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的温度,瞬间将她拉回现实。
江砚不知道桑枝现在为啥感慨。
只见她站在手扶梯前不动,以为她不知道怎么用。
“别怕,这是电梯,是咱们海城跟海城电梯厂合作建成的,安全系数很高。
你站在上面别动,它就能把你送到上面,特别节省体力。”
第一次上电梯的人都有点胆怯。
因为不懂惯性,也怕踩不对位置,所以踌躇。
再看桑北他已经在魏岭东带领下,稀罕的上上下下好几回。
江砚不操心小孩儿,满眼都是她。
桑枝觉得他担心的有些多余,拂去他搀扶自己的手,拎着行李特别自然的踩上去,熟练的像用过无数回。
江砚尴尬的摸摸鼻子。
随着了解她越多,就会发现她的秘密也很多。
但那又怎样,他既然认定桑枝,就不会动摇一分。
车站外是大广场,行人熙熙攘攘,平城几乎看不到的小汽车这里随处可见。
车站外还有好些翘首以盼,等着亲人朋友归来的群众。
当然也有很多执勤的战士。
喧嚣声将她拉到现实。
既然到首都,那得先找住的地方,然后再给江砚爷爷,他妈打个电话知会一声,看看什么时候方便登门拜访。
自打出站后,这俩小孩儿就跟放飞自我了似的。
她急得一手抓一个,这儿人多车也多,别被车子撞到,或是挤散了。
就在这时,有人拍了江砚肩膀。
桑枝见他跟江砚年龄相仿,又含着笑,以为是他战友。
出于礼貌还跟人打了声招呼。
但奇怪的是,江砚看见来人后,表情反而更不爽了。
那人可不管他啥表情,抱着胸开口就是冷嘲热讽。
“我刚才见你还以为眼花了,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江团长。
怎么,在你那小破地儿呆腻了,不当缩头乌龟回来了?
不过你回来的正儿好,过两天就是我妹的忌日。
咱们一起上坟啊。
她在那儿躺了那么多年,估计也很寂寞,也想看看害死她的凶手现在是啥样吧。”
不用江砚解释,她也知道来人身份了。
江砚昨晚跟她说过刘香兰有俩孩子。
老大跟他年纪差不多,叫胡焰,老二就是传言中死因跟江砚有关的女孩,叫胡玉。
他们刚到这儿,就巧的碰到他来‘接人’还怕刺激不到他似的,开口就是暴击。
她不相信天下这种巧合,八成是他那个绿茶妈知道他们要过来,专门派人来堵他,刺激他。
毕竟从平城到首都,一天也就那么一趟车,知道火车停靠的点儿,还怕堵不到?
桑枝护崽心切,下意识就要跟他对战,但被江砚拉住。
他轻蔑的看了瘦的跟童子鸡似的男人,语气同样不好。
“你跟你妈这么多年,仗着父辈的那点交情,时不时就去我家老头儿跟前挤猫尿,按理说应该过得很好啊。
可几年没见,你还跟只弱鸡似的,怎么,就穷到这份上了?用不用我接济接济你?”
没有像他一样的强健体魄,永远是胡焰心口的痛。
见刺激不到他,对方又冷笑,“江砚,打嘴仗没意思,我等着你的报应。”
江砚点头,“这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桑枝听不下去了,挽住对象胳膊,“首都哪儿都好,就是疯狗太多,鸠占鹊巢的人太多。
某些人也是好笑,不会以为把你逼走,江家一切都是他的吧?
真是痴人说梦。
他不乐意啥咱还偏做啥,走,回家去!”
这话说的没错。
而且她天生反骨,对方越怕啥,他们还越要做啥,临走前还朝他翻了大白眼。
………
江砚爹妈分居,他妈住在单位房子,两室一厅,住不下他们。
所以几人直奔招待所,办手续吃饭。
稍微休息后,拿着特产去拜访。
首都交通发达,他们没带俩小孩儿,瞅准阿姨下班前半个小时过去的。
桑枝今天穿得很漂亮,羊毛外套浅蓝色牛仔裤,里面白色针织毛衣。
搭配着漂亮显眼的红色围脖,脸上着淡妆,她就是这条路上最显眼的崽。
一路上不知道被多少爱美心切的女同志打听。
问衣服哪儿买的,裤子哪儿买的,桑枝肯定没法说来处,毕竟都出自系统。
但不管谁来问她都很耐心的回答。
每当这时候江砚就会自觉走到边上,耐心等待她们讨论。
没有催促,也没不耐烦。
等这波人都走了,桑枝才发现他不见了。
脑袋一转,看见他正无聊的靠在电线杆,也不知等了多久。
如果说以前她同意俩人好,是馋他那张脸跟优越的身材。
但随着接触时间的变长,那人的担当,耐心,对她的包容才更让人动容。
既然是他爱人,那就不能只单纯享受他的保护。
自己也要保护他。
那绿茶不是一直闹幺蛾子?
她还不信解决不了她。
江砚不知道对象心里所想,上车后先给她找了个地儿,自己站在她身侧。
这会见她一个劲照小镜子,整理衣服头发。
知道她有点紧张。
出于安慰的心思,就说了好些他妈的性格,爱好。
最后还落下一句总结,“放心,我妈一定喜欢你。”
“为啥?”
她倒不是怀疑自己的社交能力,单纯好奇他为啥这么笃定。
江砚目不斜视。
“因为母子连心,我喜欢的她一定也喜欢。”
桑枝一脸无语。
…………
这两年国家经济发展很快,加上广袤的土地丰厚的资源,吸引不少国外投资商。
但头些年大运动时期,好些专业人才都被下放。
虽说各地已经开展平反工作,他们也陆陆续续重返岗位,但耽误时间太长,想拾回专业还需要些时间。
加上学校停课,这方面的人才是断层的。
所以当初没被运动波及,一直坚守岗位的周方君,正是单位的中流砥柱。
每天忙的脚不沾地。
尤其是两天后要迎接一个日本三井株式会的负责人。
全部门都在做准备工作。
她出单位门时,天已经全黑了。
不过她整天两点一线,不用兼顾家庭,几点回去都没关系。
宿舍跟单位离得近,只要过一个路口。
在回家路上,不知是谁放了几个冲天炮,喜庆的炮声也提醒了她,马上又要新年了。
不知道儿子最近过得咋样。
细算下来,她快两年没见儿子了。
当妈的,怎么可能不思念自己儿子呢?
知道他一直不回来是因为有心结,但自己太久没见他。
要不今年休个假,她去陪儿子过年?
慢悠悠走到职工楼。
传达室的老大爷看见周主任回来,赶紧报信儿。
“周主任,今天有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