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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都。

跳下马车的属官理了理衣领,递上帖子进了东宫,经太监通传,才屏气凝神入书房。

里面染着淡淡的雅香,青铜丹顶鹤口衔青云,椽口处缓缓升起香圈。

书房很大摆放着书架,堆满卷轴书卷,两边沉木椅上坐着四位东宫幕僚,正讨论着夏国和凉国的战况。

芜城递来最新消息,夏国紫阳关守将攻下北凉清河关后,并未停止兵戈,反而换上新的统帅,大举进攻下座城池,阳城。

留着羊须的幕僚道出己解,“夏皇此举不见得轻率行军,眼瞅着阳城守不住,行军神速,似早有战机,若非对阳城布防有所了解,并不能短短三日攻克。”

“夏国新任统帅是早年凭借战功封侯的外戚,宣平侯,可夏皇却早在行军前废黜了韩皇后,

就连韩太后也隐居行宫,远离了夏宫,此时却用起宣平侯,这前后究竟有何深意?”另一头发花白的老谋士缓缓道。

书房外太监进来,躬身回禀张属官求见。

谈论的声音戛然而止,幕僚不约而同望向首座的太子殿下。

梨花木靠椅上正坐一男子,年纪看着不大约莫二十五六岁,头戴玉冠,着紫袍华服,胸前绣着四爪蛟龙。

齐国尚紫,王公贵族皆着紫服。

齐国太子面容白皙,低垂着丹凤眼,眼角比之常人微长,口若丹朱,温润似玉,谦谦君子之风。

姜衍没去看通传太监,看着桌面摊开的地形图,只平静道:“让人进来。”

齐国太子姜衍在齐国皇室排行第四,乃四皇子,前年先太子病逝,半年后尚是四皇子的姜衍被册立为太子。

齐人多称颂新太子,言太子殿下礼贤下士,温润如玉,乃齐国之壁。

张属官乃东宫众多属官之一,谨慎行事,不以才名取悦于太子,出谋划策更不及书房内四位幕僚。

因此对他的到来,房内幕僚相顾一眼,并不知晓。

齐国太子虽不知,但脸上没什么变化。

等人进了书房,跪拜行礼后,将衣袖信封交由旁边的大太监,亲自递至太子跟前。

姜衍抽出信看了遍,平淡的眼眸终于有点异样,他将看完的信合上压在镇纸下,看向堂下跪着的张属官,让他起身回话。

张属官谢过太子恩典后,低头站在中间。

“现下何处?”

听见太子温润的问话,属官惶恐之态不经意被抚平,忙道:“就在臣府上,还未离去,那位说恭候殿下。”

姜衍闻言轻笑,看向四位心腹幕僚,让他们先行回去。

接着从椅上起身,吩咐贴身太监去备马车,姜衍瞥向低着头的属官,“勿要心忧,孤知你清正,怎会私通他国王侯?”

萧景乾在一进两出的院子里没等多久,庭院外站着护卫,只他一人静坐八角凉亭。

一路风尘仆仆,进了齐王都寻个客栈匆匆换下沾着尘土的衣袍,便寻上门来。

至于为何选张姓属官,不过借他之手递上投名状罢了,没甚深意。

身后传来脚步声,萧景乾转过身,朝一袭暗紫衣袍的齐国太子微微躬身,“乾不请自来,还望齐国太子海涵。”

姜衍扬起嘴角轻笑,抬手拂落对面行礼的姿势,“静安王实在是客气,不远旅途前来齐国,当是孤怠慢了。”

两人相视而笑,一个齐国太子,一个北凉王爷,都是地位尊崇的天家子,同是抬手谦虚请对面先行落座。

齐国太子嘴角带笑,先一步坐下。

石桌上茶水渐凉,张属官低头换上新的茶水,躬身退下。

凉亭内,二人谈笑风生,谁也没先提及芜城之外的战况,无形之间崩起一道细线。

萧景乾笑着为齐国太子斟茶,眼底始终都暗着,对面明知他代表北凉出使夏国,理应在迎亲的使团内,即便没有身死清河关,可他出现在齐国,竟还耐得住不问。

萧景乾不再跟他打太极,静默片刻,终究道出,“小王本该命丧黄泉,今日能活着见齐国太子,说来还要谢过某位娘子。”

姜衍放下茶盏,面若春风和煦,眼皮微抬,“王爷这话何意?”

萧景乾轻哼,“夏皇枉为一国君主,竟然言而无信,前刻愿结秦晋之好,下一刻就翻脸,借和亲之便攻占我清河关口,列国皆耻乎。”

齐国太子慢慢隐去笑容,脸色淡下来,这话题过于沉重,一时间周围凝重停滞。

大小列国二十多个,紧邻之国常年攻伐,少则千数之战,多则万数攻城。

夏国和凉国之边境纷扰不断,就是齐国也同两国跟甚至郑国都有战乱。

夏国出兵凉国,虽震惊却不意外,说起来清河关在四十年前还是夏国的领土。

边境纷争左右不过几座座城池的得失,要么割地赔款,必要时还得送去质子以表求和之心。

齐国太子尚是皇子身份时,也曾留夏国上京为质,北凉派来的是三皇子。

萧景乾也是想到这方面,齐国太子曾留夏为质,定然受过屈辱,如今为储君怎能不记恨?

若拉得齐国为盟友,共同击退夏国,收回清河关指日可待。

“如今清河关失守,本王只得滞留齐国,难返凉王都,可本王也能代皇兄求齐国之援,

若能得齐国助力,我凉国愿奉上厚礼酬谢贵国相助恩情。”

萧景乾言辞恳切,话里有王侯该有的高傲,亦有低头求援之态。

齐国太子静默半晌,才歉意回之一笑。

“夏国乃诸国最强盛之国,又与齐国共结秦晋之好,两国邦交多年,孤实在难为,且不说前者,即便齐国同贵国联手,恐难胜之。”

这算是委婉拒绝,齐国太子不愿得罪,将难处详细道来。

若对方识趣,应停下这话不再言说。

可萧景乾不死心,犹道:“夏国之强,列国皆知,本王焉能拖累齐国,若非万全之计,自然是不敢厚着脸皮寻齐国太子的。”

姜衍不动声色眨了下眼,没有过问,只待对方道出底牌。

萧景乾眼底生寒,胸中早有打算,不慌不忙道:“夏皇文韬武略,登位以来励精图治,

于夏国境内专断独权,借和亲队伍出兵清河关,打得凉国措手不及,这定然是夏皇之计,夏朝臣谁敢言说?”

“再怎么冷漠无情,也终有软肋弱点。”

说到此处,齐国太子脸色依旧平静,手指戴着紫玉扳指,轻轻点在衣袍处。

“齐国太子可知夏皇内帷唯一的宠妃,那位贵妃曾经是何种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