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程见状,不禁微微一笑,随即迈步走向衣架所在之处,动作娴熟地取下并穿上属于自己的那件淡蓝色的军大衣。整理好着装后,他与严冷并肩而行,一同离开了这间略显冷清的办公室。
夜色深沉如水,寒风呼啸而过。李天程骑乘着一匹骏马,马蹄踏在有些结冰的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多时,他便来到了自家府邸门前。然而此刻,府门早已紧紧闭合,无奈之下,李天程只得翻身下马,缓步上前,伸手用力拍打起大门上那两只沉重的铜制门环,口中高声喊道:“来人呐,快开门!”
府门口,那个专门负责看守大门的下人听到大门的动静后,也是披着厚厚的棉衣慢悠悠地从门房里踱步而出。当他不耐烦的打开大门上的小窗向外看去时,见到门外有人站立,他先是上下打量一番,接着便发现这外面站立之人是自己的老爷,这下人的脸上瞬间堆满谄媚的笑容,一边点头哈腰,一边赶忙转身去将那沉重的朱红色大门缓缓打开,恭恭敬敬地请李天程入府。
李天程踏入府宅之后,并未像往常那般大张旗鼓地惊扰到府中的其他人。只见他轻车熟路地穿过庭院和回廊,径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进入房间后,他二话不说,迅速脱去身上衣服,如释重负般一头栽倒在了柔软的床榻之上。眨眼间,呼噜声就已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他昨晚在客栈盯着兴民会的那三个乱党,就在客栈的房间中将就了一宿,几乎也是未曾合眼歇息片刻。
加上今天整整一天的奔波劳碌下来,身体早已疲惫不堪。之前因事务缠身,精神高度集中,所以尚不觉得困倦难耐。然而此刻一旦回到家中,身心彻底放松下来,那汹涌澎湃的睡意便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映照出一道道金色的光线。李天程悠悠转醒过来,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瞧了瞧窗外的天色,转头看了房间中的钟表,这才发现此时已然过了上午九点钟。
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身子。在门外候着的丫鬟见此情形,连忙上前服侍,打来温水供其洗漱。
李天程在丫鬟们的悉心照料之下,好生洗漱了一番,随后神清气爽地走出房门,向着客厅方向行去。刚一迈进客厅门槛,他就瞧见周柏瑄正端坐在沙发上,面带微笑、目光温和地望着他呢。
早上的时候,周柏瑄醒来后,正坐在梳妆台前精心梳理着自己如瀑般的长发。忽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传来,原来是自己的贴身丫鬟前来禀报说自己的夫君已于昨晚深夜归来。
听到这个消息,周柏瑄美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意。她连忙嘱咐丫鬟,让下人千万不要前去惊扰李天程,就让他好好的休息一下,接着,周柏瑄又吩咐厨房尽快将早饭准备妥当,等李天程睡醒之后就立刻给送到客厅中,省得李天程到时候还要饿着肚子等候早餐。
当李天程来到客厅的时候,也是看到客厅的餐桌上那一桌丰盛无比的早餐便呈现在了自己的眼前:热气腾腾的米粥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金黄酥脆的油条让人垂涎欲滴;水煮的鸡蛋...还有一碟碟精致的小菜和新鲜水果,令人目不暇接。
李天程看着这满桌的丰盛的早餐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动之情。他暗自感慨道:“自家这位尚未过门的媳妇可真是贤惠啊!自从她开始打理家中事务以来,自己着实轻松了许多。”
这时,周柏瑄轻盈地走了进来。只见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旗袍,身姿婀娜,眉目间更是含情脉脉。她微笑着走到李天程身边坐下,然后伸手拿起一只鸡蛋,小心翼翼地剥开蛋壳,轻轻地放在李天程面前的碗里。
“老爷,您赶紧趁热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对了,您中午打算在家里用餐么?”周柏瑄柔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之意。
李天程端起碗来喝了一口香甜的米粥,感受着那份温暖顺着喉咙流淌而下。随后,他接过周柏瑄递过来的鸡蛋,回答道:“中午,我就在严冷那里与他一同吃点就行了,夫人就不必等我一起吃午饭了。”说完,李天程夹起一块小菜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起来。
“对了,昨晚的时候,沈家的当家人沈三泉领着他的长子匆匆来到府上,说有急事想要求见夫君。当时我便告诉沈三泉夫君不在家,在得知夫君未归之后,那沈三泉也是面露失望之色,但仍表示今天还会再次登门拜访。”周柏瑄忽然想起昨夜沈三泉前来拜访的事情,于是赶忙和李天程说了一下。
李天程听闻后微微颔首,接着面色轻松地说道:“那沈三泉此番着急的前来找我,想必是为了他那犯了事的次子沈林,这沈林,一年前竟然跑到魏国去参加了乱党组织!昨儿个下午,他协助一伙从庐城流窜至此的乱党企图出城逃窜,结果被咱们的人当场抓获。依我看呐,沈三泉此次前来,定是想要托我替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开脱罪责。”说完,李天程轻轻轻笑了一下。
周柏瑄听后心中了然,回应道:“原来如此,既然这样,夫君放心,待他今日再来时,妾身自当代您接见一番,也好探探他的口风。”
李天程满意地点点头,嘱咐道:“嗯,那就有劳夫人了。不过你也需多加小心应对,先不要轻易应允什么。”
周柏瑄应声道:“妾身明白,请夫君安心便是。”
“昨天西城门那边的事是吧,啧啧,没想到,沈三泉的二儿子居然参加了乱党,这下沈三泉要伤脑筋了,夫君放心,我知道见沈三泉的时候该怎么做了。”周柏瑄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说道。
李天程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这沈三泉和韩参谋长有些关系,而且,这沈林在昨天的审讯中也很配合我们的调查,但韩参谋长那边我需要去探探口风。”
周柏瑄喝着碗里的米粥,听到李天程的话后,也是有点奇怪的问道:“沈三泉和韩参谋长有关系的话,为什么昨晚找到我们家来呢?他直接找韩参模长不是更好么?”
“呵呵,那沈林可是乱党成员啊,而且,西门那边的动静闹得那么的大,这里面还牵扯到了庐城逃过来的乱党成员,之后这边的事情,庐城那边的混成第三十协军法处肯定会派人过来的,加上庐城的事情闹得那么大,军法部和军部以及朝廷都已经非常的关注了,想要把沈林弄出来,可是要费不少精力的。”李天程笑呵呵的对着周柏瑄说道。
周柏瑄通过李天程的话语,一下就明白了过来,这沈林是有办法救出来的,不过,沈三泉需要付出的代价可是需要不少的,而韩参谋长那边也是故意晾沈三泉几天,好让沈三泉着急,从而不断的加大价码。
“明白了,等今天沈三泉过来的时候,我会告诉他,让他去找韩参谋长想办法的,同时,也把他儿子能脱困的消息透露给他,以沈三泉那么聪明的人,肯定会知道后面该怎么做的。”周柏瑄一脸笑意的说道。
看自己的未婚妻已经完全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后,李天程也是微笑着开始问起了府宅扩建的事情,不再聊沈三泉的事情。
在家中陪着周柏瑄愉快轻松的吃了早餐后,李天程便骑着马往大牢赶去,虽然大雪已经停了两天,但空气中的温度却是更加的低了,街道上很多没有来得及清理的积雪,在寒风和低温中结冰,让汽车在这样的街道上行驶的话,也是非常的危险,还没有骑马来的安全和快捷。
当李天程来到严冷的办公室时,许志林那边仍未将那三名兴民会的乱党骨干成员从医院押送过来。
李天程只得拿起严冷办公室中的电话,与一直坚守在医院、寸步不离的许志林取得联系。
在得知三名兴民会的乱党成员安然无恙,但医生表示最快也得在下午两点左右才能结束留院观察后,李天程便嘱咐许志林继续对这三名乱党成员严加看管,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待下午时分,再将他们押送回大牢即可,反正这三个兴民会的乱党成员在他眼中也无足轻重。
时间来到下午一点多的时候,李天程在严冷办公室中正在闲聊着天的时候,赵明也是再次赶到了严冷的办公室中,一进办公室的大门,赵明便一脸喜色的说道:“李副处长,那个女人的画像已经画出来了。”
李天程一听赵明说已经拿到了那个神秘的“柳芊云”的画像,如触电般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从赵明的手中抢过画像,像捧着稀世珍宝一样放在严冷的办公桌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李天程凝视着画上的柳芊云,心中不禁感叹,这个神秘的女人的脸型和五官分开来看的话宛如精雕细琢的艺术品,美丽得令人窒息,不过,这五官合在一起的话,总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
而且,美中不足的是,面册上柳芊云的脸上,却有着两颗黑痣,犹如两颗黑色的珍珠,镶嵌在白皙的面庞上,这无疑严重影响到了柳芊云的整体美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