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这样的怪人,最近城中已经不知涌入,多少这些家丁对此早已经麻木,早已经司空见惯。
别看如今正值乱世,可却也有许多能人志士出山,希望能够寻到一位明主,成就一番功绩。
就比如陈彦之前出城送雍齿时恰好遇到的韩信。
对方便是郁郁不得志,希望能够找到一位明主,一展自己的抱负。
而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之前隐世不出的奇人,如今也希望能够震济苍生,救护百姓。
城中最近便不知来了多少扬言能够着手治疗瘟疫的奇人异士。
可是根据这些家丁们的观察,许多人似乎在进入城中之后,还没等施展自己的手段,便先被染上瘟疫,一同病倒了。
到头来他们不仅要照顾那些患病的百姓,同时还要连带这些奇人异士一并照料,着实是给他们增添了不小的负担。
如今眼见着这名青年头也不回的闯入了城中,这几名家丁只能是相对无言,苦笑一生,同时各自做起了自己的事情。
他们无暇顾及这名青年的死活,他们如今唯一要做的便是将这些药渣彻底焚烧,以防止有人再借这些药渣坑蒙拐骗……
县衙内,陈彦已经将那名小道士带到了杨峰的面前。
杨峰今天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太好看。
据他所说,他这是因为操劳过度所以才会面露疲色。
可是根据陈彦的观察,杨峰十之八九是感染了瘟疫,只不过他的身体状况要优于那些百姓,所以如今染病的症状还不明显罢了!
陈彦拿着毛笔,挥洒洒的写下了一份寻人启事。
而那小道士紧接着则是接过毛笔,又在告示旁边的空白处画上了一幅画像。
要说这小道士的确有些本领,这画像画的可谓是惟妙惟肖,上面的青年眉眼传神,丰神俊朗,倒不失为是有道之士!
陈彦看着面前的这张告示,开口对小道士问道:“这就是你的那位师兄?”
“没错,就是他,我这师兄姓张,名良,字子房,算得上是我们师门当中最杰出的一位人物。”
“当初老师算出大秦寿数将近,便差遣我们下山,希望能够各寻明主,建功立业,也总好过在这人世当中白走一遭。”
“我生性顽劣,再加上不愿参与到那所谓的朝堂之争,于是便在天下各处游走,靠着坑蒙拐骗过活!”
这小道士已经被陈彦戳穿了身份,所以不再隐藏自己之前所做过的那些丑事,说起话来倒也算是十分坦然。
杨峰也觉得这小道士有趣,被他这番话逗的忍俊不禁:“当骗子还能当的理直气壮,我倒是真佩服起了你这小子的脸皮!”
小道士闻言摆了摆手:“您别这么抬举我,实话和您说了吧,做骗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师父当初便曾告诫过我,要做骗子,首先就得能骗过自己,说出去的话自己得先相信。”
“老百姓不是傻子,想要从他们的口袋里坑骗些钱财,那可不是容易的事情,要是说出去的谎话连自己都骗不过,那又凭什么从人家的口袋里掏出钱来?”
小道士对做骗子这件事情似乎颇有心得,他对着杨峰和陈彦二人侃侃而谈,而陈彦则是手拿着那幅画像仔细打量起来。
他万不敢想这满口谎话的小道士竟然能和身为汉初三杰之一的张良扯上关系。
他此时并不知道这小道士所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但他却知道因为自己的存在导致原本的历史出现了变更。
本应该归顺在刘邦麾下的韩信就被自己半道截胡,这便是最有力的佐证!
如此说来张良能和这小道士扯上关系,却也不是什么太过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他也不能保证张良是否就会按照这小道士所说,如期来到沛县。
他知道如今沛县的情况有多严峻。
正因如此,所以他才迟迟不敢露面。
他知道百姓们如今将他当成了主心骨。
他若是在此时出面,那自然会给民心带来极大的振奋。
可如果连他都解决不了眼下的问题的话,那他原本的滤镜便会被彻底打碎。
等到那时他便会跌落神坛。
局面如何控制怕就不在他的掌握之内了!
这小道士毕竟是有画符的基础在身上。
所以在这告示上画起人像却也是轻而易举。
不过片刻功夫,他便已经将十几张带有人像的告示拓印了下来。
杨峰命人将这些告示拿到街上一一张贴。
希望能够尽快找到这小道士的师兄,尽快遏制城中不断蔓延的瘟疫。
城中如今已经死伤惨重,百姓们人心惶惶,民怨正在不断积蓄。
如果他们不能尽快解决这个问题的话,那接下来沸腾的民怨很可能会冲击到他们,到时他们很可能会受到反噬,别说能否坐稳如今的位置,就连性命能否保全都非一件易事!
县衙中的衙役按照杨峰的命令出街张贴告。
而那骑着小毛驴的青年此时也已经循着踪迹,一路打听,找到了刘家!
刘家此时大门打开,刘老太爷坐在院中,呼吸急促,眼皮已经变得越来越沉。
天边夕阳西下,而他也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刘长海陪伴在刘文亨的身边,紧紧攥着父亲的手,希望能够让父亲感受到来自自己的温暖。
刘雨因为染病并没有陪伴在刘文亨的身边。
而这也是刘文亨之前便叮嘱过的。
他不希望自己临死之前还让孙女感受到痛苦,他为自己的突然离去感到愧疚,要将这偌大的家产这么大的负担一并交到孙女的肩上,这让刘文亨心中颇感不适!
刘文亨紧紧握着刘长海的手,同时对其叮嘱道:“我死以后,你万不可再像之前那般任性,以后没爹陪在你的身边,家里怕是没人会像之前那般照顾你了。”
“你往日里行事需要谨慎一些,切不可再像之前那般肆意妄为,我希望你能尽力协助小雨坐稳家主之位,只有这样才能够保证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否则换做别人担任家主,爹只怕你会被他们排挤在外!”
刘文亨虽然已经是日薄西山,但他此时最担心的却还是自己这个小儿子。
面对父亲的这番叮嘱,刘长海微微颔首:“爹,你放心吧,您去了以后,我会在您的灵前守孝三年,我这些年来积攒下的钱财已经足够我后半辈子吃穿用度,我不会给侄女添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