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问背着女儿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周敏，“阿敏，你去卫生所把张大夫找过来，让他过来给你姐检查一下。”
“哦，好。”
周敏虽然愣了一下，还是听话地转身跑去卫生所，生怕她姐出了什么问题。
陈素问背着人回到家，关上门之后迅速地扒掉了周灵身上的湿衣服，给她换了衣服之后才喂了一颗药。
现在天气冷，她比较担心周灵掉水之后冻坏了身体，吃颗药强身健体，希望她没事。
或许是药效见效快，或许是周灵的情况不严重，周敏和赤脚大夫张大夫还没到，周灵就醒了。
“……妈？”
周灵睁开眼就看到她妈，陈素问也已经把湿了的衣服换了。
她背着浑身湿透的周灵回家，天冷的人穿上厚厚的衣服可是很吸水，所以陈素问的衣服也湿了。
没想到刚刚换好了衣服就看到女儿醒来，她走过去伸手摸她的额头，“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周灵的体温还行，并没有烧起来。
她比较担心一会儿她会发烧，不过她更担心她身体内部的问题。
至于外伤，刚刚换衣服的时候她就看了，她的身上没有擦伤，毕竟衣服穿得厚，水里的东西也没有那么尖锐划破衣服给她划伤。
倒是她裸露在外的皮肤，有几处比较小的划伤。
“嘶……疼……”
周灵被她妈提醒就感觉到自己头疼，她疼得眼眶都红了，“头疼……”
陈素问皱眉给她检查，果然发现周灵的后脑勺处有伤口，她竟然没有发现。
陈素问将女儿的头发散开，用毛巾包了一下，检查这个伤口。
“幸好家里还有紫药水。”
陈素问拿了消毒消炎的酒精和碘伏擦过了伤口，最后才上了紫药水。
上紫药水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妈，张伯伯来了。”
周敏带着光明大队卫生所的赤脚大夫张子平过来，陈素问连忙让对方给人把脉。
张子平可是真正的有家学渊源、有真材实料的大夫，传统的老中医。
只是因为这些年情况不太对，他才选择低调行事，回到老家光明大队这边当一个小小的赤脚大夫。
“张大夫，请你帮忙给阿灵看看，她有没有事？”陈素问让开，让张子平给她女儿把脉。
“对了，阿灵的后脑勺有伤口，我刚刚用紫药水给她擦了。”
张子平点点头，“这样就好。”
张子平检查了一下周灵后脑勺的伤口，见没有继续出血也放心了。
“她这个伤口有点大，虽然血止住了但还是需要注意。”
“好，谢谢张大夫。”
陈素问让周敏看着张大夫，她出去喊人，“老大媳妇——”
“老大媳妇——”
周灵十八岁的时候周存志就已经结婚了，所以陈素问一出来就直接找徐慧雪。
“诶——妈——我在这里——”
徐慧雪的声音从比较远的地方传来，陈素问脸色一沉——
“你上哪儿去了——不知道家里有情况吗——”
“一天天的一个个都不着家，都干什么去了——养你们有什么用？就知道吃吃吃——活儿都不知道干——”
陈素问张口就骂，从生活富足的年代重新来到物资匮乏的穷苦苦年代，还从城里工人家庭成了乡下一穷二白的穷人，她心里憋着一股气。
现在她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暴躁的心情，骂骂咧咧展现出自己一个凶悍恶婆婆的嘴脸。
“妈——妈我回来了——”
徐慧雪听到她婆婆骂骂咧咧的声音很害怕，担心婆婆越骂越气到时候会更过分地磋磨她，连忙跑回家。
“妈——我回来了——”
“你跑哪儿去了？不知道你妹妹掉水里了吗？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一个个都不见人影。”
“你们是不是不把这个家当回事？是不是不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
即使上辈子跟徐慧雪当了几十年的婆媳，可陈素问这会儿还是能很自然地骂骂她。
前世她刚重生的时候虽然没有跟原主一样磋磨儿媳妇，但她还是有骂过儿媳妇的。
正好她现在憋着一股气，儿媳妇还刚好撞到枪口上，就别怪她拿她撒气了。
“妈，我刚刚去自留地那边拔草了，我不知道这件事……”徐慧雪解释了一下。
“哼，还不快去煮姜汤？这么冷的天阿灵掉水里了，一会儿该感冒了！”
“还有，多煮一点，大冷天的让大家也喝一点，没病也可以预防感冒。”
生姜这东西家里还是有的，甚至自家院子里也种了一大丛，根本就不担心不够用。
徐慧雪生怕婆婆继续骂她，连忙应了一声就跑进厨房去煮姜汤了。
陈素问皱眉，走出门之后大吼一声——
“周存志你这个混账东西——上哪儿去了——赶紧给我滚回来——”
她脾气上来了不仅儿媳妇骂，儿子也要骂，一视同仁，除了周青云没有人在她心里占据特殊地位。
距离她们家不远的周青山家，周青云听到他老婆的怒吼声担心她气大伤身，跟他大哥说了一声就回家了。
“老婆。”
周青云脚步匆匆赶回来，看到他老婆之后连忙上前关心她，“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别生气了，气大伤身，气坏了身体不值得。”周青云温和地劝她。
陈素问继续骂骂咧咧，“谁惹我生气了？还能是谁啊？”
“不知道是哪个瘪三玩意儿竟然把我们家阿灵推到河里，她脑袋都被被打破了。”
“这是要谋杀啊这是！我们家阿灵到底得罪谁了，让他这么下毒手，非要弄死她？”
“天杀的瘪犊子，别让我抓到是谁，不然我打死他！”
陈素问骂骂咧咧的声音中，周存志终于出现，“妈，怎么了？”
“你个混账玩意儿跑哪儿去了？你妹妹都要被人杀了，你竟然还跑出去快活儿去了？”
现在一大家子全都成了在乡下种地的农民，不仅是周青云不再是工厂的焊工，周存志也不是。
二儿子周存明也没有工作，更没有入赘。
毕竟他跟周灵是双胞胎，十八岁的周灵还没结婚，周存明当然也还没有结婚。
至于周存宗，他现在也才十五岁，更不可能越过前面的哥哥姐姐有份工作。
全家都成了地里刨食的，一个铁饭碗工作都没有，这个落差可真大啊。
陈素问骂了一通之后，让大儿子去报公安，必须要抓住这个要谋杀她女儿的杀人犯。
她女儿阿灵的头可是宝贝，怎么可以被打破？
万一把人打傻了怎么办？
损失这么一个天才数学家，谁赔得起？
周存志担心他妈继续骂他，连忙转身去公社报公安了。
他妹妹落水竟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想要谋杀，他也希望抓到这个杀人犯，严惩不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