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女砰砰砰磕起了头，字字句句都带着满腔愤恨。
“说说看，你想让我怎么帮你。”袁牧眉头一挑，询问道。
怨女的遭遇令人同情，他也并非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陪葬……
古时候的封建思想确实可怕！
“大人神通广大，求大人帮我找到他，让我报仇！
待大仇得报，我愿赴死！”怨女的血泪一滴滴落地，语气怅然哀愁。
除了求助面前的人，她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找鬼？”
听到怨女的请求，袁牧并不意外。
找鬼于他来说不算困难，但前提是这鬼他得有过接触。
找一只素未谋面的鬼，就算是天师来了，也难以找到。
世间鬼祟成千成万，鬼祟的阴气都大差不差。
即便是有过接触的鬼祟，距离越远越难追踪，就好比那只从卷轴里跑丢的魔物。
即便是人皮鬼童，离开这座城市后也很难找寻踪迹。
更别说怨女口中的将军了。
长什么样，姓甚名谁，鬼相如何，袁牧一概不知。
这好比在大海里面捞针，难上加难。
“我知晓此事并非易事，不敢奢望太多。
只求大人给我一个方向，我可以自己去寻。
等报了仇我便回来，任凭大人处置。”怨女往前爬了两步，继续乞求道。
怨女实力固然强横，但本质是利用怨气催生阴煞之气。
对阴气或者煞气的感知没有寻常恶鬼那么厉害。
所以，怨女很难凭借自身力量寻找到另一只鬼。
哪怕合葬了数百年。
“你是怨女，你应该清楚我不可能让你独自离开。
万一你控制不住怨气，再度失去理智。
若是无人能第一时间压制，你定然将犯下难以弥补的过错。
况且，你能保证面对将军时，不会失控么。”袁牧认真道。
即便这只怨女目前的实力还不算厉害。
可一旦失控，后果也不堪设想。
“我会控制好自己，我……”
袁牧直接打断怨女的话，拒绝道：“这件事没得商量。”
“可我不甘心！”
怨女哭泣道：“他生前让我陪葬，结了阴婚，死后成鬼却撕毁婚书，担心我会纠缠。
便将我封到金簪中，独自离开逍遥，我真的不甘心！”
听到这话，倒是给袁牧提了个醒。
抬手扔出一张黄符，金光一闪，在怨女的脑袋上方，破损的婚书再度显现。
刚才没仔细看，这会儿袁牧才发现，婚书上面和将军有关的内容和姓名，都被抹去了。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连鬼气也没有。
原本想利用鬼气追踪一下对方的方位，没想到对方这么谨慎。
居然还能直接抹掉婚书上面的契约力，足以证明对方的实力不弱。
袁牧让怨女站起来说话，问道：“这将军是什么来头？”
怨女垂首而立，回忆过往。
青丝间渗出缕缕黑雾，轻声道：“我生活在北周，皇帝名号宣帝，将军是他的外戚。
是位戍边将军，也曾立下不少功名，据说死时还有三万将士跪送。”
“宣帝，?宇文赟？”
袁牧想起历史书上的内容，北周应该是南北朝时期，提及的不多。
但?宇文赟算是有名的暴君，在位时从不理会朝政，只顾享乐。
有了长子后便立即传位，当起摄政王，更加暴虐无度。
还给自己起了个“天元皇帝”的名号。
“就是他。”
怨女点点头，忽然浑身战栗，恨恨道：“将军叫宇文亓，皇帝称他是镇国鬼雄。
真是好笑，你可知他下葬当日，抬棺人脖颈都系着浸血麻绳，也是给他陪葬的！”
闻言，袁牧吃了一惊。
若是帝王如此也就罢了，一个将军也有这等待遇？
“他颇受宣帝看重，虽是打仗的一把好手，但品行实在不端！”怨女恨道。
“那你可知他是什么鬼，实力如何，你们交过手？”袁牧又问道。
怨女摇摇头，惨笑道：“我死后就成了鬼，却一直被困在棺中。
宇文亓是不久前才变成的鬼，最开始就拥有极强的实力。
我是怨女，他杀不死我，便将我封印在金簪里面。
古墓还未开启，宇文亓便已经离开了。”
“你的意思是宇文亓，是突然变成的鬼？”
袁牧眉头一皱，说完摇了摇头，又道：“不可能，死后变成鬼需要契机，他死了几百年，身体都已经腐烂，没理由突然变成鬼。”
“大人，他的身体并没有腐烂。”怨女开口说道。
“尸身数百年不腐？是对他的躯体做过什么特殊处理么。”袁牧询问道。
怨女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我不清楚，但一定动了手脚。
宇文亓的躯体上有股很特殊的香气，和女子所用的脂粉不同。
是异域的香气，大人，我还记起一事。”
“讲。”
如果决定帮怨女报仇，关于宇文亓的消息自然是知道的越多越好。
怨女便继续说道：“此事我也是听说，宇文亓沾染重病后，他母亲遍寻郎中都不见好。
某日，不知听信了谁的谗言，从外地请了位道士给他续命。”
“道士续命？”袁牧奇道。
怨女嗯了一声，回道：“宇文亓染病后身体迅速衰弱，据说所有看诊的郎中，都诊断宇文亓活不过三月。
但道士硬生生让他多活了一年半，堪称奇迹。”
袁牧毕竟没有亲眼见过宇文亓生病的样子，所以无法想象当时的宇文亓已经病入膏肓，浑身干瘦，精壮的身体成了皮包骨头。
几乎没了人样，根本无法行动。
“道士也不知用了什么药，在那一年时间内身体迅速好了起来。
竟然还可以领兵出去打仗，甚至还多次和宣帝饮酒作乐。
但一年半后，宇文亓身体便迅速衰败。”
“对外宣称是染了重病，但我跟父亲去给他看过病，宇文亓身上长满脓疮。
与其说是病，不如说是毒。
体内还会散发出恶臭，隔着大门都能闻得到。”怨女又道。
“那名道士呢？”袁牧问道。
怨女抬起头，回道：“还在宇文亓的府邸住着，当时并没有出手，可能也是回天乏术，没有办法了，但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