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迅速做出反应这点,是很重要的,就像之前的纸币事件及后续银价引发的一些事件中,货币一旦出现问题,势态变化往往异常猛烈又迅速。
尤其像纸币,它说白了便是一个信用凭证,民众认可它是钱,它便是钱,一旦不认可,那它便是一张废纸,而假币,便是冲击这一信任的犀利手段,一旦市场情绪发生转变,迅速便会演变成风暴。
不管我们在场对决中,是防守还是进攻,都要快且猛,防守中应对慢,都被揍得鼻清脸肿乃至半死不活,才能应对又有何意义?
进攻中也一样,你和风细雨的来,敌人迅速做出应对,像是换一版纸钞,那之前所费的功夫,不等于全打水漂了?
当然,其中关键要害的部分,可以由上头牵头组织,我们负责一些相对不是那么核心的部分,但姿态要摆足,得让上面上心,以免松垮拖后腿。”
林默刚说完,徐顾煜便接着开口,问道:“设备如何解决?尤其其中的关键设备,想达到你说的,怕还需要最顶尖的,我们自己解决不了,别人也不大可能卖给我们,你有什么办法?”
这一点,确实是个棘手问题,好在林默已有考量,道:“科长,正正规规途径,可能确实不行,但费些心思,也并非没有机会。
像是欧洲,局势虽相对稳定,但这些年,不少小国的国内局势却是动荡不已,别看是小国,但近水楼台先得月,大国次一等的技术设备这些,却也向其扩散了。
我们可以利用一下,从这情况上想想办法,那些设备的用途,还挺广的,除去印制钞票,像股票、证券、存单等金融业所需,还有一些重要证件之类,都会用到这一类设备。
所以那些东西,其实并不算太缺,我们正规途径搞不到,只是有人限制了我们获得,当然了,这些设备,平常管的肯定也挺严。
不过嘛!在那些政权动荡的国家,肯定还是能有机可乘的,甚至若舍得花钱,买通一些人,去订购更好的设备,也不是不可能。
最先进的设备,肯定被严格管控限制,但稍差一些的,通过那些国家的渠道,未必买不到,而政权动荡,最不缺的,便是想借机捞一笔的人。”
林默说完,众人也细细的思量起来,方案在理论上,是具备可操作性,印钱相关的东西,开销花费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众人稍沟通了下,并没有过多细谈,不是不赞同,而是有些事,不能摆在这里公开谈。
这次,戴老板再投来目光,林默便直接摇头了,会议继续,众人畅所欲言,也提出不少有用建言,一番添添补补,形成了一个相对完善的应对方略。
方方面面都没啥大毛病,老板拿着也能给上面交个满意答卷,唯独就是事儿搞得有点多,需耗费不少功夫。
商议完,戴老板初步分配了工作任务这些,便散了会,但却没有直接散场,有些情况,需要场下再沟通一番。
林默本准备等一等,等其他人沟通结束,自己再去,可惜大家都没动弹,目光还时不时投向他,没办法,收拾了下东西,打了招呼,便先找上了戴老板的办公室。
“那些设备,你打算委托给斯科特去运作?”示意林默坐下后,戴老板也不兜圈子,直接发问。
“他跟他背后的人,应该具备这个渠道跟能力,确实可以委托给他去办,当然,如果有其他路子,那自然更好,这些事情,还是不要过多压在一个人身上为好。”
戴老板微微颔首,问道:“你这边呢?有没有这方面的路子?”
林默苦笑摇头,回道:“老板,这东西太敏感了,走商业一类的渠道,是很难搞到的,就算林家有一些买卖伙伴,也几乎不可能说动他们掺和这件事。
甚至拿出足够的钱财,去找上一些人,他们也不会买账,他们可能想要借机捞一笔,但绝不愿成为各国通缉的逃犯。
而你私人去,对方不免会直接认定你要拿去印制假钞啥的,帮了忙,风险太高,后续若被追查,很难寻到愿意庇护的地方。
斯科特那边,虽也是私下进行接触,但他们的路子、背景之类,却是可为此进行背书,不说直接说服,但至少还能谈。
可以适当透露一些讯息,有可能还需要咱们协调外事的人,进行一定配合,喂对方一颗定心丸,只有官方政府,才可能让他们认为,东西拿走,不会被肆意瞎搞,不会惹出大问题,才可能为钱冒险。”
戴老板点头,沉吟一番后,开口道:“需要配合的,我尽量想办法去协调,负责找人、接触的,也没其他合适的人,便委托给他吧!此事你去安排!”
被点了将,林默想想,点头同意了,又沟通一番,将一些细节问题之类确定下来,刚准备告退,又想起一事。
“老板,特别行动组那边,眼下所需承担的任务这些愈发增多?是不是能扩一扩?正好这一次,需要出一段时间的外勤,是不是顺道让他们物色一些适合的新人?”
“从民间找寻?”戴老板并未直言可或不可,而是先问清,新人来源问题。
林默点头,解释道:“主要应该确实出自民间,在任务中,顺道物色合适且有天赋一类的人选,并进行招揽之类。
考量主要有两方面,咱们带头吹响打击走私的号角,那边不论是贪财的,还是有胆魄气节的,都可能凑个热闹,正好让他们能借机物色合适的人。
另一方面考量,则是准备多招揽一些北边的人,训练组建一支新的行动队,毕竟以特别行组的组建目的,将来北边注定是重要一环。
当然,这只是从民间招揽一些有特殊能力的人做储备,组建新的团队,肯定尚需要处里选调人才加入,像之前待从室派遣受训的人员中,有一些被淘汰的,因天赋或特殊能力,便物色到了一些。”
“…行吧…”戴老板点头,开口道:“看上了,便招揽吧!但背景审查这些不能少,若是公门或部队中的,把名单递给我,我让人去给你们想办法。
看上什么人,只要合适,不用有过多顾虑,直接将情况递给我,还省了我为你们操心。对了,说起这事儿,货币研究部门的人员,又是一个头痛的事儿。”
迎着戴老板灼灼目光,林默只能迅速开动脑瓜,道:“老板,专业现成的人,咱们别想太多,人可能存在,但绝不多,需要想办法,可能还需花钱花时间培养。
当然,也有稍快捷的办法,可以搜寻一些,其现成掌握的手艺、能力等,能一定程度套用进去的人才,缩减培训能力这些。
咱们一样一样来,像造币,其重要耗材纸张,便是重要一环,当然了,咱们可以外购,但若想仿造别人的纸币,最好具备自产能力。
因为纸币纸张,造币方往往会选取产量稀少,甚至专门定做的特殊纸张来印造,他国可能有,也可能有解决的能耐。
但若想他们能帮忙解决,那可不是简单的生意商业问题,而是涉及政治外交等各个方面,解决起来很麻烦,也不可控。
纸业上,咱们并不具备太强的现代造纸能力,但一应设备这些,管控并不是太严,使点钱和心思便能解决,不是啥大问题。
所以,咱们的着手点,是深入研究造纸,如何搞出特定材质的纸张这些,专业的人员咱们没有,但咱们好歹是造纸的发源地。
无数岁月发展下来,各地因地制宜,所发展出的,不同技术、材料造纸的积攒,其实不少,咱们可好好搜罗一番,仔细研究,并同现代纸业技术这些结合,应该也能搞出一些名堂来。
至少不是从头一点点搞,至于研究人员,那些有一定文化能力的老师傅,了解现代纸业的从业者,化学、机械等能扯上关系的人,都可做为最初搭台的班底。
印钞的另一环,雕板制板,其中最为困难的一环,是钞票模板的雕刻,国内也有很多雕刻方面的技艺传承及手艺了得的大师,可以寻找微雕,或能雕得很精细这类人的协助。
印刷方面的难点,则在设备的调试,及颜色的调配等方面,前者可以物色挑选顶尖的技师协助,国内寻不到,也可委托人去国外寻一寻,国外工业更发达,此类人才应该还是能找到。
后者可以从画师、画家,或像印刷、布匹印染等行业,寻找那些色感很好,能轻易调配出各类色彩的人。
至于像防伪技术的开发研究这些,我了解不多,建议是搜集国外一些情况,参考着进行,并如上述一般,寻找能套用进去的手艺人之类的。”
戴老板听得直点头,还让林默再复述了一遍,他一一记下,林默也搜肠刮肚,说的更加详尽。
这些事谈完,戴老板便让林默先行离开,让其他人进来沟通上一番,最后才又将林默唤去,交代了他的任务这些。
原本,林默是准备随同特别行动组北上的,先不说,他本就在里面挂着职,单说四队首次进行独立任务,他也不放心。
不过,这想法被戴老板否了,甚至这边的协调配合工作,都未让他过多参与,当然了,不包括有什么紧急情况,或需要他出谋划策之时。
原因嘛!是他自己及情报二组手头上压的工作太多,很多地方林默出了主意,后续有什么状况,也需要他,根本走不开人。
还有某些计划、规划,也需要他去对接安排,那些事儿更不能去拖,而且如果随四队走这一遭,后面压着这些事儿,后面他的一些私事也得被耽搁。
考虑过后,林默自己也抓麻,眼下他确实不能跑去外地,耽误数月甚至更久,他手头很多事,时间比较紧,有需要便要尽快处理,有很多比这次行动更加重要。
确实不能离,林默也只能多考虑,行动中可能遭遇的各种状况,并罗列一些解决办法,及梳理了下手头的一些渠道关系,尽量多为四队做些准备。
林默当天,没有再安排其他的工作,而是呆在办公室,翻阅查询各类资料,并将行动、处突、备用方案等这些,细细梳理妥当。
次日一早,有些疲惫的林默,才带着处里的命令,以及顺道押送着一批案犯,费了几个小时,在山上驻地同王明坤等人碰头。
作训场那边,之前协助抓捕之前,他们将对那些人的一应培训工作,移交给了作训场的教官那些,所以行动后,便回这边驻地短暂休整一番。
当然了,相应培训工作,已从筛选及初期训练,进展到了学习加训练的阶段,加之他们也有意对作训场的人进行一番培养,能承担这其中的工作。
所以,他们才能走开休整,也是林默提议出任务的原因,毕竟相比较起来,为上面办的事儿,显然应该更需上心。
不过兵员素质,像文化、专业能力这些,着实差强人意,所以中间需要有一个不短时间的学习周期才行,而且体能、技战术、团队及作战意识培训,也需持续磨练。
这个环节,至少需要数月乃至半年时间,这个时期,四队这边能抽开身来,执行任务这些,之后才再由他们来进行下一步工作。
林默代处里,向他们传达命令后,便将自己加班加点整理出来的东西,交给王明坤几人传阅。
当然,只是让他们先粗略看一下,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他给解答一番,所以几人并没有窝在室内闷着,而是走在黄叶遍地的林间。
“…我的鸟…不对不对…小黑飞哪去了?怎么没见着?”抬头看了一圈,没看到那只贱乌鸦,林默有些郁闷的出言询问,难道不认他这个主子了?
“不清楚!每天只见它回来讨几顿东西吃,然后便连影子都看不见了!”刚看完的王明坤,边递资料边回道。
“据说找媳妇了,天天跟母乌鸦腻歪在一块,根本不搭理人。”许志玉接过资料,笑着回了句。
这情况,还是他好奇问起,厨房的人跟他说的,具体也不清楚,反正确实有人看见,他跟其他乌鸦混一块,只不过这里人多,还有枪声之类,其他乌鸦并未露过面。
“好家伙,这日子过得比咱们还滋润啊!”林默听完更郁闷了,走了还好,结果吃着他们的,居然不提供点情绪价值,跑去享受了,这怎么得了?
“在那呢!”王守飞目光游动,指了远处一个地方,林默顺着看过去,更郁闷了,脸色都有点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