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什么?”傅辞紧接着起身,一把捏住她精致的下颚,语气冰冷如湖底。
桑冉白现下可顾不了许多,一心想着田欢梦的安危,她用力地从他的手心撇开脑袋,朝赵启乐喊道,“赵公子,快送去洋人医院。”
赵启乐这才回过神,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同警察厅的警员们,一起去往医院,走时还不忘朝桑冉白鞠了个躬,以表示感谢。
沈淮之撑着油纸伞,在风雨中稳步朝桑冉白走来,他手上抱着一件的毛绒大衣,披在桑冉白浑身湿透的身上,“咱们走!”
傅辞看着眼前这一幕,怒火中烧,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拽住了沈淮之的衣领,“你是谁?”
看得出来他很不高兴。
“跟你没有关系,让开,我们要回去休息了。”沈淮之将傅辞的手,用力地扯下,一字一顿。
宣立人站在一旁,被眼前的情景看得有些懵了。
什么情况?
竟然有人和他的少帅抢夫人?
他立即上前,揪着沈淮之的脖颈,使出浑身的力气,想要将对方按在地上,可谁竟知,对面这个看似儒雅温柔的男人,武力值竟然如此的强大。
竟然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桑冉白本就被冻得发懵,救援田欢梦的过程,纯属靠意志力撑着,如今又遇上傅辞这个瘟神。
甩都甩不掉··
“傅先生,麻烦你让一下,这里是在那察,并不在你帝都的地界儿,烦劳你还是识趣些好。”
怎的,竟如此生分,用“先生”两字称呼上了。
傅辞听了此话,再对上她那双澄明静谧的眸子,隐隐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嘴角轻扯,心里生出了无数的不悦,似笑非笑地笑了一声。
“所以,你早就想跑了,跑得离老子远远的?这会儿,老子找来了,你竟觉得不自在了?”
桑冉白卷翘的睫毛眨了眨,微微歪头审视他面上的表情,“我现在很冷,可以先让我回去,换身暖和的衣裳,咱们再掰扯吗?”
傅辞这才注意到,桑冉白嘴角发青,已经被冻得僵硬,见她如此模样,傅辞的心柔软了一下,正欲开口。
只听见台阶上的于海瑶,一声怒喝,“来人那,将这个贱蹄子给我抓起来。”
“是!”士兵们听到指令,大步地向桑冉白方向走去。
“我看谁敢?”
“我看谁敢?”
异口同声,傅辞和沈淮之的声音同时响起。
警察厅的人已经悉数离开了,汪少华更不愿淌这潭浑水,早早地便溜走了,帅府只剩下两任旗鼓相当的军阀头子。
对面站着的两人,虽是仪表堂堂,看着身份不凡,但这毕竟是帅府,给他们再大的权力,不过也只是呻吟几声罢了。
于海瑶垂下眼帘,慢慢地笑出了声,“哪来的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连帅府要的重犯,都敢护着?”
傅辞略有深意地看她,“今儿,这人我要定了,你能拿我们怎样?”
于海瑶听完,心头乐了一下。
真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随即而来的便是淬了毒的眼睛,只见她挥挥手,帅府的士兵整齐举起手中的武器,百来只枪口,齐刷刷地对着眼前的三人。
赵城宏看着傅辞眼神,猛然升起一股寒意。
这眼神,他定是见过,他虽然一万个想去阻止眼前发疯的妇人,但手中被握着的把柄,随时就像一颗定时炸弹。
“夫人,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咱明日好好的让启山入土为安,切不可再去伤及无辜了。”赵城宏并不想将事情做绝,而是好意相劝着。
“大家都把枪放下,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
于海瑶总算是看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他丝毫不在意她,丝毫不在意儿子的生死。
他的眼里只有自己。
而在赵城宏的眼里,眼前的于海瑶就是个疯子,像只疯狗般胡乱攀咬,他怎不想替赵启山报仇。
可赵启山的死,明明是被土匪盯上,才遭遇的不幸,而且这凶手也已经交到帅府。
本以为这事会告一段落,可谁能想到,于海瑶却为了自己内心那扭曲的私欲,竟要把自己另外一个儿子送上陪葬,可谓是恶毒至极。
于海瑶缓缓地抬起手,指向桑冉白,声音冰冷地说道,“既然她这么爱管闲事,今天,谁也别想带走她,她必须要为启山陪葬。”
“那日,启山不是也喜欢你的紧吗?那你就下去陪着他,让他黄泉路上不孤单。”于海瑶青丝浸湿,声色俱厉,句句生寒。
于海瑶的话音未落,沈淮之下意识地往桑冉白的身前站着,这是男人对女人的保护。
傅辞似乎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关系,心底虽是怒火中烧,但此时他依旧压制住自己的情绪。
视线淡淡的落在赵城宏的身上,“赵大帅,何时被一个妇人牵制着走了,这可跟我印象中的那察王,截然相反啊!”
傅辞满是讥笑的神情,赵城宏显然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你是谁?”
傅辞缄默了几秒,狭长的眼尾眯了眯,淡声重复。
“赵大帅,果然是贵人多忘事儿。”
赵城宏默两秒,脚步不自觉地上前,仔细地端详着眼前的年轻男子。
眼熟,看着就眼熟。
他伸出手,揉揉着自己的下巴,仔细地思索着。
忽然,赵城宏一拍大腿,随即大声地喊道,“你··你是傅老弟的儿子,傅··傅什么来着?”
“傅辞!”
“对对对,傅辞。你爹是把帝都留给你了,自己跑去龙城了吧。”沈城宏一时激动握住了傅辞的手腕。
傅辞黑眸深沉,反手将手腕抽出,冷冷的问道,“那我可否将我的夫人带走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赵城宏垂下双手,满脸堆笑。
于海瑶见状,内心厌恶升起,“赵城宏,今日你可说了不算。”
“你给我闭嘴!”赵城宏满是茧子的手甩过她的脸,“你想死的话,我不拦着你。”
于海瑶颤抖地抬起手,捂住打得发麻的脸,手用力地按着,手周围的肌肉随着手,轻微地抖动。
一字一句,字字含着恨意“你竟然···竟然··打我!”
“老子,打的就是你,不知天高地厚!”赵城宏冷着脸,丝毫不为所动。
沈淮之见状,正欲将桑冉白搀扶回车内。
只见,傅辞却抢先一步,他的动作迅速有力,一把将沈淮之推开,而后弯腰扛起桑冉白冰冷的身体,大步便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