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逸挑开了顾庭容的红盖头,就见一个双颊飞霞,眉目生辉的新娘。不知是不是这喜服衬的,孟良逸觉得今日的顾庭容尤为旖旎。
“自认识你后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今日你嫁了我,我得好好问问你。”孟良逸拥住顾庭容,问,“去年凯旋回京,我在城门第一次见到你,我有奇怪的感觉,好似我们曾经见过。你说我们从没见过,我便信你。可你一直以来都很为我着想,信任我,不遗余力地帮我,到底是为什么?”
顾庭容道:“我也觉得我们似乎见过,而且有种熟悉感,你说,会不会是我们前世就是很熟悉的朋友?”
“你还信这个?”孟良逸是武将,怎会相信这个说法。
“以前我也不信,见到你后我就信了。人与人之间的吸引力是很奇妙的东西,无法按常理说清。你就当是这个原因不行吗?咱们既有前世,又有今生,多浪漫?”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件浪漫的事。既然咱们有了两世的情缘,下一世就继续做夫妻吧,凑个三生三世正好。”
“你也太贪心了,我这么好个美人儿,就紧着你一个人霸占了?”
“那自然只能是我一人霸占,你还想染指谁去?”
“兴许下一世我遇到个比你好看,比你武功高强,比你有情趣的男子,那我就……”
孟良逸听不得顾庭容说这些,紧急吻上了她的唇。
顾庭容尝到了他嘴里的酒味,她被吻的如痴如醉……
孟良逸出征之日,天气阴郁,正如顾庭容的心情一样。
她为孟良逸和顾少虞都准备了护具,千叮咛万嘱咐了遍,连她自己都嫌烦了。她这辈子从没这么啰嗦过,可心里仍觉很多话没说。
孟良逸抱住顾庭容,当着众人的面,他们并不避讳。
他在她耳边轻语:“总之我会竭尽所能回来见你,我也希望我凯旋归来时,你能如此时这样毫发无损。”
“我在这里哪有你在战场危险……”
“可我担心你的心一如你担心我。我把霍展留下了,另留了一批人护着你们。父亲宝刀未老,用的上时也可以拿来应急。”
“你怎么能把霍展留下,你更需要他。”
“不留个人给你,我就是上了战场也会分心的。乖,这次听我的。”
没人知道这对新婚夫妻说了什么,但两人依依不舍的情意却是被看的分明。大家也不再对顾庭容有什么偏见了,回想她曾经做过的事,那是罕见的大义,别说一个女子,便是当朝为官的,都未必做的到。这回打仗捐款,顾家依旧倾尽全力。孟将军娶顾小姐,焉知不是孟将军的福气呢?
七日后。
听棠掸了掸身上的水珠后进屋来,说道:“这天气真是的,自从大军出征后就天天下雨,我都要觉得自己身上发霉了。”
“左右近来无事,你就屋里待着吧,不用天天到处跑。”
“那可不成,该打听的还是得打听着。”其实听棠最近也不光打听消息,自从将军和少爷走后,小姐的情绪一直都恹恹的,好似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听棠便想从外头寻摸些新鲜玩意来,哄小姐高兴。
没一会儿玉照也进来了:“铺子里都巡视过了,因着连天下雨的关系,生意确实不如往常。怕是京中的铺子没多少钱能挪动出来,不过老爷那边传过话来,其他城县的生意不受影响,都会留一大半备用,不再扩张业务。只要边境需要用钱,咱们就能立时拿的出来。”
顾庭容道:“这雨下的,怕是庄子上也麻烦,可问了元嬷嬷和徐管事?”
“徐卯昨天才去过庄子上,这雨水多的确实会淹着庄稼。幸亏我公爹有经验,加上咱们雇用的农户也群策群力,干脆就在庄子上挖了个水塘,再对田里的雨水做了疏导,全都进了这个水塘里。婆母知道你爱吃大闸蟹,已经在里面养着了。”
这才说完,霍展匆匆进来了。
“少夫人不好了,为着连日下雨,今日皇上带着几位皇子和重臣在奉先殿祈福,突然一根横梁掉了下来,正好砸在皇上身上……”
“什么?!皇上现在怎么样了?”顾庭容惊地站了起来。
“幸好五皇子眼疾手快,去拉了皇上一把。不过皇上仍是被撞到了,受了内伤,此时太医院那边还探不出准话来,怕是情况严重。”
顾庭容担心的并不是皇上会不会没命,她是担心要是皇上突然驾崩了,可还没立储呢!
没有留下遗嘱的话,一般大臣都会按立嫡选新皇。皇上没有嫡皇子,那就要在立长或是立贤中选人了,或是有权势大的皇子夺位,那么可选的人只有大皇子和二皇子两位,五皇子就没机会……
“奉先殿的横梁为何会掉下来?去查了吗?”
“属下已经派人去查了,宫里也有人在查。”
不知为何,顾庭容想到了孙若谦。
他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去讨好二皇子,二皇子怎么还会接纳他,这不寻常。
奉先殿是曾经周宽主管修缮的,孙若谦又与周宽狼狈为奸过,皇上被砸的事正好发生在奉先殿……
“再派人盯着孙若谦有没有异常。”
霍展有些错愕,为何皇上被砸的事要去盯孙若谦?可他忠于将军的命令,也就是忠于少夫人的命令,还是按少夫人命令行事。
天黑之前,宫里倒是传出了消息,皇上醒转了,只是这伤养好需要不少时日。
而孟贵妃递出来的消息是,皇上内伤严重,虽然命保住了,但影响寿数,就算每日调养着,也活不久。
皇上清醒后首先就是命人彻查奉先殿的事,早就有宫人报了上来,说是最近连天下雨,横梁受潮,又受虫蚁啃噬,这才突然断了掉下来。
许是皇上精力不济,听了这个说词后没有再说什么。
但霍展那边的调查情况也在天黑之前送了过来。
“少夫人,那根横梁确实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