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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您不开心吗?”

刘耕书仰着头,看着从私塾出来就沉默不语低头走路的亲爹。

“耕儿,都怪爹没用,不然你哪里需要离家三年去读书。”

刘知农想到自己的小儿子,从出生就身体弱,提心吊胆的一点点的养这么大,好不容易身体好了,可孩子后天就要离家去求学。

他舍不得,这心里难受啊。

“阿爹,你想耕儿了就来私塾里面看我,夫子不是说了,可以随时过来的,”

刘耕书也舍不得爹娘。

可是他必须要读书,必须要考科举,也必须要高中。

“嗯。”

刘知农强忍着红了的眼眶,摸摸孩子的小脑袋,拉着刘耕书的小手,一步一步的往家走去。

牛枝花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在大门口张望着。

可算在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等到了男人和孩子。

“阿娘,耕儿一整天没见到娘了,好想你。”

刘耕书从亲爹背上跳下来,依靠过去撒着娇。

“娘也想耕儿了,还有他爹。”

牛枝花一家三口在大门口,眼泪汪汪的相互依靠在一起。

“老二,你们能不能先让我进屋?”

刘老能拖着疲惫的身子下地回来,刚到门口就看见这辣眼睛的一幕。

多大的人了,咋跟个孩子似的。

“哎呀呀,爹。”

“怎么把您给累成这样了,大哥可真不是个孝顺的狗东西!”

刘知农故作惊讶的大声叫嚷着。

本来累了一天就想躺着的村民,兴致勃勃起来。

“老二,你快把嘴给闭上吧!”

刘老能看着聚集过来的人,老脸一黑,推开碍事的刘知农,扛着锄头速度进了屋里去了。

“这人,我这不是心疼您嘛,咋还不领情啊。”

“这可不行,我身为人子,怎么能干看着爹受苦呢,我可要找大哥好好聊一聊!”

刘知农把“好好”两字咬的很重,转身就往村学方向走去。

“耕儿,你爹这是咋了?”

牛枝花牵着儿子的手也跟了过去。

“阿娘,你都不知道,太过分了…

”刘耕书捡重点的给亲娘嘀咕着。

“什么,这个生娃没屁眼子的坏种!”

牛枝花一听,肺都气炸了,把儿子往胳膊肘里一夹,快步赶往村学。

刘耕书则是见怪不怪的,干瞅着周围那飞速快进的风景。

“大哥啊,你可真不孝!”

“亏你还是个读书人,满嘴的仁义道德!”

刘知农夸张的大叫着,一拳头就往有些发愣的刘知学挥过去。

“老二你,唔!”

刘知学眼睁睁的看着大拳头打在了自己引以为荣的脸上。

人一歪,随后摔在了地上。

趁他病,就要他命!

刘知农秉着这个自古以来的道理,跨坐在刘知学身上挥舞着自己的大拳头。

牛枝花赶来的时候正看自家男人打的起劲儿。

她也不好上去打男人,只能去捡些有用的东西。

“耕儿,你看看,这里面有啥书是你需要用的上的。”

牛枝花把刘耕书放在了一堆书面前。

“阿娘,我还不识字,不过这些书看起来应该都用得上吧。”

刘耕书一边说着,一边用稚嫩的小手指向面前那七八本书。

有《论语》《春秋》《三字经》等等。

虽然夫子说了,包他三年不交钱。可这些不要白不要。

“行,都带走。”

牛枝花也不管儿子用的上用不上的,反正看上啥就拿啥。

没一会儿就背了一个大包袱带着孩子出来了。

“阿娘,要是报官了怎么办?”

刘耕书拿的时候还挺爽的,但是一出来便有些心虚。

“儿子,别怕,咱们虽然分家了,但是还没分户籍呢。”

“这东西明面上就算咱们一家人的,就算他告去衙门,那也是家事儿,根本没人管。”牛枝花不以为然的说着。

婆婆以前偷偷进屋里翻她东西的时候就说了,都是一家人。

你的不就是她的,所以现在这东西就是她的了。

“原来还能这样啊。”

刘耕书点点头。

他还真没了解过这个朝代的法律,等去了夫子那边,一定好好研究透彻了。

“老头子,你在望什么?”

大田氏看着一直往外面探头探脑的自家男人,疑惑着问道。

“我在看二房一家怎么还不进来?”

“你说,今天老二带耕儿这孩子找着私塾了没?”

刘老能忧心的问道。

“都分家了,管那么多干啥,爱找的着找不着的。”

大田氏翻了个大白眼,摔摔打打的折着菜。

本来她都熬成婆了。

好日子还没过几年呢,现在又要下地又要回家洗衣做饭。

每天日子过得还没二房那条叫志刚的狗自在!

“嘿,看你这老婆子话说的。”

“耕儿那孩子看着挺机灵的,以后说不定也能考中呢,那咱们家,不就更加兴旺了。”

刘老能抽着旱烟,吞云吐雾的幻想着未来。

“哼!”

大田氏冷哼一声,给自家男人翻了个大白眼过去,起身对着大房方向叫喊着。

“老大家的,老大家的,赶紧出来做晚饭!”

刚进门才坐下的小田氏,听着婆婆的话,两眼都冒着星星了。

这苦日子啥时候能到头啊!

她的伯文啊,你可要考中啊!

这几日,她都快把腰累驼了。

“他爹,走吧。”

牛枝花看了眼,打的差不多了,再不走村长大伯就要来了。

“我的好大哥,你还挺阴的,给姓丁的说不要百家村的孩子是吧,你有种啊。”

刘知农拍了拍鼻青脸肿的的刘知学,低声说着。

“布氏,窝布之道唔吮切莫。”

刘知学嘴挨了好几拳,虽然牙没打掉,但是嘴也给打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