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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老爷一家,现在住在城北的平民区。这里的状况不像书院巷像那般齐整,街道上摆摊的摊贩很多,巷道狭窄。

二老爷一家在这里买下了一座临街的院子,前面用来开茶馆,后面就是一家人居住的地方。

马车到了街口,就进不去了,木香一家人只能下车步行。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听着不绝于耳的叫卖声、吵闹声,一家人来到了一间不大的小茶楼面前。

静心茶楼,简陋的牌匾上,老爹一眼就认出了二老爷的亲笔。

“就是这里,不会错了。”杨大山有些激动,抬脚就率先朝里进。

跟着二老爷的这些年,主仆二人的感情还是蛮不错的,当初听说府里落难,他也想好好帮一把,可惜没能联系上。

门面简陋,里面地方也不大。两间房打通的店面,能摆得下四五张桌子和一个柜台,看样子茶水间和厨房都在后院。

“客官,欢迎光临!”不到二十岁的年轻男子站在柜台后,见人进来,热情招呼。

正准备从柜台后绕出来,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不由有些愕然。

旁边的帘子掀起,头发发白的男子端着小食出来,见儿子挡在前面,骂道:“这孩子,客人来了赶紧招呼呀,发什么呆呢?”

“ 二老爷!”一声熟悉的呼唤,惊得他脚下一晃,手中盘子差点翻了。快速稳定了一把,从儿子身后绕出来,眼前的一家子人晃红了他的双眼。

低着头,什么话也没说,二老爷端着手中的茶点,轻轻放到了客人桌上,低声说了句:客官请慢用!

杨大山没想到,二老爷现在也干起丁这端茶送水的活儿,又见他不理人,心中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二老爷服务完客人转回来,见儿子还跟杨大山一家人大眼瞪小眼,不由长叹一声:“还不快把你山子叔一家请到里面。”

二老爷的长子被突然出现的杨大山家扰乱了心思,看着以前跟在自己身后被呼来唤去的木清,穿着锦绣华服、气质翩翩,心里很不是滋味。

听到老爹这么一说,连忙说了一声请,抬手掀起了通向后院的门帘。

“来吧,山子,不嫌里面脏的话,就带家里人进来坐会儿吧。”二老爷头发花白,面上一股沧桑,心态倒是挺平和的。

木清跟墨棋说了一下,让他带着服侍的人在外面等着,看着店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暂时帮一下。

一家四口,就这么跟着二老爷进了后院。一排五间正房,两侧还有各三间的厢房,布局倒挺规整。只是院子不怎么大,还堆了好些杂物,显得有些凌乱。

靠近店面的地方,还倚着墙,搭了间简易的棚子,房顶上一股青烟袅袅升起,应该是茶水房和厨房。

“娘子,快出来,你看谁来了?”二老爷冲着棚子大声喊道。

“谁来了?还能有谁来呀?一天天的不够忙了,这老头子!”随着嘟嘟囔囔的声音,脚步声传来,一个衣着朴素的老妇人从棚子里出来。

头上裹着布巾,手上套着罩袖,身上系着粗布围裙,边走边用围裙擦着手上的水渍。

“咋啦?来什么贵客了?让你这么大呼……”话没说完,见到了站在面前的杨大山一家四口,一时也愣住了。

有点不敢置信的开口:“山子家的?花娘?!”

娘亲上前一步,将二夫人的手握住,“是我,夫人,您,受苦了呀!”

二夫人局促的想挣脱,“别,别,我身上又是茶、又是油的,手上也不干净,别把你给弄脏了。”

花蓉一家人早已不是当初的下人,身上穿的都是绫罗绸缎,款式时新,做工精细,身上的首饰没有一件不是精品。

“没关系的,回京之后就一直在找,一直也没找到,拖到今天才上门拜访。”花蓉握着二夫人粗糙的双手,这哪还有当初保养得宜的痕迹呀?

二老爷看这么站着也不是办法,招呼二夫人把一家人请到了中堂,“老大,你去把你弟弟也叫过来吧,见见你山子叔他们。”

张真武还有点呆呆的,跟着二夫人出来的大儿媳使劲踩了他一脚,“爹让你去叫二弟呢!”

“啊,”张真武回过神,“好,我这就去把二弟叫回来。”

二老爷看着转身就跑的老大,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你们别介意,自从家里出事,这孩子就经常这么心不在焉。”

杨大山跟二老爷还是有感情的,看着四十来岁的二老爷,一下子苍老成这个样子,非常心疼。

“怪我啊,当初知道家里出事写了好多信都没下落,我就该专门跑一趟才是。”杨大山原以为就算家道中落,家底在,应该不会太难过才对。

“ 山子你写信了呀?”二老爷也也有些讶异,“什么时候的事?”

“三小姐不是来过一趟逐州嘛,当时知道家里出了事,我跟蓉娘就往侯府去了好几封信,可是啥回音都没有。”

把时间一对,当时二老爷一家确实还住在侯府。虽然皇帝削了爵,但是也给他们留了三个多月的时间另寻去处,杨大山他们寄信时, 一家人还没搬离呢。

花蓉握着二夫人的手,“ 我们还在信里夹了两回银票,希望能帮您二位一把呢!挨千刀的,都不知道寄哪去,又便宜谁了?那可是两千两呢!”

没回音,他们只以为是二老爷、二夫人遭了难,没心思回。可没想到,这二位根本就没有收到信,更别说那两张大额银票了。

二老爷二夫人都震惊了,对视一眼,顿时从对方眼中找到了答案。

大儿媳没二老那么沉得住气,“便宜了谁?当时是大房当家,门房都是他们的人,肯定是便宜他们了呗。”

还亲兄弟呢,得了便宜还卖乖。家里的资产没多少,还哄着公公婆婆,将手里不多的积蓄都拿出来走关系。

就连旧仆资助的银钱,都一声不吭,被那一家子黑心肠的没了去。

越想越憋屈,夫家落难,同甘共苦是应当的。可是,二弟媳受惊早产,大人小孩都需要救治,那家人一毛不拔,逼着自己跟婆婆只能把嫁妆给当了救人。

可是,才削爵时,到处奔走,家里就有些捉襟见肘,婆媳几人的嫁妆也已经变卖的差不多。最后,大人没救回来,小孩也需要长期靠药养着。

大房看着自己一家人已经没什么价值了,才松口让自己一家人分家另过。

而分家,分了什么?分了几间房契地契都抵出去的铺子,跟人家把账一算,不仅没收益,还倒欠不少。

还好,小姑子的婆家还算厚道。容许她动用嫁妆接济一家人,遣散下人后给买下了这处宅院,否则,全家人都不知道要到哪里落脚。

满腔的怨气和怒火烧得素日稳重的孙氏心口疼,恨不能冲到大房那一家子面前,狠狠甩他们几巴掌。

张真武把二弟从街上叫回来,两兄弟一进门,就察觉屋里的气氛不对。

“这,出什么事了吗?”张真武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张真阳也有些懵,大哥不是说,山子叔他们跟爹娘聊的还行吗?这是什么个情况?

孙氏见兄弟俩问,也不客气,当即就把大房一家私藏了杨大山家给自己家的信,偷偷将里面的两千两银子据为己有的事说了出来。

“在那个当口,如果咱能拿到那两千两银子,弟妹也许……”她心中一酸,声音都哽咽起来。

张真阳眼眶通红,双拳紧握, 那么善良的媳妇,就因为救治不及时,年纪轻轻的就去了,唯一的儿子也落下了病根。

恨,他怎么能不恨?现在,知道大伯他们握着本该属于自己家的银子,却眼睁睁看着媳妇送命,他恨不能杀了那家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