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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玉萦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赵岐,手指无措地动了动,迅速藏入袖中,不让赵岐察觉到她的慌乱,“公子,你怎么会来扬州?该不会是擅自离军吧?”

眼前的赵岐一袭黑色劲装,几个月不见,他比在京城的时候黑了一点,也高一点。

从前玉萦与他平视,如今倒要略微抬眼了。

“当然不是擅自离军。”这么久没见,玉萦一见到他没有笑,反而问他是不是私逃出营,令他有些沮丧,“舅舅派人到金陵办事,我算着这时候你差不多到扬州了,特意领了差事,没想到真遇到了。”

“这次离京,多谢公子的恩典。”

赵岐听到她言语间这么生疏,自是不悦。

他在玉萦的脸上寻不到半分喜色,反而秀眉微蹙,心他心中猛地一沉,脱口问道:“你不想见到我?”

是不想,尤其是在今晚这个节骨眼上。

玉萦明白自己的反应伤了他,回过神来,柔声道:“怎么会呢?我只是刚才被吓到了,以为真的遇到了……”

“登徒子?”

“嗯,既怕是登徒子,也怕是京城来的人。”

听着她的解释,赵岐随口道:“赵玄佑都被抓了,京城里谁还能追到这里来?”

“他被抓了?”玉萦猛然抬眼看向他,眸中尽是惊讶。

对上她那双清澈得能照出人影的眼睛,赵岐忽而有些紧张。

他错愕道:“你不知道?”

“我的确不知,”玉萦摇了摇头,连声道道,“这是几时的事,他又为何被抓?”

赵玄佑是为了追查玉萦的下落,闯进兴国公府开棺打人被抓的。

玉萦知道了,她定然会为赵玄佑担心,所以冰云和阳泉没告诉她。

赵岐恨不得狠狠捶自己两下。

他们俩都能机灵的瞒住了玉萦,他却说漏了嘴。

想了一下,赵岐含糊道:“没什么大事,就是办案的时候出了差错,惹怒了朝臣,所以暂时被关起来了。”

“只是这样?”

“他殴打了朝廷命官,把人家打成重伤,父皇肯定要处置的。”

赵岐说的都是实话,所以说得理直气壮。

他也没骗玉萦,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只不过查什么案子、打的什么人没说罢了。

“你怎么一个人在街上?冰云和阳泉是不是偷懒了?怎么没跟在你身边保护你?”

玉萦还沉浸在得知赵玄佑入狱的震惊之中。

赵岐说得不对。

赵玄佑武功高强不假,可他并不是粗人,相反他心细如尘,行事相当谨慎,怎么可能殴打朝臣?

他会动手打人,应该是有内情的。

他居然被抓了……对玉萦而言,其实是有利的,但也并不高兴。

“你不用担心他,靖远侯战功赫赫,父皇就是做做样子,最后肯定会放了他的。”

那倒是,皇帝是很信任赵玄佑的。

“没替他担心,”玉萦深吸了一口气,迅速收敛思绪,缓缓道,“我娘去夜游秦淮河,我让他们俩跟过去了。冰云和阳泉都很关照我,殿下一定要奖赏他们。”

“知道了。”

“你说的,可不能食言!”

赵岐不知道她突然这么认真做什么,只得点头:“赏,一定赏。对了,你身边不是还有个武功高强的人,怎么不在?”

“他是我的朋友,我不好差遣他。”

“你几时认识这样厉害的人了?”

阳泉应该把他们在京城的事情都传书告诉他了。

“我都能认识你了,还不能认识个会武功的人吗?”玉萦不愿意多说温槊的事,免得他被赵岐识破身份,戏谑一句过后,问道,“你是从金陵过来的?”

赵岐点头。

前日在金陵得到阳泉递过来的消息,他便想立即过来。

但他这回随舅舅出来历练是认真的,不想耽误公务让舅舅和玉萦瞧不起,一直忍到今日办完了正事,让手底的人先行出发,自己快马来扬州见她。

“我等会儿就得走。”

别人都出发了,他今晚得跑一夜才能追上。

“想尝尝江南小吃吗?”

见她还记得自己喜欢吃甜食,赵岐脸上的神情和软了几分:“想啊。”

尤其是跟她一起。

玉萦伸手抓住他的袖子,拉着他往前走。

恍惚之间,赵岐仿佛回到了从前两人在京城街巷里穿梭的时光。

只是片刻后,玉萦就松开了他的袖子,指着一家酒楼说,“醉香楼的点心可好吃了,带你去尝尝。”

进了醉香楼,两人寻了二楼靠窗的位置,很快点了一大桌子的东西,全是甜食。

“这是青团,我知道。”

赵岐没在扬州吃过东西,但他是皇子,宫中御膳房自然有会做江南点心的御厨。

“这个呢?应该也吃过吧。”玉萦指着蜜汁莲藕问。

赵岐点头。

“这个呢?”

赵岐其实也吃过,不过他摇了摇头。

“这是蟹壳黄。”玉萦笑道,“很酥脆的。”

赵岐拿起筷子,吃了一块蟹壳黄,又吃了一块蜜汁莲藕。

“挺好吃,比我家厨子的手艺好。”

玉萦知道他只是想捧场,端给他一碗桂花糖粥,“这个也好吃,我每天都要吃一碗。”

“这个桂花的香味跟宫……我家的不一样,香气更清淡些。”

“那还是你家的更好闻?”

“不是啊,”赵岐埋下头又吃了一勺,“我更喜欢这边的味道。”

玉萦迟迟没有言语。

赵岐放下勺子,见她若有所思,只怕还在想赵玄佑入狱之事,心中愈发难受。

他怎么那么笨,好不容易见到她,居然在她跟前提赵玄佑。

活该她不想理他。

“我该走了。”

玉萦闻言,跟着他起身,小声道:“殿下夜行赶路的时候当心些。”

赵岐依旧垂头丧气的,只“嗯”了一声,便往外走。

玉萦瞥了眼他落在桌上的狐狸面具,拿起面具追了出去。

“殿下的面具。”

“扔了吧。”

听出他在生气,玉萦拿起面具端详了下,“既然殿下不要,我就收下了,仔细一看,这面具还有点像殿下呢。”

“哪里像了?”

玉萦笑着把面具举到他的脸庞,比了一下,“生气的时候更像。”

“真的?”

玉萦点头,笑意一如从前温暖明媚。

赵岐很喜欢这样跟玉萦待在一起,不管旁边是喧嚣还是静谧,跟玉萦站在一处时,别有一番静好滋味。

“我该走了。”

离京数日,玉萦的心情一直很轻松,此刻见赵岐转身,她终于涌起些情绪。

玉萦把面具抱在怀中,轻声道:“殿下珍重。以后恐怕不能再见面,看到这个面具时,我会想起殿下对我的好意,也会为殿下祈福。”

少年微微蹙眉,本能地感觉玉萦的话有些奇怪。

只是今晚于他,是暌违已久的亲近,到底是欢喜的。

“走了啊。”

说着,他狠着心大步而去,跟等候在路边的护卫一起离开。

玉萦看着他的背影融入夜色,咬着嘴唇,飞快地朝跟温槊约定的地方奔去。

一条乌篷船停在了刚发芽的垂柳下。

温槊穿着蓑衣,戴着斗笠,一副船夫打扮,见到玉萦,蹙眉道:“怎么才来?”

“遇到个朋友,耽搁了一会儿。”

等着玉萦进了船舱坐到丁闻昔身边,温槊在夜色中划船离开。

江南水系四通八达,无数条乌篷船穿梭其中,无人再能追踪她的去向。

赵玄佑也好,赵岐也好,都与她不相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