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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官府”二字,玉萦下意识地想到了裴拓。

她抬眼朝温槊看去,温槊会意,一掌劈晕了魏五。

开门后,温槊似一道魅影般飘了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晕了院中家丁。

玉萦快步跑到院子里,却听到有许多脚步正在靠近。

“从后面走。”

温槊带着玉萦往屋后跑去,眼看着快到围墙,他猛然顿住脚步,伸手将玉萦拦住。

玉萦抬眼,见围墙上已经坐了一个人。

她心中一惊,原本以为是官差登门询问魏五,没想到居然被包围了。

只是对方的衣着打扮,看起来也不像官差。

“想跑?”对方一眼就看出温槊身手不凡,当即吹了个口哨,朝温槊扑过来。

温槊飞快把玉萦推到旁边,跟他打起来。

玉萦惊魂未定,瞥向院墙,径直跑过去。

温槊轻功好,倘若她顺利逃出去,他应该会有法子脱身。

魏五家虽然宽阔,到底不是达官贵人,院墙砌得不高。

玉萦费力爬到墙头,正准备翻出去,温槊忽然喊了一声“当心”。

她回过头,便见对方来了帮手,正直奔自己而来。

她咬牙准备一口气跳下去,却见围墙外的箱子里有衙役打扮的人冲过来。

看着他们手上明晃晃的刀剑,玉萦不敢跳了。

略一迟疑,她便被人扯着胳膊拽下了围墙。

此刻温槊已经被三个人围住,虽然勉强能够应对,却已落入下风。

他朝玉萦看过来,略一分神之时,对方一剑刺过来,竟然划到他脸上的人皮面具。

“这魏五有点东西,家里还藏着能易容的人!”

玉萦闻言一惊,看向温槊时,他那张假脸皮已经被人用剑挑了下来,露出了半张脸上的鲜红胎记。

上一次玉萦看到温槊真容是在侯府地牢,那时候元青把他的面具摘了下来,他整个人不敢抬头,只趴在地上拼命去摸索那顶面具。

温槊整个人僵在原地,下意识地捂住了脸。

围着他那三个人哪里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当即直击他的要害。

看着温槊被打倒在地,玉萦心急如焚,趁着抓自己那人不备,用手肘猛然打了他的胸口,脱身之后飞扑到温槊跟前。

对方到底是官府的人,见温槊已被打倒,玉萦又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并未继续出手,只喝了一声:“老实点!”

玉萦并未搭理他们,只把自己头上的幂篱摘下来,戴在温槊头上,遮住他的容貌。

那是温槊不愿意显露在外的伤痛,得替他护住。

“今晚都怪我。”玉萦低声道。

是她多管闲事露了行踪,是她想着温槊武功高强逼问魏五不在话下,这才惹上了麻烦。

“不怪你,只是我们运气不好。”

是运气不好,才进魏家这么一会儿,居然就遇到了官府的人。

“你伤重吗?”

温槊摇头。

玉萦回头看向那几个人。

“我们并不是魏家的人,就算是官差办案,也不该拿我们这些无关的人。”

对方却是冷笑:“若不是心里有鬼,看到官差跑什么。”

“你们都没穿官差的衣服,谁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出手伤人,我们不跑做什么!”

玉萦的话很在理,说得那人无法回答。

“你们深更半夜来魏五家做什么?”

“自然是想买些奴婢,你们纵然是官府的人,也不能随意抓捕良民吧?”见对方没有言语,玉萦继续道,“裴大人为官清正,爱民如子,要是他知道你们随意打伤百姓,一定会严惩!”

面面相觑过后,另一人道:“跟我们回衙门就知道了,若是良民,自然会放了你们。”

倘若青州知府不是裴拓,玉萦自然不怕去衙门。

但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玉萦扶着温槊起身,跟着那些人一起到了前院,魏五全家都被带了出来。

这边倒是衙门的官差在清点人数,看到玉萦和温槊,捕头问:“他们是干什么的?”

“说是来买奴婢的,不过他们武功高强,还会易容,一并带回衙门。”

“好。”

许是因为玉萦刚才那几句话说得在理,捕快们并未将他们捆上,只让他们跟在魏五夫妻后面走着。

眼看着快要走到府衙门口了,温槊突然动手制住旁边的衙役,反手扣住他的喉咙。

“都别动,否则我立刻杀了他。”

温槊说话间朝玉萦使了个眼色,玉萦站到他的身后,两个人挟持着那个衙役,慢慢往后退着,先前围捕他们的人,似乎真被唬住了一般,并未上前。

眼看着他们俩退开到了七八丈外,忽然有一个人朝他们扑来,手中撒开了一把药粉。

温槊知是毒药,伸手去捂玉萦的口鼻,只是他手中还攥着个人,动作因此迟缓了不少。

玉萦只感觉到有什么古怪的气味钻进了鼻子,尔后便没了知觉。

等到她再度睁开眼睛时,已经身处在了一个柔软的被窝里。

她感觉到头有些疼,正下意识地揉着脑袋,旁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姑娘醒了?”

有人将她扶着坐了起来。

玉萦看着眼前陌生的小丫鬟,心中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我在什么地方?”

“这里是青州府衙的后院,奴婢叫喜鹊,奉裴大人之命照顾姑娘。”

即使心中已有预料,玉萦亲耳听到丫鬟这么说,心情还是有些复杂。

“我昏迷几日了?”

喜鹊咧嘴一笑:“没多久,就两晚。”

“跟我一起的那个人呢?他在哪儿?”

“姑娘放心,你的朋友没有大碍,他中毒比姑娘轻,早上就已经醒了,此刻住在旁边的屋子里。奴婢先去禀告裴大人,他知道姑娘醒了,一定很高兴。”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虽然她和温槊都安然无恙,但着实没什么可高兴的。

“姑娘是不知道,早上裴大人把姑娘带过来的,可着急了。”

在下人眼中,裴拓从来都是温文尔雅,淡泊宁静,还是头一回见他那般紧张。

玉萦苦笑了一下,没有言语。

喜鹊喂她喝了几口水,便往外走去,只是还没出门,便喊了一声“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