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何必急着抓人?”
贾琮缓步上前,靴子踏在湿冷的石地上,发出低沉的回响,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嘲讽。
“若问心无愧,何不等金钏把话说完?”
王夫人脸色煞白如纸,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她猛地挺直身子,强撑着气势,尖声道:“你……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管荣国府的事?”
王夫人的声音虽高,却带着几分虚张声势,尾音微微发颤,暴露了内心的慌乱。
贾琮不理会她的叫嚣,转向金钏,语气温和。
“金钏,你可愿指证?”
金钏浑身湿透,瑟瑟发抖,湿发贴在苍白的脸上,嘴唇青紫。
她蜷缩在地上,目光在王夫人和贾琮之间游移,眼中满是挣扎。
金钏看到王夫人毫不掩饰的杀意,那眼神如寒刃刺来,几乎要将她生吞活剥。
再对上贾琮沉稳的目光,带着一丝鼓励与庇护。
最终,她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艰难地点了点头。
“是……是太太推我下井的……”
金钏声音虚弱,带着一丝沙哑,却字字清晰,
“因为……因为我知道她用巫蛊之术害人……”“
“哗——”
全场哗然,围观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低声议论如潮水般涌起。
贾母手中的拐杖“咚”地杵地,震得地面微颤,声音低沉而愤怒。
“巫蛊?!”
王熙凤与李纨对视一眼,眼中满是震惊。
王夫人彻底慌了,眼中惊恐再也掩不住。
她尖声叫道:“胡说!你这贱婢血口喷人!”
她猛地扑向金钏,双手如爪,试图掐住她的脖子,却被贾琮一把拦住。
他稳稳挡在她身前,王夫人撞了个踉跄,险些摔倒。
贾琮冷笑一声,目光如冰:“二太太别急,听金钏怎把话说完。”
他侧身让开,示意金钏继续。
金钏颤抖着抬起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混着井水滴在地上。
她咬紧牙关,继续道:“那夜……我去给太太送茶,看见她和马道婆在房里……马道婆拿着两个写了生辰八字的布偶,说是要用‘五鬼缠身术’害人……”
贾政此时匆匆赶到,一身青袍,满脸焦急,刚踏入井边便听到这番话,脸色瞬间铁青如墨。
他猛地停下脚步,声音颤抖:“什么?!”
贾政的目光扫过金钏,又落在王夫人身上,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愤怒。
金钏抬头看向贾政,泪水滚落,声音哽咽却坚定。
“老爷……太太要害的,是琮三爷和林姑娘……”
她的话如一把利刃,直刺王夫人的心脏,也让全场陷入死寂。
贾母身形一晃,险些跌倒,王熙凤与李纨连忙上前扶住。
她颤抖着手指向王夫人,声音因愤怒而发抖:“你……你竟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王夫人歇斯底里地尖叫:“她撒谎!这贱婢和贾琮串通一气陷害我!”
贾琮冷哼一声,从袖中取出一份供词,纸张微微泛黄,墨迹清晰。
他缓缓展开,沉声道:“这是马道婆的亲笔供词,她已招认受王夫人指使,行巫蛊之术。更严重的是……”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直刺王夫人,
“马道婆还与北静王府勾结,意图谋逆!”
“谋逆?!”
贾政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两步,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眼中满是震惊与痛苦。
贾琮沉声道:“今日我已将北静王押送进宫,陛下震怒。此事牵连甚广,若非我及时察觉,荣国府上下恐怕都要受牵连!”
贾母浑身发抖,指着王夫人的手几乎抬不起来,声音嘶哑。
“你……你这毒妇!是要害死我们全家啊!”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绝望,拐杖无力地垂下,被王熙凤扶住。
王夫人瘫软在地,面如死灰,锦袍沾满泥污,狼狈不堪。
她仍强撑着狡辩,声音虚弱而颤抖:“不……不是我……是他们陷害我……”
贾政怒不可遏,他猛地踏前一步,一巴掌狠狠扇在王夫人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回荡在井边,刺耳而震撼。
王夫人的脸颊瞬间红肿,嘴角渗出一丝血迹,顺着下巴滴落在锦袍上,染出一片暗红。
她捂着脸,眼中满是惊恐与不甘。
贾政咬牙切齿,声音低沉而愤怒。
“贱人!还敢狡辩!”
他猛地转身,双膝一软,跪在贾母面前,额头重重贴地,声音颤抖却带着决绝。
“母亲,此事关系重大,儿子请求……休了这毒妇!”
王夫人闻言,身子猛地一震,她踉跄着站起,脸上的红肿与血迹让她显得狰狞而狼狈。
王夫人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贾政,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随即转为滔天怒火与绝望。
她猛地扑向贾政,双手胡乱挥舞,尖叫道。
“休我?!贾政,你敢休我?!我为你操持家业,生儿育女,你竟敢如此对我!”
她的声音凄厉刺耳,带着几分疯狂,锦袍的袖口在挣扎中撕裂,露出苍白的手臂。
两个婆子见状,忙上前拉住她,王夫人却如困兽般挣扎,头发散乱,宛如疯妇。
王夫人转向贾母,嘶声道:“老太太!您不能听他胡说!我若被休了,宝玉怎么办?荣国府的脸面往哪儿搁?!”
贾母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像是压下心中的怒火与痛楚。
她望向贾琮,似乎是在征求贾琮的意见。
贾琮微微颔首,没有多言。
贾母沉重地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一丝疲惫。
“来人,把王氏关进后院家庙,终身不得踏出一步!”
两个粗壮的婆子应声上前,架住王夫人的手臂,强行将她拖走。
王夫人如丧家之犬般挣扎,锦袍撕裂,露出斑驳的泥污与血迹,头发散乱披在脸上,遮住了她扭曲的表情。
她仍不甘心地尖叫:“你们会后悔的!宝玉……我的宝玉……”
她的声音凄厉而绝望,带着无尽的怨毒,渐渐远去,淹没在晨风中,只留下一片死寂。
贾琮收回目光,眼中冷意未散,低声喃喃:“你的账,还没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