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冷听了这话,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三个满脸讨好之色的狱卒,心中不禁暗自满意起来。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大度的模样回应道:“嗯,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快去快回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最多只能给你们顶上一刻钟的时间,要是超时了……哼,后果自负!”
说罢,他挥了挥手,示意这三人可以离开了。得到许可后的狱卒们如蒙大赦,连连道谢之后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去,看样子确实是被那“肚子疼”折磨得不轻呢。
三名狱卒在听完严冷的话之后,丝毫不敢有半点耽搁,立刻迈着大步急匆匆地走出了值班室。要知道,像这样的事情,他们在这大牢之中可并非头一回遇见。
这些狱卒个个都是精明之人,心里跟明镜儿似的,非常清楚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自己对事情知道得越少才越安全。所以对于严冷提出让他们待在值班房中不要外出的建议,他们毫不犹豫地将其进一步升级——直接离开了整个监区的范围。如此一来,无论是对自己还是他人,都能更加万无一失,可以说是皆大欢喜、各得其所的局面。
而另一边,严冷则从容不迫地走出了值班房。只见他手中紧紧握着那串沉甸甸的钥匙,步伐稳健地来到了监区的大门前。随着“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大门应声而开。紧接着,他转身示意李天程和范医生跟上,三人脚步匆匆,很快就抵达了关押着黄维仁的牢房门口。
严冷迅速从腰间取下另一把钥匙,准确无误地插入锁孔并轻轻一转,只听得又是“咔哒”一响,牢房的大门缓缓敞开。李天程率先一步迈进牢房,目光瞬间就与站在牢房中央、满脸激动之色的黄维仁交汇在一起。
李天程脸上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语气轻松地开口说道:“黄老板,恭喜啊!调查组的那些大人物们早在今天下午的时候就已经拍拍屁股走人啦!而且,您也在中午时分在法场中被依法处以了极刑,该走的流程都走完了!等过一会儿,我们就能把您平平安安地送回府上喽!”
黄维仁自从正午时分开始,便满心焦急地等待着李天程的降临。尽管他心里非常清楚,就算李天程以最快速度赶来,也得等到夜幕降临时分才有可能现身于此,但他内心中那股迫不及待的情绪却始终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令他难以平静。
方才,牢房大门处传来一丝轻微的响动声,黄维仁瞬间如同触电一般,猛地从冰冷的地面上一跃而起。他瞪大双眼,紧紧盯着牢门方向,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冲破胸膛而出。
终于,当李天程的身影缓缓步入牢房时,黄维仁心中的兴奋之情犹如火山喷发一般,瞬间达到了巅峰状态。只见他满脸涨得通红,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激动得连声音都有些颤抖:“好的,一切全听李中尉您的安排!等回到家中之后,黄某必定立刻将承诺过的钱款一分不少地全部奉上!”说着,他还恭敬地向李天程抱了抱拳,表示自己绝对言出必行。
李天程微微颔首,表示认可黄维仁的态度。紧接着,他转头看向一旁的严冷,吩咐道:“严兄,麻烦你帮黄老板换一下这身皮吧。”
严冷闻言,不敢有丝毫怠慢,迅速行动起来。他快步走向放置在角落里的范医生的医疗箱,熟练地从中取出那套略显陈旧的狱卒服饰。而后,他转身来到黄维仁跟前,将衣物递到对方手中,并和声细语地说道:“黄老板,请您先把这套狱卒的衣服换上。稍后,您只需跟紧我们的步伐即可。”
黄维仁努力压抑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激动之情,伸出微微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件衣服。他没有多说一句话,生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暴露那难以抑制的兴奋。
紧接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脱掉了身上那件破旧不堪、散发着异味的囚服,动作麻利得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随后,他将新拿到手的这套略显老旧的狱卒服饰穿在了身上,并仔细整理好每一个褶皱和细节。
与此同时,一旁的严冷却面无表情地拿起黄维仁刚刚换下的囚服,仿佛手中握着的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物品。只见他熟练地打开范医生的医疗箱,将囚服整整齐齐地放了进去,然后轻轻合上盖子,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待黄维仁全部收拾妥当后,李天程便率先迈步走出了牢房。他步伐稳健,身姿挺拔,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跟在后面的黄维仁则始终保持着躬身低头的姿势,亦步亦趋地紧跟着李天程的脚步,不敢有丝毫懈怠。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就像普通的狱卒在恭维着李天程一样。
幸运的是,一路上他们畅通无阻,没有遇到任何盘查或阻碍。李天程就这么带领着一行人顺顺利利地通过了大牢门口守卫的岗亭,成功踏出了那扇象征着重获自由的大门。离开大牢后,一行人沿着大街缓缓前行,朝着黄府的方向迈进。
走在这条曾经无比熟悉如今却又感到有些陌生的街道上,黄维仁的心情可谓五味杂陈。尽管他身陷囹圄的时间并不算太长,但这段特殊的经历却让他如醍醐灌顶般一下子想通了许多之前未曾明白的事理。望着街边那些熟悉的店铺招牌和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不禁感叹世事无常,人生如梦。
此刻,黄府大门前一片寂静,原本负责封锁和守卫的官兵随着“黄维仁”在法场上的处以极刑而早已不见踪影。然而,与这冷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黄府的大门口如今已挂上了洁白如雪的布条,随风轻轻飘动,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哀伤。
踏入黄府,只听得那悲切的哭泣声此起彼伏,充斥着每一个角落。曾经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的大厅,此刻却已被布置成了一座庄严肃穆的灵堂。灵堂中央摆放着一口巨大的棺材,周围则摆满了香烛和祭品。
黄维仁的家眷们身着麻衣,头戴孝帽,悲痛欲绝地跪伏在地上,哭声撕心裂肺。他们的泪水如决堤之水般肆意流淌,浸湿了身下的地面。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深深的绝望和哀伤,让人见之心酸。
就在这时,李天程带着黄维仁缓缓地走到了黄府的门口。负责接待的仆人一眼便认出了李天程,顿时脸色煞白,惊恐万分。要知道,正是眼前这位年轻的军官,当日率领着一众士兵将黄老爷以及黄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抓捕入狱。自那时起,黄府的人们对李天程可谓是惧怕至极,生怕他再次无情地将自己抓走投入大牢之中。
尽管心中充满了恐惧,但身为负责接待前来吊唁宾客的下人,这名仆人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他强忍着内心的颤抖,鼓足勇气,扯着嗓子高声喊道:“有贵客前来!”声音在空中回荡,打破了短暂的沉寂。
李天程对于门口下人那声嘶力竭的大声叫喊仿若未闻,他面色沉静如水,步伐坚定地径直朝着黄府的大门走去。月光洒落在他挺拔的身影上,勾勒出一抹坚毅的轮廓。
就在李天程大步流星地迈向那座位于黄府中央、气势恢宏的大洋楼时,黄维仁也如一阵疾风般快步凑到李天程耳边压低声音道:“李中尉,咱们从洋楼的后面进去吧,如此一来便能避开院子中的其他闲杂人等了。”
李天程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毕竟,能将此事办得更为隐秘低调一些总归是有益无害的。紧接着,他同样轻声回应道:“好,那就有劳黄老板在前头引路了。”
得到应允后,黄维仁便当先一步走在了前头。只见他脚步轻快而又谨慎,时不时还回头张望一番,确保身后的李天程等人跟上自己的步伐。就这样,在黄维仁的引领之下,李天程一行人像幽灵一般巧妙地绕过了府中的其他人。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洋楼后方一处看似寻常无奇的墙壁前。然而,当黄维仁轻轻推动其中一块墙砖时,这面墙壁竟然缓缓向一侧移动开来,露出一道狭窄的小门。原来,这竟是一个精心伪装过的入口!
众人鱼贯而入,穿过这扇小门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幽暗狭长且笔直向上延伸的楼梯。这条楼梯仿佛通向未知的深渊,给人一种神秘莫测之感。不过好在黄维仁对这里显然轻车熟路,他毫不犹豫地踏上台阶,带领着李天程等人沿着楼梯一路上行。
李天程心里明白,这条暗道显然就是黄维仁以前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逃离洋楼时所预留的通道。当他踏上那昏暗的楼梯时,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黄维仁是否曾经设想过,有朝一日他自己竟会身着狱卒的服饰,像个贼一样蹑手蹑脚地潜回家中?
带着满心的好奇与疑惑,李天程顺着楼梯一路走到了三楼。只见黄维仁站在门前,小心翼翼地转动着门把手,仿佛生怕弄出一丝声响惊动了什么人。随着“咔嗒”一声轻响,门缓缓地被推开了,一股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