖儿如今是帝王了,这帝王权术自然得了然于心。

“母后知晓你的抱负,你不是一个昏庸的帝王,可要有所功绩,你要学会揽人、知人、用人。”

“你将宋易安罢免,如今朝堂上无一人能镇得住那群老臣,你事事投鼠忌器,何时能大展拳脚?”

韩令妧字字珠玑,落在高靖逸心上,使得他原想争论的心又按了下去。

旁人道他,年轻气盛,做事急躁。

可只有母后知晓他的抱负。

他从小苦读圣贤书,又钻研兵书,知晓大顺如今弱处,因而,即便再过不喜宋易安,他亦尊他革新之举。

宋易安初心是在大顺。

他是知晓的。

“可是……母后,书宁她……”高靖逸有些犹豫。

“书宁入宫,你可以宠她爱她,母后不会干预半分。”韩令妧见他有些松动,赶紧劝导:“可皇后之位却得留给有助于你之人。”

“母后这些日子将大顺文臣许多适龄女子都看了个遍。”韩令妧示意曲霜将画册拿来。

接过画册,她翻到中间,指了指画册上的女子,说:“孟家乃名门,祖上乃大家,孟氏虽姿色平平,但却执行妇礼,贤良淑德。”

“她自幼与孟家郎君一同入学堂,知书达礼。”

“若封孟氏为后,孟家子弟自当为你所用。那些士大夫向来重礼,大家之后,他们如何敢一再抨击,你亦能缓口气。”

高靖逸看向画册那女子,她端庄肃然,发髻梳得整齐而精致,面容温婉。

与灵动明艳的韩书宁实在是两个极端。

高靖逸移开目光,便记不起孟氏的相貌。

他眉头紧皱,这般女子做皇后,他心有不甘。

韩令妧自然知晓儿子的心思,便道:“娶妻当娶贤,孟氏背后是整个西京的名门。”

“历代老臣退隐皆去了西京,那方人杰地灵,多有人才,而孟家扎根于此。”

“靖儿,你当知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韩令妧循循善诱,耐心劝导,直至高靖逸勉强点头。

待午膳后,高靖逸肃脸离去。

韩令妧怔怔望着爱子的背影。

“太后娘娘,官家一向听你的话。”青黛低声说:“娘娘可还在担心什么?”

韩令妧自嘲一笑:“没想到,有朝一日,哀家亦会这般劝说皇帝。”

她自己便是高承尧的权宜之计,而如今她又要去选另一个女子入宫,站在这高位受这漫漫岁月磋磨。

“娘娘,你都是为了官家。”青黛安慰道。

“官家知晓娘娘待他的好,如今,官家这般有主见,他定会成为一个好皇帝。”曲霜见状,亦附和安慰。

韩令妧深深叹口气,起身去了后殿。

她跪在佛像前,低声念着《地藏菩萨本愿经》。

青黛与曲霜在一旁伺候着,两人对视一眼。

自打,主子知晓先帝将徐菘蓝藏于宫里,便日日消沉。

去大相国寺祈福后,便请回这尊佛,自此,每回遇到让人烦心的事,便会跪在这里,念经静心。

原以为先帝去了后,官家亦成为新皇,主子便能静心休养,可依旧日日操劳。

只是,主子往日都念得是《心经》,今日却换成了《地藏菩萨本愿经》。

《心经》乃解惑静心。

而《地藏菩萨本愿经》却是消业障、增福慧……渡亡灵。

韩令妧在经文声中,渐渐平静。

万般皆是命。

由不得人半分。

她是如此,孟氏亦是如此……

汝州。

莫辞回身盯着后方,确定没有人跟着,方才绕了几圈进了酒楼。

“大爷,大娘子……”他疾步走来,轻呼。

却见大娘子快速将手缩了回来,而大爷抬眸冷盯了他一眼,呵斥道:“毛毛躁躁,有事不能慢些说?”

莫辞略睁大双眼,诶,不是你俩比较急吗?

他自然不敢反驳主子,只得笑道:“奴不是寻着人了嘛,因为激动了些。”

范紫芙欣喜道:“找着阿翁下落了?”

“找着了,方才奴在前后街逛了几圈,发现一书生亦在那里闲逛。”

“奴见着他几回了,遂去与他攀谈,这才知,是周进士的好友,邓巡检安排徐老太爷一行人住在城北的学堂后院。”莫辞正色答。

“邓巡检?”范紫芙不认识此人。

“先前,我让周奕之将正直且懂变通的进士整理成册,安排入各州做巡检,监督各州新法施行。”宋易安解释说:“想来,这位邓巡检知晓了汴京之事,碰见了,便帮了一把。”

“对的,大爷。”莫辞说:“那书生说,如今知州派人盯得紧,因而他不好出面,便让这位没有功名在身的好友帮忙。”

“那我们快去找阿翁与阿母。”范紫芙急切站起身。

莫辞却说:“不成,大娘子,那位书生在汝州学堂教书,让入夜了再去后院。”

“如今白日里,许多学生在学堂,人多嘴杂,且有许多官宦人家的郎君亦在那方。”

范紫芙连连点头说:“对对对,你瞧我,高兴过头了。”

这一路,她本就担心刚引产的阿母身子,如今好不容易寻着了,倒有些急迫了。

“芙儿,莫急,等入夜便能见着阿翁他们了。”宋易安安抚道。

酉时一刻。

吕俭驾马入城。

“吕执政,汝州知州已在府上摆好酒席,可要直接前往?”一文臣问。

吕俭挑眼看了看北面,说:“先去汝州学堂,我有一旧友在那方教书。”

“待我相邀,一同去知州府上。”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