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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满楼这等风月场所,女子去了定然扎眼,所以萧如月准备了一套男装。

她换上之后,倒也像是一位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

封刀抱刀跟在萧如月身侧。

他们二人来到了门庭若市的春满楼。

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连宅子也不例外。

十年前,谁能想到风光无限的将军府,在十年之后会变成一座花楼呢?

萧如月脸色阴晴不定,春满楼门口挂着的两个大红灯笼,也无法照出她的脸上的喜色。

看着不是来找快活的,反而像是来找麻烦的。

封刀咳嗽了一声:“公子,不要板着个脸,你看哪个来春满楼的客人,是一副要债的样子?”

闻言,萧如月垂眸嘴角定住一个弧度,看着像是一个没有温度的笑。

“你家公子记住了,走吧,我们进去。”

红纱软帐,空气中飘荡着女子脂粉的香味,甜腻腻的。

萧如月两人刚进门,就有花枝招展的双姝姐妹扑上来迎接。

声如莺啼,靠颜色吃饭的人又有几个是丑的呢,这些人儿若是泫然欲泣起来,恐怕七尺儿郎,没有哪个能受得住。

可惜了萧如月是一个女子,自然受得住她们的魅惑。

至于封刀,应当也是受得住的吧。

萧如月从袖口好不容易扣出几锭银子,放在她们的手中。

她们拿了钱财,纵然有些恋恋不舍,但也还是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离开前,哀怨地对萧如月道:“公子若没寻到合眼缘的,茗儿可等着公子呢~”

周身没有这些莺莺燕燕的环绕,萧如月终于有闲情,四下打量了。

原先的前院新砌了这一座凤台阁,楼宇琼台,高耸入云,听说花魁就住在最高的阁楼。

而在这凤台阁的底座,有一方水池,水池中间又有石台,可供一人在其上舞蹈。

水池之中又雕刻了十几朵栩栩如生的金莲。

众人传言,惊蛰之日,这位花魁便会在这石台之上,献舞一曲,跳的舞,还是传说中的游龙舞。

如今已经一票难求。

不仅是当今皇帝明成言会来,更有高官王侯相伴左右。

“来,美人儿!喝酒!”

人群之外传来李容琦的醉意朦胧的声音。

萧如月扭头去看,一眼便看见了他在四五个女子中间左拥右抱。

“你们可比那些姿色平平的农家女好看多了,也有滋味儿多了!”

听着这一席话,萧如月忍不住摇头,这样的人,若不醉死温柔乡,倒也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李容寒武功高强,且心智坚定,唯一的缺口就是这个同胞所出的弟弟。

有时候萧如月也奇怪,都是同一个母亲所生的,怎么一个如此荒唐,另一个却是人中龙凤。

萧如月还想再观望观望,就听见大门口传来一阵怒喝。

“李容琦!”

这声音不需要回头萧如月就知道,是苏云梨。

她也是厉害,能三番两次,从苏府溜出来。

也不知这一次回去,苏左相会怎么惩罚那些没有看管好大姑娘的婢女家丁呢?

为了避免她认出来,萧如月连忙远离李容琦这一块是非之地,躲在盆栽后面偷偷的看着。

封刀自然也跟着他家小姐一起躲着。

李容琦身边的那些娇花都被苏云梨这模样吓跑了,一哄而散。

苏云梨趁着李容琦醉酒又打了他一巴掌,但他显然已经醉了,自然没有清醒的时候分得清轻重。

一个巴掌竟然又甩回给了苏云梨。

苏云梨被打倒在地上,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

“你、你打我?”

“打得就是你!你自己心思歹毒,给我和你三妹设局,真当我是傻子,至今还没看出来吗?”

此话一出,出现小片压抑的惊呼。

看来明日这个消息必定会不胫而走,传的满城风雨。

萧如月突然对接下来狗咬狗的场景没了多大的兴趣,趁着众人被这场好戏所吸引,她带着封刀偷偷的溜去了后院。

后院还是原来的后院。

只是多了一些春满楼特有的红帐绸缎。

那棵槐树还静静伫立在亭中。

一切似乎都变了,却又什么都没变。

春满楼这样活色生香,谁又还能联想到,几个月前,这里曾横尸遍野。

萧如月心中哀戚,驻足在亭台水榭之上。

“小姐,小心!”

封刀一把推开萧如月,出刀迎敌。

这一次来了三个黑衣人,腰带上皆挂着铜羽。

还是暗羽阁之人。

一次不成又再来一次。

这一次这些人的功法,显然比之前那一个人更为精深。

封刀一人,只能勉强抵挡两个人的攻击。

还有一个黑衣人突破了封刀的防线,剑尖朝着萧如月袭来。

他的速度无比之快,萧如月只来得及侧身躲开。

一剑不成,他就盯着萧如月的脖子,锋利的剑刃朝她脖子抹去。

前面是黑衣人的无眼刀剑,后面是深沉如墨的池水。

萧如月果断地翻下栏杆,一头扎进了池水之中,天气尚严寒,这池水当然也是冰冷刺骨,她一入水中,手脚便冻麻了。

“公子!”

岸上刀剑相撞,萧如月在水中模模糊糊听到封刀的怒吼。

黑暗中看不清黑衣人是否穷追不舍,萧如月只能拖着自己冻得不太灵便的身体,往湖心亭游去。

从前不觉得湖心亭远,但如今自己游起来,不知为何就如天堑一般远。

终于,萧如月攀着木桩,游上了湖心亭。

凉风一吹,她在寒风里瑟瑟发抖,腹中又开始绞痛起来,恐怕是寒意唤醒了断肠散的毒素。

她脸色青白,额头上的水珠,既是湖水又是汗水。

“铮——”

“铮——”

古琴的声音缓缓响起,萧如月这才发现,湖心亭不知何时坐了一个人。

一个男子。

淡然自若的模样,不像是来花天酒地的顾客。

他一身白裘,脸上戴着一张银色的面具,只露出浅色的薄唇,还有如玉的下颌。

莫名有些熟悉。

她还想细细考究,这男子却站了起来,修长的手指解开了领间的飘带,白裘被他脱了下来。

他从萧如月身边走过,像是遗落了一根羽毛,将白裘轻轻盖在了萧如月的身上。

“兴衰本由天注定,生死半点不由人。半生忧愁半生悔,一世凄苦影相随……”

他浅吟着,穿过楼台,消失在晦暗难明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