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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念旬带着一身冷冽的风走了进来,披风上还沾着宫中的龙涎香。左眼那道新添的疤在油灯下却泛着冷光,卢龙剑柄上垂下的红绸扫过李福涕泪横流的脸,眸色沉得都快要滴出水来。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还在地上打滚的李福,“说罢,想见我可是有什么事?”

李福目瞪口呆地看着两年未见的楚念旬就这般站在了他的面前,脸上带着风雨欲来的情绪,张了张嘴却半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倒是那躺在门外的地上,已经被捆了个结结实实的婆子率先反应过来,一开口便直接嚷上了。

“将军可要为我们做主啊!夫人这是要逼死老奴啊!”

也不知是不是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觉着楚念旬还会如当年一般待他们宽厚大度,那婆子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气,拖着麻绳就滚到了门外的台阶下头,硬是逼着自己努力挤出了几滴鳄鱼的眼泪。

“将军,这毒妇要送我们去见官!老奴伺候了楚家三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老夫人临走之时还将您托付给老奴,若是这般含冤下狱,老奴可如何同老夫人交代啊!”

李福这会儿总算是回过了神来,他也顾不得这会儿半个身子都麻了,匍匐着往前蹭了几步到了楚念旬的脚边,伸手就去抱他的官靴。

“小的们日日盼您回来!这女人趁您不在,把府里值钱物件都......”

楚念旬眼里闪过一丝怒气,还未等李福碰到他的靴头便嫌弃地抽回了脚,站在了木清欢的身旁。

木清欢都要被气笑了,她顺势就一个歪倒靠在楚念旬的胸前,半个身子的重量都挪了过去,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李管家这袖里乾坤的本事,不去天桥变戏法可惜了。”

这些人难不成是被她吓丢了魂?她连账本都已经翻了出来,所有物件的去向基本都已找齐,桩桩件件都指向了这些始作俑者。

可他们到了这会儿竟还想着负隅顽抗颠倒黑白。

楚念旬原先待下人的确宽厚,可他又不是没脑子!

那婆子眼见着形势有些不大妙,突然就一个疯扑上来,腕间麻绳不知何时竟已经被她松脱,跪在楚念旬脚边就开始打起了感情牌。

“将军!老奴可是看着您长大的......这女人定是用了妖术!您瞧瞧这府里......”

那婆子的话说到了一半,突然就戛然而止。

只见楚念旬忽然抬手,腰间的卢龙剑剑鞘霎时抵住了这婆子的咽喉处。

“再多说一个字,等不到京兆尹来,你的头便要落地了。”

他冷冷的话语突然叫方才心中想着是不是趁热打铁再添一把火候的李福都吓得瞬间不敢吱声了。

楚念旬伸手揽了木清欢的腰,坐在了耳房的椅子上,竟将她搁在自己的腿上半抱着,这亲密的模样叫那些奴仆顿时就傻了眼。

过了一会儿,楚念旬这才缓缓道:“我坠崖失忆两年,若不是她日夜施针配药为我疗治......只怕这眼便要瞎一辈子了。你们如何敢同夫人相较?”

楚念旬一边说着,还伸手抚了抚木清欢的脸颊,“倒是诸位,当年卷走的十二口樟木箱里,可还留着老夫人赏的卖身契?”

听得此言,李福与那婆子顿时觉得大势已去,突然瘫软如泥,裤裆漫开腥臊水渍,叫站得最近的韩律捏着鼻子直骂。

“你们这群挨千刀的,临了了还得脏一回将军府的地,真他娘的晦气!”

可韩律骂归骂,手上的动作却麻溜得很,直接拎着他们的后颈衣裳就将人往院子里一甩。

“头儿,京兆尹的官差来叫人了,我这就将他们带去!”

陈重威突然从门口出现,手里又拿来了新的麻绳,准备将这些人重新捆绑好。

木清欢听得院外的动静,伸着脖子往窗户外一瞧——果然是身着衙役衣裳的人正排着队往外头搬那些个被偷空了的箱笼。

待那些吵吵嚷嚷的奴仆总算是被京兆尹带走了后,韩律又自告奋勇地想要进来打扫那方才被尿了一地的污渍。

可前院的大门却再次被人拍响,恰好就打断了他准备拿拖把的动作。

“又他娘的是谁?这天都快黑了,还有完没完了!”

韩律嘴里骂骂咧咧就要往前头走,却见楚念旬也带着木清欢跟了出来。

“应该是宫里的人来了。走吧,一块儿去看看。”

.......

府门打开后,外头果然就如楚念旬猜想的那般,正站着一排锦衣奴仆,发丝梳得铮亮,衣裳也是崭新的。

见楚念旬与木清欢双双出现在门口,那领头的老者笑眯眯地捧着鎏金托盘上前深施一礼:“老奴朱顺,奉旨携三十六人侍奉将军与夫人。”

木清欢看着这排排站的人颇有些好奇,上前几步挑眉看向托盘——那上面正码着整整齐齐的身契,最上头那张还按着鲜红的宫印。

朱顺将托盘恭恭敬敬交到木清欢的手里,又让身后的小厮抬出个十几个樟木箱来。

“将军,夫人,这是陛下让老奴带来的赏赐,老奴一会儿便登记造册,您只管歇着便是。”

朱顺抬手击掌三声,三十六名仆役如棋盘落子般散开。

待进了府后,十几个青衫小厮抬着颇为沉重的樟木箱径直奔向库房,就像是一早便背熟了这将军府的各个屋舍的位置一般,箱底包铜的棱角在青石地上划出断断续续的白痕,发出吱嘎吱嘎的摩擦声,惹得在后院配药的江言都忍不住出来看了一眼。

“皇上不光赏物件,怎的连人都顺带着一道赏了?可是觉得咱们太穷了,连奴仆都买不起?”

木清欢侧头对着楚念旬笑着打趣,只觉得这公孙毓还能这般周到,确实是她未曾想到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