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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里,常年不见光,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反胃的腐烂味道。

烛火摇曳,更显出几分诡异。

祁西洲着一袭玄色长衫,眉眼凌厉,神色淡漠,再没了往日的温润模样。

许知意想,这才是令敌军闻风丧胆的大将军真正的模样吧!

耳畔时不时传来几声压抑的疼呼声,还有类似野兽才有的嘶鸣声。

祁西洲抬头看她,“别怕,这里到处都有本王的人。”

许知意低低应了一声,握着轮椅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越往里走,潮气裹着寒气扑面而来,许知意的呼吸不觉都放缓了些。

眼睛渐渐适应了这里的光线,牢房是用坚硬的精铁打造,有几人被锁链吊在半空,脑袋低垂,跟死了一般。

听见动静,其中一人勉强抬起头,挣扎几下,铁链发出不小的声音。

祁西洲身上透着凛冽之势,目光如炬,似鹰隼般盯着牢房中关押的几人。

这一瞬间,许知意只觉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她从这几人身上嗅到了死尸的味道。

被浓重的药味和血腥味压着,极淡,若非她嗅觉敏于常人,怕是根本闻不出来。

她俯身,几乎与祁西洲脸贴脸。

“我敢确定这几人都不是活人!”

祁西洲面上平静,心中却似掀起了惊涛骇浪。

“王妃的意思是他们早就死了?”

许知意点头又摇头。

“我不能确定,但他们身上没有活人的味道,王爷你仔细看他们的眼珠。”

祁西洲定睛。

立刻有暗卫开门进去,强迫那几人抬起头。

目光空洞,眼神无光,直勾勾地盯着某处,准确地说,更像是几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无感无识!

“王爷,我能不能进去看看?”

祁西洲沉吟,“本王陪你一起,还是小心为上。”

不出所料,他们几人都无脉搏,可皮肤却还带着活人的温度。

裸露的上半身布满了新旧鞭痕,可伤口处却没血液流出,甚至泛出黑色的光,皮肤下偶有凸起,像有什么在缓缓爬动。

许知意暗叫一声不妙,推着祁西洲出了牢房。

“是被蛊虫控制了神经的药人,应该是活着的时候被喂了蛊,然后浸泡在缸里,毒素在体内累积到一定程度,就成了活死人的模样。”

祁西洲的目光在他们的身上缓缓移动。

“之前有将士被他们咬了,不出三日,人便死了,死状极其痛苦。”

“那些尸体王爷是命人烧成灰了吗?”

祁西洲轻轻点了点头,“为了更多人的安全考虑,这已是本王能想出的最好办法了。”

许知意看到他眸里闪过的痛苦之色,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爷的做法十分正确,若非如此,蛊虫会经伤口进入到体内,我想他们一生保家卫国,肯定不愿死后变成怪物,从而伤到自己人。”

祁西洲半垂下眸,想到那些惨死的兄弟,眼中酸涩。

“嗯,本王明白,所以这几个也要烧了吗?”

好半晌,才听到许知意嗯了一声。

“他们没有自主意识,什么也问不出来的,就算这铁链也拴不了多久,为免后患,还是照从前那样吧!”

万一真逃脱一个,后果不堪设想。

祁西洲本也有此意,只是没查到幕后主使,觉得愧对那些死去的安阳军的兄弟们。

“我能肯定他们出自苗疆,王爷只需命人朝这线索查,一定能查到些蛛丝马迹。”

一直到出地牢,两人始终保持沉默。

阴天,光线不是很强,许知意仍觉得眼睛有些刺痛,缓了好一会,才感觉舒服些。

有道目光似毒蛇般,死死盯着这边。

祁西洲似毫无所觉,回头,轻轻扯了扯许知意的袖子。

“可觉得好些了?”

许知意点头,眼角余光瞥见了一抹火红,嘴角弯了弯。

“好多了,咱们回去吧。”

裴北北脸色阴沉,一掌拍向粗壮的树干,叶子纷纷扬扬地落了满地。

她自认自己能力、容貌都强过许知意,而且她可是定国公的义女,这样的身份,难道还配不上安王?

安王府很大,园子也多,这还是许知意嫁过来后,第一次认真打量这座府邸。

“王爷为何偏爱银杏?”

祁西洲没说话,只静静凝视着满园金色的树叶。

很多年前,年少的许知意也不知是怎么爬到了那么高的银杏树上。

瘦削的身躯被树叶遮挡住大半,两只脚丫来回的晃悠,小口小口吃着点心,两眼弯成月牙。

上去容易,下来时却犯了难。

当时,他仰着头,眯眼看着她。

“叫一声哥哥,我就帮你!”

她咬着唇,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的不肯开口,孤注一掷的一跃而下。

到底是祁西洲心软了,在半空中将人接住,轻轻放在地面上。

“叫一声哥哥就这么难?这么高,你是想摔死不成?”

她依旧一语不发,定定的看了他好一会,才轻轻的道。

“多谢。”

声音绵软,带着丝颤抖。

所以从一开始,就是他先妥协低头,也是他先喜欢她的!

虚空大师说了,一切都有定数。

而许知意就是他祁西洲的软肋,也是他今生唯一的例外。

祁西洲半眯着眼。

“本王就是单纯觉得这树好养活,到了秋天叶子也好看。”

落雨了,许知意赶忙推着祁西洲进了最近的亭子。

银杏叶随风铺了一地,金灿灿的。

“的确很美。”

许知意感慨了一句,便又没了声音。

祁西洲反问。

“那王妃为何独爱梧桐树?姑娘不是都喜欢漂亮的花花草草吗?”

许知意坐在石凳上,伸出手,去接亭角滴下的雨珠。

“大概是因为娘亲喜欢的缘故吧,小时候我与娘亲常在树下纳凉聊天,那是我最快乐的记忆了。”

可惜,除此之外,许府带给她们母女的全是噩梦。

祁西洲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温柔得似能滴出水来。

“过去的就别再想了,本王一定不会让人再欺负你。”

浮生撑着伞一路寻到凉亭,手里还拎着个食盒。

“奴婢见过王爷、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