岗卫被拉出大厅,才挣脱了杨海城,问道:“哥,到底出啥事了?”
“啥事?后面有个破店开张,大放鞭炮,搅了我的美梦,跟我去收拾他们一通!对了,知道哪里有卖鞭炮吗?”
“知道,知道……就在旁边不远有得卖……”跟在杨海城身边的岗卫,活脱脱一狗腿样,连忙点头回答。
“好……”杨海城叫了声好,掏出一把大洋掂了掂,扔给岗卫。
“给我照着钱买,往大了买,我们也去‘祝贺祝贺’,赶紧的……别给我愣着了……”
“得嘞……”岗卫应了声,跑了出去,没多大会儿,就指挥着三四人,扛着大箱鞭炮走来。
“哥,都买好了,有四五米长一串的,还有那种全是大炮仗的,还有几大箱没搬来,炸完再搬,保证给他们祝贺到位了。”
“走……”杨海城一声吼,气势汹汹的带着一队人,从酒楼厨房边的小门出去,迎上店老板。
“恭喜恭喜,生意兴隆……”
店老板不认识杨海城,不过还是拱着手道同喜,哪料就见杨海城对身后几人一挥手,道:“来,放起来,给老板贺喜……”
“啪啪啪……”岗卫拆了大大一盘鞭炮,往地上摆了四五米,直接点燃。
“请请请……贵客请上二楼。”店老板以为在他店前放炮,是给他面子,来道贺的,连忙笑着请杨海城上二楼。
杨海城也不迟疑,穿过一楼,从在最内的楼梯上到了二楼,来到临街的窗边坐下。
“啪啪啪……”听着门口还有鞭炮在那疯狂炸响,店老板慢慢回过味来,知道眼前这人,怕不是来贺喜的。
店老板拉下了个脸,趁着炸完的问隙,问道:“这位老板,不知道在下哪里得罪了您,还请明示。”
“没有没有……”杨海城摆了摆手,道:“在下只是对面酒楼住客,清早突闻贵店开业,特来祝贺。
放心……今天炮仗管够,这几箱炸完了,还可以继续去搬,搬空全南京的都不成问题!”
听闻此言,店老板的心一下跌进谷底,对面酒楼他知道,价格死贵,能住的人非富即贵,自己肯定惹不起。
店老板想抽死自己,怎么把那酒楼忘了,大早上得意洋洋放炮,怕是搅了……
店老板愣在原地,好几分钟之后,楼下放起大炮仗,才让他回过神来。
想开口,但看着杨海城,闭着眼,在那摇头晃脑,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出声,一咬牙,悄悄下楼去了后厨。
年轻岗位,在楼下放得飞起,一下炸这一下炸那,反正把早餐店前的每一寸地,都炸了一遍,地上铺满了红纸屑。
周围不少住户,都出了门,伸长脖子往这边打量,酒楼住客,大部分也打开窗子看热闹。
十几分钟后,店老板带上来了丰富的早餐,小心给杨海城摆上。
“爷,你尝尝,看合不合您的味口,不行小的再给您做去,今天一定让您满意。”
杨海城拿起筷子尝了几口,眼前一亮,虽不如郑老头手艺那般,但也是顶尖的了,主要是菜品口味并不同,挺新鲜的。
楼下,放的正起劲的岗卫,已经放了几箱,一抬头,看到四楼的蓝秘书和陆经理正往下看,吓得一机灵,转头窜进了店里。
“哥哥哥……”杨海城正一样样品尝着,岗卫风风火火跑上楼,边窜边喊。
跑到杨海城旁边,挤开了店老板,低声道:“哥,嫂子来了,在楼上看着呢?还放不……”
杨海城唰的一下起身,偷偷往上看了眼,又看看地上的红纸屑,满脸焦急。
演了会儿,杨海城好似突然想到什么,着急忙慌的从身上掏出纸笔来,在纸上画了个一箭穿心,其中一颗心中写上了蓝槿竹三个字。
激动的拿着看了一会儿,又修修改改一番,拍到店老板身上。
“拿去,把下面的纸屑,给扫成这样摆好,那今天你搅我美梦的事,就一笔勾销。”
店老板闻言,拿起纸看了看,一脸为难,道:“爷,我不识字啊,这怎么弄……”
“我不管,那是你的事,做好了有赏,做不好,那我就继续。”
店老板听了,哭丧着脸,最后一咬牙,出了门,跑到不远处一户人家,求半天,终于拉来了一个青年。
青年虽然满脸不乐意,但还是接过店员的扫帚,扫了起来,没一会儿就显现出了大致形状,店老板松了口气,上了楼。
“爷,外面那小子,是这附近书读得最好的,还写得一手好字,保证能给您办漂亮了。”
“嗯……”杨海城看了眼,满意的点了点头,坐下继续品尝,见岗卫和店老板还站着,示意两人坐下来吃。
年轻岗卫叫王小雷,本地人,一年前进的酒楼,凭着眼力劲儿,人又足够机灵,在酒楼混得风生水起。
几天下来,已经摸清了怎么与杨海城相处,所以杨海城一招呼,便坐下吃了起来,店老板倒有些拘束,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坐下。
“老板,手艺不错啊?自己做的吧?哪学的?”
店老板闻言,赶忙道:“小本生意,自己开店自个做,当不得爷的夸奖。
手艺是祖传的,祖上做过大户人家主厨,传到我这,就剩些早餐点手艺了,惭愧惭愧!”
“哦……还有这来头,有你这手艺,怎么不找处繁华的地方开店,开这的话,有些偏僻了吧?”
“唉……”店老板叹了口气,戒心放下不少,苦笑道:“手艺传到我这都丢了那么多,家也早败了。
那……传我这,现在就只剩这间小楼,想开出去,那也得有本钱才行啊。
之前啊,就在楼下开了个小早餐铺,楼上挤了一家人,基本是周围邻居在买,勉强糊口。
好在最近,不少邻里从家中找出了些值钱东西,工钱也涨不少,生意才变好。
咬咬牙,让家人都搬到城外租房住,把二楼整理出来,把生意做大些,今早一兴奋,老早放炮,不想惊扰了爷您……”
“别说这个……”杨海城摆了摆手,看了街上,已经弄好的一箭穿心,满意的点了点头,还向酒楼四楼挥手示意。
“干得不错,事情就这么揭过去吧……”
“多谢爷宽宏大谅……”店老板说完,兴奋的趴上窗,让楼下的店员照看着图案,别让人弄坏。
“来来来……坐坐坐……吃东西吃东西……”杨海城满意的让店老板坐下陪他。
吃好又喝了口茶,杨海城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手艺真不赖,老板你要是大胆点,把这屋卖了,应该能在闹市盘下家店来。
这手艺,稍加经营,保证能宾客云集,这钱,可就哗哗来了,哪至于守着这嘛!”
“唉……”店老板叹了口气,无奈道:“爷说的是,可我就是没那份胆啊!
十多年前,楼后那家米店就出了个很高的价想盘下,说实话当时很动心,也有这个想法。
可想想,祖上传下的,就只有这间小楼了,卖了再盘店,钱也就只够租房,要是出点差池,可就连个落脚地都没了。”
“也是……稳妥点也好,虽然富不了,但至少养家不成问题不是?”
“对对对……”店老板应了声,陪杨海城在这闲谈消食。
过了会儿,杨海城看了一下时间,也差不多快到酒楼早餐时间,道:“差不多该走了,你手艺不错,我还住段时间,每天给我送一份上去。
我在三零六房间,要是你进不去,找这小子,他在大门,让他给我送上去。
还有啊!再给我准备一份,要合女士口味的,过会儿我带走。”
店老板闻言,咬了咬牙,重重点头,就准备离开,杨海城知道对方误解了,掏出根一两小黄鱼,放到桌上。
“这……”店老板愣了下,待反应过来,赶忙道:“爷,这……这太多了……”
“给你就拿着,少啰嗦,听得烦人……”
店老板闻言,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最后还是王小雷,使劲给他打眼色,才拿走的。
“啪……”杨海城一根小黄鱼,抛给了王小雷,王小雷赶忙接住,脸上挂满了笑。
“行了,回去知道怎么说吧?可别坏了我名声……”
“哥,明白,您今天是来给嫂子表白的,顺道给生活困苦的店老板撑场面。
哥,您放心好了,嫂子所听到的,都会是您的光辉事迹,富有爱心的善举,浪漫的情调……”
拍了杨海城一通马屁,王小雷话锋一转,一脸担扰道:“哥,后天缠着嫂子的那老家伙就要来了,可得防着。”
“不错……”杨海城应了声,皱着眉,道:“就我们俩个,太势单力薄了,得寻些帮手,这样……”
杨海城让王小雷凑过来,吩咐一通。
“高,实在高……”王小雷吹起杨海城马屁,道:“把酒楼的人都笼络过来,都替哥您说话,那老家伙还不得落荒而逃?哥你真厉害……”
“知道了还不快去准备?”杨海城打断了王小雷的马屁。
“这就去……”王小雷应了声,立马下楼,让店老板多准备点。
准备了好几餐盒早餐,杨海城下了楼,亲自带上,自己要的那份,给女士准备的早餐,王小雷手上也是挂了好几个。
走了俩步,杨海城回过头,对店老板道:“老板,今天吵醒的不只我一个,酒楼房客差不多都吵醒了,还是送点上去陪个礼吧。
你的手艺不错,早餐比酒楼做得好,酒楼住的都是不差钱的人,明白我的意思吧……”
“多谢爷指点……”店老板拱了拱手,立马回身进厨房,一通忙活下,不一会就弄了七八餐盒,和店员带上,追上了杨海城两人。
酒楼的人,并没有为难早餐店老板,毕竟酒楼的早餐是免费供应的,有人送来,他们也没损失,甚至还可以少干点活。
进了酒楼,几人分开,王小雷提着餐盒,招呼酒楼员工来吃,期间一直替杨海城说话。
酒楼员工,虽然工钱不少,但早餐酒楼也给他们免费提供,压根没关注过后门外的早餐铺,这一吃纷纷竖起了大拇指。
店老板则带着店员,给酒楼客人赔礼,奉上早餐,店老板花了点小心思,奉上早餐时,都打开了餐盒,让人能见能闻。
早餐的卖相不错,用的料也很实诚,香味充足,不少房客都接受下来,甚至有长住的客人,订了几天的早餐。
至于杨海城,提着早餐上了四楼,讨好蓝槿竹去了,蓝槿竹也不拒绝,在那小口小口吃着,杨海城在一边呆呆看着。
蓝槿竹是经理秘书,就在经理办公室办公,陆绍庭是经理,也在办公室,看着这一幕,眉头微微皱起。
杨海城就在一边,“憨憨的”看着蓝槿竹吃完,才“傻傻的”反应过来,问陆绍庭要不要吃,引得蓝槿竹噗嗤一笑。
这一笑,又让杨海城“看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说了一通,三步一回头,恋恋不舍的离开。
陆绍庭“气得”把办公室门狠狠关上,在门外听了下,确定人走远了才回过身。
“您到底怎么想的?目标就要过来了,怎么招惹上这么个人?最后搞砸了怎么办?”
没有外人在,蓝槿竹懒得继续装,淡淡回道:“当天精神恍惚,不小心展露了出来罢了,我哪知道他会黏上来?
至于目标,我自会应付,容易得到的,就不会珍惜,正好借这小家伙,让他着急着急,好好吊吊老家伙胃口。
再说了,上面是你让你配合我的行动,可不是让我听命于你,请你把态度摆正了。”
听到这番话,陆绍庭沉默了下来,他知道有些话是借口,但他却没有什么办法。
虽然不知道眼前之人,是个什么级别,但单凭上面命令中的只言片语,他知道不会比他低多少,甚至从弄些方面讲,可能比他还高。
上面的命令,只发到了自己一个人的手上,且看过就被要求立马销毁,不许透露分毫。
何况就连命令上,都是异常模糊,只让自己全力配合,其他情况一点没有,上面在自己面前都这般防备,对方身份保密程度绝对比自己高得多。
只是这半年下来,他总感觉眼前之人,好似有点别的心思,但他却无法为此联系上级告知,因为命令上禁止他使用任何方式,传递与对方有关的任何消息。
希望一切顺利吧!陆绍庭在心中暗道,也有些埋怨上头,怎么不让那个十天半月不见一次的家伙接手,至少他级别比我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