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怀武走之前,提起一家酒店,她派人去查了,的确是古武堂以前的产业。
如果夏怀武不是古武堂的人,根本查不到这家酒店。
夏灼灼接手这件事之后,就去查了酒店。
发现这家酒店在古武堂出事之后,就已经被转手了。
而且还转了两手。
之前所有古武堂留下来的痕迹都被清理得一干二净,这条线索也就此断了。
但现在阴差阳错,让她把目光放到了这家珠宝店身上。
夏怀武也查过这家珠宝店,但他能力有限,查不出什么,就以为这家珠宝店跟古武堂没有联系了。
但夏灼灼的人不是吃素的。
如果珠宝店有问题,一定能查出来。
其实现在古武堂早就不成气候了,不继续追查也没关系,但她隐隐总是对古武堂有些不安。
夏灼灼等待司慎行的时间,弄清楚了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不安。
当初古武堂针对暗部,背后一定有人授意。
否则就凭古武堂?他们不敢做这么明显的。
也就是说,古武堂大概率是窦系的人。
夏灼灼隐约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暗部跟窦家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但窦家却容不下暗部。
是因为暗部挡了古武堂的路,也就挡了窦家的路。
想通这一点后,夏灼灼更加坚定要彻底灭了古武堂的心。
就算不是报记仇,也要彻底卸了窦家这条臂膀。
很快手机铃声响起。
是司慎行打过来的。
半个小时的路程,现在才二十分钟。
“怎么了?”
夏灼灼以为他临时有事不来了,才打电话过来,却没想到司慎行说他已经到了。
“这么快?”
“来找你,当然得用跑的。”
“……”
夏灼灼的脸红起来。
她很庆幸司慎行是在电话里说这句话,不然他就要看到她通红的脸了。
“我现在下楼。”
“好,不着急,下楼梯的时候慢一点,别摔了,我不会跑的。”
夏灼灼的脸更红了。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我喜欢把自己的女人当小孩子宠。”
“……我还不是你的女人。”
“以后就会是了。”
“……”
夏灼灼没说话,却也没反驳,只是把电话挂断了。
她没着急下楼,而是先洗了把脸,把脸上的热度散去了,这才下楼。
走出大门,司慎行背靠着车,正在抽烟。
看她过来,立刻就把烟头扔了,拿皮鞋踩了下,朝她走过来。
“只有你一个人吗?”夏灼灼问:“你自己从山里开车回来的?”
“阿麦开的,我让他先回去了。”
可怜的阿麦,被丢在高速路口,等着手底下的人来接。
夏灼灼并不知道这些。
她点点头,问:“外面的风吹,要不要进去坐会儿?”
“算了。”司慎行说:“大晚上的,不进去了。”
他很想进去,但他也要顾及夏灼灼的名声。
大半夜的,去人家姑娘家里,对夏灼灼不好。
夏太太对他也会有意见。
没结婚之前,这些都要考虑到。
夏灼灼也没坚持,把手里的礼盒递给他。
“给你的。”
司慎行心中一动。
“上次答应给我的礼物?”
“嗯。”
“我可以打开吗?”
“当然。”
司慎行忙拆开。
像是第一次收到礼物的孩子,黑眸很亮。
打开礼盒,里面静静躺着一枚带钻胸针。
钻是黑钻,低调奢华,设计别出心裁。
司慎行看得出来是定制的。
他很喜欢,翻来覆去地看,说:“很好看,我很喜欢。”
设计图是夏灼灼自己画的,珠宝店只是照做,所以市面上没有第二枚了。
“跟你被烧的酒店比起来,这算不了什么。”
司慎行跟她说:“其实也没损失多少,就烧了半层,现在已经在重新装修了。”
夏灼灼对于这件事的抱歉这才彻底消散。
两人没聊多久,司慎行就叫她回去了。
秋天的晚上气温还是挺低的,昼夜气温相差很大,他怕夏灼灼感冒。
夏灼灼转身那一刻,竟然感到了一丝不舍。
她自己都被自己的情绪吓了一跳。
什么时候开始,她对司慎行竟然有了依赖,开始舍不得跟他分开了。
这一晚,夏灼灼和司慎行都睡得很好。
但京都那边,却有人接连几天都睡不好。
“啪——”
窦部长又摔破了一个茶杯。
视频那头的孙市吓得瑟瑟发抖。
窦部长旁边的窦斯齐脸色也很难看。
明明是很完美的计划,孙峥跃却给搞砸了。
“混账!”
窦部长气得手都在发抖。
不仅是气孙峥跃没用,路全都铺好了,他却还走废了;还气孙峥跃事败之后瞒着他。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半周了,他是今天打电话给司慎行,试探他的态度才知道,孙峥跃那件事没成。
司慎行说:“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窦部长,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再有下一次,我们就做不成朋友了。”
窦部长心虚,只一味干笑。
临到挂电话,司慎行还嘲讽他:“窦部长,我要是您,可不好意思给我打电话。”
气得窦部长肺都要炸了。
偏偏他还只能陪好脸,装作什么都不知情。
在司慎行面前,好像他才是那个小辈。
“混账东西!事情不成,就该告诉我,你瞒着我,简直让老子丢尽了脸!”
孙峥跃吓得脸色苍白。
他也是害怕,才不敢说。
没想到一瞒,反而让窦部长更生气了。
“对不起,窦部,下次我绝对……”
窦斯齐打断他:“出了这样的事,下次,我们就不好再下手了,只能用好处吸引他站到我们这边。”
窦部长已经不想说话了。
他很后悔派了一个蠢货去沪城。
调度是大事,得上头批准。
好不容易批准下来,他不能也没办法换人了。
只能说他眼光太差,选错了人,也小瞧了司慎行。
窦斯齐见自己的父亲没说话,便直接对孙峥跃说:“想办法给司慎行一点好处,不能继续把他往外推了。”
孙峥跃连忙应声,又抬起了夏灼灼。
“司慎行跟夏家的那位七小姐走得很近,夏家又是党家的人,这样下去,对我们很不利。我们要不要除了那个夏小姐?”
“用不着。”窦斯齐开口道:“现在最忌讳对司慎行身边的人下手,刚出了兰花的事,他一猜就能猜到是我们干的。”
孙峥跃只能答应。
窦斯齐突然又开口,对窦部长说:“爸,斯礼这周给家里打了两次电话了,说自己很痛苦,我想着,要不要想办法先让他出来?”
窦部长诧异看了窦斯齐一眼。
“你不是不希望他出来吗?”
“他是我亲弟弟,他在里面过得不好,我心里也难过。之前建议您暂时别放他出来,只是因为他在里面过得也很好。现在冯邵阳那个铁面无私的人严查监狱乱象,我也不舍得弟弟在里面受苦。”
窦部长对于长子这个说法半信半疑。
但能让小儿子出来,他心里自然高兴。
人的心都是偏的。
比起这个长子,他更偏爱二婚太太跟自己生的小儿子。
这个长子,跟窦老先生太像了。
有时候他都觉得窦斯齐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的老子。
窦部长不喜欢这种感觉。
所以哪怕长子处处懂事,机警聪慧,他还是觉得那个更会卖乖讨巧的小儿子更可爱一些。
“那就这么办吧,我马上开始安排他出来。”
窦斯齐点点头,眼底却有不起眼的阴翳一闪而过。
世人都说,有后妈就有后爸,这话说的不错。
不过他并不担心自己的位置会被弟弟取代。
那个弟弟,自小在他的误导下已经走歪了,回不正了。
用他对付夏灼灼,也是他最后的一点价值了。
他应当庆幸,他这样的废物,也有一天能为他们的大事做出点贡献。
心里翻腾起万丈波澜,窦斯齐面上还是那副平静稳重的模样。
“等程序走完,到时候,我亲自去接他出来。免得他回来之前还闹出点什么事。”窦斯齐说。
窦部长摆摆手:“他不会的,在里面肯定也学乖了。”
但片刻后,还是说:“既然你愿意去,那就去吧。”
窦斯齐点头,却在窦部长没注意的时候,递给孙峥跃一个眼神。
那是让他晚些时候再单独打电话给自己。
孙峥跃点头答应。
转眼又过去几天,夏灼灼那边已经查到,那家珠宝店的确还是古武堂的产业。
“把珠宝店隔壁的店面盘下来。”夏灼灼说:“时刻关注他们的动向。”
“是!”谷仔答应着。
夏灼灼离开暗部后,去了医院。
今天除了去看望杜馨月之外,她还要给冯淮安做手术。
冯淮安前天就已经住院了,提前做一些检查。
夏灼灼先去了杜馨月那里。
她年轻,恢复得很好,现在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看到夏灼灼过来,她不掩饰自己的高兴,欢快地接待了她。
“我跟你说,我妈去了趟监狱。”
夏灼灼的眼皮跳了下。
“去看柳月茹?”
杜馨月瞪大眼睛,惊异地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她去做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告诉她,她儿子现在在精神病院呆着呢。还给她看了她儿子在精神病里住的一段录像。”
“什么录像?”夏灼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