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莞莞带着周永年下去落在倒座房的屋顶上,孔如梦他们紧随其后。
面前就是个方方正正的小院,靠门的墙边种了些菜,有正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格局简单,一目了然。
“夫君,你先在上面看着,我看看那人在哪儿,他家除了父母,就他一个壮丁,好找的很。”
不等周永年回话,颇有经验的林莞莞飞下去后就一脸兴奋,颠颠儿的往就近的西厢房窗户上一趴。
窗户上立马映出她的身影。
房顶上的三人:“……”
这兴奋的表情,熟练的动作,这是个惯犯啊!
林莞莞兴致勃勃的看来看去,又在角落扎了个小洞嗅了嗅,嗯?年轻的女孩儿?那个严老实的闺女吧!
正房应该住的是老两口,那就是东厢房。
果然,林莞莞熟练的趴在窗户上看去,两颗头,嘿!两口子!
至于旁边的屋还住了一个年幼的小男孩儿,应该是他儿子了。
正在林莞莞犹豫,是进去把人都弄晕在里面审他呢!还是把人抓出来审,就见那人翻了个身,嘟嘟囔囔的起身披了件衣服下地朝外走去。
林莞莞:“嘿!真配合。”
也不废话,那人一出门就感觉到自己突然腾空了。
严老实:“……”
眼睛直直的,完全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直到落到屋顶上。
脚刚一着地就感觉身后挨了一脚,直接把他头朝下踹趴在屋顶上。
这个力度放在平时倒是没什么,可这是斜坡的屋顶,于是这人就在他们眼前滑了下去。
其他人:“……”
最后还是林莞莞反应最快,直接踩住他的腿,阻止了他继续下滑。
于是严老实最后就半个身子晃晃悠悠掉在外面,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倒栽葱掉下去,不死也残。
“你们是什么人?呜呜,放我下去,我家没有钱的,你们放过我吧!!”
倒吊在空中,声音中带着哭腔,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看着就挫的很。
林莞莞怒斥道:“胡说,你家明明是这一片最气派的,怎么可能没钱,你是不是在骗我?”
说着就要松开脚。
严老实立马急的大叫,“别——”刚一个字出口,头上就挨了一巴掌。
“声音低点,你是不是想死啊!大晚上的吵醒别人怎么办?懂不懂事儿?”
众人:“……”
除了严老实被打的一懵,其他人纷纷咧开了嘴。
林莞莞这模样,说她正派吧!干的却是反派的活,说是反派吧!说话还挺有公德心,还怕吵醒别人睡觉。
可这不就是那人的目的吗?人家有什么错?
听见后面的低笑声,严老实回神。
不对啊!抓他的人不是正踩着他的腿吗?他悬在空中,那人怎么在前面打他?
猛的一抬头,瞳孔一缩,“妖……”结果只来得及叫出一个字就又挨了一下。
“还吵?是不是不长记性?还想挨揍是不是?”
正帮林莞莞踩着腿的孔如梦身子一抖,差点把人松脱,连忙正了正神色。
玄素早就嘿嘿嘿,笑个不停了,周永年无奈低笑,干脆整个人坐下来,以免再忍不住滚下屋顶。
夫人总是那么促狭。
严老实则被打的头一歪,疼的抱着头吸气。
嘴上还不停的低声求道:“姑奶奶,不敢了,小人不敢了,您大晚上找小人有何贵干?”
说着小心翼翼抬头,颤颤巍巍瞟了一眼悬停在半空的女子又猛的低下头。
呜呜——他没看错,刚才没眼花,真有人会飞。
他这是得罪妖怪了吗?
林莞莞摸着下巴,倨傲道:“晚上路过这一片看着都很破旧,唯有你家不一样。
说,是不是有什么发财的门路,姑奶奶我最爱钱了,告诉我发财的办法,姑奶奶我饶你一命。”
林莞莞本想直接问的,不过转念一想,他们的身份还是保密的好。
至于之后离开,这人懒得都不怎么亲自去看,等这次吓唬一遭,再想起来亲自查看夜家,发现他们不在。
说不定那时候他们早已经在京城和那边对上了,这边也就无足轻重了,现在只是拖延一下时间而已。
周永年在内心再次感叹,还是自己的眼光好,夫人确有急智,完全无需他担心。
不像赵书婉那个女人,还把自己丈夫的家族传承之物送人,生怕他找不到线索,蠢货。
严老实虽然名字叫老实,其实本人一点不老实。
可惜现在这种情况也容不得他不老实,小命在人手上呢!还不知道对方是人是鬼。
只能哭丧着脸,“姑奶奶,小人真的没有什么发财的门路。
家里之所以比其他人家强些,只是因为我有个好兄弟,在京城给贵人家当下人,还算得用,给父母寄了些钱财。
我这个当哥哥的跟着沾点光罢了,求求您放了我吧!
您去东边,东边有钱人多,他们家有发财的门路,您找我,就是把我杀了也没用啊!”
然后就看到眼前的鞋子一会儿飞到左边,一会儿飞到右边,来回晃悠。
随后林莞莞的脸猛然出现在他面前,嘻嘻一笑,“不信。”
“啪——”严老实头上又挨了一下,“敢给我耍滑头,人家就算孝顺父母,难道手头不留钱了?都给你们?
看看你的衣服,料子细滑,还有暗纹。
再看看你的鞋,缎面的,鞋底还是牛皮,还给我狡辩。”
转头朝孔如梦低喊一声“放脚,摔不死他!”
“别、别放脚,我说,我说——”
“我兄弟在京城的主家让我帮忙盯着这里的一户人家,让我买通那家的下人定时给京城汇报消息。
每月给我四十两银子,我买通那家的下人,每月给他十两,我还剩三十两,这才能有钱盖房子。
求求您放了我吧!我真没发财的门路。”
其实他根本舍不得给那个秦立十两银子。
可谁让对方曾经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给的少了人家根本看不上,还要把他供出去,没办法才给了十两。
不过能有三十两也是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钱了,他只能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