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说清楚她对燕婷的感觉。
夏清和也像萧瑾一样,瞧不上燕婷,总觉得她脑子有点蠢。
但是有无数个瞬间,又很羡慕她。
她性格暴躁,做什么事情都是随性而来,完全没有章法。
也正因为如此,她的感情最为炽烈。
无论爱恨,装不出半点。
偏偏这样的性格,生母身份低微,又过得风生水起,不是有人护着怎么可能?
大概这就是天选之子吧。
即使卑微,也自然有人要护着。
就是不知道今天……
燕婷无视周遭人的眼神和议论,恨恨地指着地上盖着红盖头的女子。
“怎么,舍不得吗?”
“凌枫,劝劝公主,让她别胡闹。”
严老将军终于开口了,但是不像是要解决问题,更像是激化矛盾。
燕婷平素很是听严凌枫的话,可这种时候让严凌枫劝。
就很有一种严凌枫站在燕婷对面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很容易让她内心击败,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公主,别闹了。”
严凌枫眉头皱着,显然没有注意到问题症结。
他一身大红喜袍,衬得肤色更加暗,并不太好看。
可那颜色,足以刺激燕婷的神经,激发她内心的嫉妒。
“枫哥,你觉得我在闹?”
“难道不是吗?”
冷冰冰的言语,半点安慰的意思都没有,反而透着骨子矫情的味道。
就在双方相持不下的时候,门口传来尖锐的嗓音——
“太后娘娘到!”
原本看戏的众人齐齐地看向门口的位置,又齐刷刷地跪倒在地。
所有人都匍匐在她的脚下,太后脸上的笑容越发深邃。
不过那样的表情一闪而逝,她又是慈爱长辈的模样。
“快平身吧,今日是凌枫大喜的日子,哀家也来凑凑热闹,不过……”
她的视线扫过严老将军几个人,最后视线落在燕婷身上。
“不是今日让你别来吗?你怎么在这里?”
燕婷对严凌枫的喜欢,世人皆知。
前一段时间,她就天天到严家,要找到纳的妾是哪一家的。
结果,谁都不清楚,严凌枫未来的妾室是谁。
反而是燕婷对这件事的耿耿于怀,让所有人都知道。
现在她出现在这里,本身就预示着乱子。
“祖母……”
燕婷对太后显然是惧怕的,没有了之前的高高在上。
她低着头,小声说道:“我就是想知道,枫哥纳妾纳的是什么人!”
“这……”
太后还没有开口,一个老嬷嬷走了进来。
“太后,出事了。”
“胡说什么,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怎么会出事!”
太后面色阴沉,似乎对老嬷嬷的话很是不满。
但是细看,就能发现她眸光中闪动着幽幽的光芒。
所有的一切,更像是安排好的。
“这……”
“直接说吧,今天这样的日子,什么事情最后都会变成喜事。”
“是,太后。刚刚老奴去了督公府,府里说夫人早早就入宫了,不在府内。”
“怎么会这样?”
太后脸上显现出关心的神色,在人群里梭巡了一圈:“萧瑾呢?这事情你知道吗?”
“啧,娘子,还真的是环环相扣。”
低低的笑声在夏清和耳畔响起时,她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知道他胆大,但是也不用如此明目张胆吧?
好在那一声之后,他就站起身:“回禀太后,昨日忙,臣就宿在严府了,不清楚娘子在哪里。”
“哦,你都不知道啊。”
这个问题更像是引发人们的讨论。
谁不知道萧瑾护着夏清和,但是他此时淡然的模样,更是半点都不在意。
再想到夏清和与严凌枫的关系……
现在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是精彩。
夏清和也一样。
她不是脑子有坑,跟着太后的思路一起走了。
而是萧瑾搂着她腰身的手没有松开,现在还在轻轻地摩挲……
这什么毛病?
几年在庵堂磨砺的波澜不惊的情绪,被她激得有了几分年少时的胆气就算了。
现在她都想爆粗了,直接将他踹倒!
到底是脑子太瘦还是胆子太肥?
在这种情况下调戏她!
不过想想他不是没有脑子的人,只能说他胆子大,并且是色胆包天。
她透过面纱想警告他,结果他笑着反而变本加厉。
他的手探入了她的衣服里……
感觉到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擦过细嫩的肌肤,她身体一个哆嗦,偏偏不敢有任何反应,更不能被看出。
恶劣!
他一定是报复,她坐过严凌枫的花轿。
易地而处。
如果他替别人结亲,那么凑巧新嫁娘还是他曾经……
好吧,她会比他还闹腾劲还大。
可是也会注意场合,在这种地方真的被什么人注意到,怕是要引来大麻烦。
偏偏他从神色到动作,都透着一种有条不紊的淡定,好似做的事情再正常不过。
仅仅是看着他那张脸,哪里能想到他的手在如何恶劣的事情?
周围议论汹汹,中心点是夏清和。
她只觉得身体有一种被灼烧的感觉,整个人都在发软。
“萧瑾,你不去看看清和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太后突然又问。
“回禀太后。”
萧瑾的声音不疾不徐,很是好听,与他恶劣的行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臣确实不知,不过清和大概是今天没事,出去走走了。也可能……”
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娘子今日也来了。”
话声落下,他一指按压,夏清和死死地咬住嘴唇,才遏制了要溢出的呻吟。
而她整个人已经软倒在地上,脸朝下低低的喘息,根本不敢让任何人看到半点。
萧瑾却完全像个没事人,一句话让众人的注意力都落在夏清和的‘失踪’上。
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盖着红盖头的人身上。
萧瑾抱起夏清和站在景观之后,旁人只会觉得他身侧有人,却不知道他抱着那人。
夏清和站在那里,借着他的手臂才能站稳。
她几乎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疯了,萧瑾!”
“是娘子疯了,做这么大的事情,不和为夫商量。谁准你穿别人的喜服?娘子等着,晚点,我就一点一点地撕掉。娘子,不急,我们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