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然一怔,无语地不断蹙眉。
她以为关屹川是因为事业被毁,感觉前路迷茫,所以才这么时不时抑郁的。
“好死不如赖活着。”叶然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背,就抽身推开了他,扫了眼旁侧的酒店:“住这里啊?那走吧,上楼,分钱。”
关屹川看着她,笑的无力,却也笑得欣然。
在酒店又多开了一间房,几人上楼来到房内,叶然拉开了一路带着的大包拉链,里面满满的现金钞票,一捆又一捆的总共五十万。
“五五分,一人二十五万。”
叶然说着,也数出了二十五捆,余下的连同大包都一股脑地留给了关屹川。
穗穗在旁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嘟囔:“他就前面帮了点忙,后面都是咱们忙活的,凭啥五五分呀?应该二八分,我们八,你二!”
关屹川噗嗤就笑,一手还欠欠地拽了拽穗穗的小辫:“你才二呢,小姑娘怎么损人啊?”
“别听她的。”叶然瞪了眼穗穗,再看向关屹川:“当初讲好了的,这次是有突发情况,但也不能反悔,钱你留好了,我们休息一天,明天……”
没说下去,她也有些踌躇。
世界之大,但以两人带着个孩子,这种不正常的谋生手段,又能再去哪里?
“回国!”穗穗当即仰头就道,还小手拽着叶然撒娇道:“说好了的,干完这把就回国找爸爸!妈妈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关屹川也故作惊讶的挑眉:“找你爸爸?哇哦,那我姐姐不就被抢走了吗?不行!绝对不行!”
“你滚啊。”穗穗护着叶然推开关屹川,“哪有你的事啊,边去吧你!”
“小丫头怎么能说脏话呢?要讲文明懂不懂?”
“不懂不懂!你快滚啊!”
一大一小围着叶然,又开始了斗嘴互贫。
叶然被他俩吵得头都疼了,抽回被两人拽着的双手,提高音量:“好了!”
“穗穗,不能这么跟叔叔说话,我说你多少遍了?你再不听,妈妈可要生气了!”
“关屹川,你也别总逗她,有个当叔叔的样子行不行?”
关屹川和穗穗双双挨训,都老实歇火了。
穗穗第一个乖乖地低下头:“妈妈我错了,我不和叔叔闹了,叔叔对不起。”
关屹川也嬉笑着:“没事没事,但不说了吗?叫我哥哥,叔叔多显老啊,我还这么年轻。”
叶然没理会他那么乐意给自己降辈,又道:“那就回国吧,我带穗穗应该不会超过一个月的,有活的话,等我回来再说吧。”
“你的意思是不带我一起?”关屹川吸气撇嘴,“我在哪儿都是一样的,姐姐……”
“行。”叶然一个字直接拦截,“你要愿意,就跟我们一起,但回国我们不能再干这行,所以手里这点钱,要省着点花。”
关屹川连连点头:“都听姐姐的!”
另边,国内海城。
靠近海滩的私人领域,屹立着鳞次栉比的几栋别墅楼。
虽然富丽堂皇,但是少有人烟。
可今天却迎来了一排车队,清一色的黑色车辆,随着宾利车缓缓停稳,后车门按开,一只手裁的男士皮鞋落地,往上是笔挺的墨色西裤。
身姿挺括,身形清隽。
大步流星的带着十几人,浩浩荡荡的走进别墅主楼。
林灿正坐在楼梯上,怀里抱着一只拖把,满脸郁郁寡欢地发呆走神,听到脚步声才回过点神,却在瞥见一道走来的身影时,整个人惊愣。
逆光的身影,看不太清面容。
但是那么熟悉的身形……
“……哥?”
林灿听着自己颤得不成样子的声音,都找不出音调:“是、是你吗?”
他迅速揉了揉眼睛,反反复复的眨巴,直到那身影已经临近,他也清晰地看到熟悉的面庞,深邃的五官,还真的是……
“哥!”
林灿激动地窜起来,一步上前紧紧地抱住了陆凛深,“太好了!靳凡没骗我,你真的……没死啊!”
三年前噩耗传来,没多久林灿就带人找到了陆凛深的尸体,当时瞒着老爷子,所以就在当地火化,带着他和陆灵霜两人的骨灰回国,入土安葬。
一切都很低调,也没声张,但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有陆祁年把控着,陆家没有大乱,但一朝天子一朝臣,变天换血也是持续了近两年,这其中,林灿本来和陆氏关联不大,自然也被排除在外,靳凡处处被打压,直到一年前才不满被针对,辞职离开,之后处处不得志,也出了车祸死亡。
林灿眼睁睁看着,陆祁年将一个又一个和他哥有关的人,慢慢折磨,再消失抹去,他无能为力,又痛苦崩溃,也精神失常地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好在林灿还有一对靠谱的爹妈,没多久,上下奔走的最终将林灿从精神病院接了出来,回家好生将养,一点点的才让林灿恢复了神智。
但也就在这时,他大晚上的忽然被人叫醒,如同撞鬼做噩梦似的,当时好悬没把林灿吓死,因为他见到了靳凡!
已经死了的人,车祸被撞得七零八落那么惨的人,竟然完好无损的出现了!
靳凡捂着他的嘴不让他高喊,告诉他:“我没死,陆总也没死,死了的只有大小姐,但这事不能声张,我们不能影响了陆总的计划。”
一段话信息点密集爆炸。
林灿惊魂甫定,用了好半天才逼迫着自己镇定下来,但说出的话还语无伦次:“真、真的?我哥他……那什么计划?”
“等陆总回来了再和你说吧。”
靳凡当时简单交代着:“你继续装疯,偷偷地找个地方,安静些,隐蔽些,但条件不能差,设备完善,环境还要好,陆总很讲求生活质量的,你懂的。”
懂什么懂,林灿那时是真的疯了。
可靳凡来无影去无踪,一切都跟做梦一样,林灿试着按交代地去做,还觉得不真切,直到现在……
他终于,亲眼看到了活生生的陆凛深。
林灿狠掐了自己一把,疼痛让他意识到不是在做梦,“哥,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被打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