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好,原本我有这方面的想法,不过是提前了一些而已。”
要说什么最赚钱,自然是盐铁,可这两样都握在朝廷手里,轻易碰不得。
而接下来的无非是药材、瓷器,丝绸和玉石。
可这些都是要有大量本钱的,就她现今根本不配玩这些。
而糖也仅次于这些,当然这说的糖可不是大舅家,他们自产自销的那些糖,而只在贵人圈流通的白糖。
而恰好她知道黄泥水淋糖制白糖的法子。
只是,目前来说她还不敢轻易把这方子拿出来用,且不说一旦露出端倪能不能保住方子,怕是遇到心狠的连命都难保。
所以,在此之前她得先找个靠山才行。
苏妍妍已经有了初步想法,只是实施起来怕还需要一些运气。
还是先考虑别的事吧,既然都已开了口,苏妍妍便干脆将染坊的事一并说了。
“我寻思着乔家那边搞了作坊就不能厚此薄彼,我打算把染坊交给族里。”
赵深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间没有意会她的意思。
“其实也不必这样,只要你作坊里的人先从赵氏一族的人当中挑,族老们不会说什么,反而会很感激你,用不着直接把作坊归了族中。”
苏妍妍知道他担心什么,笑了笑道。
“其实,在没有这事之前我就有这想法了,染布本就不在我的计划之内,主要还是那天看到那些次布价格便宜才动了这心思。
反正山上能做染料的东西不少,我也就打算赚这一笔,长期做这活对我来说实在太耗时间,若是找人做成本高了,且赚的钱也少。
倒不如给族里,多少能帮衬一二不说,说到底我也是想卖他们一个人情。
再说也不全给,做染料和染布的法子我可以交给族里,但我要占三成干股,等于是他们在替我打工。”
赵深不太明白这打工是什么意思,但却知道什么是三成干股,也就是这赚的钱得分她三成。
这么一来利益相关,族里人自然也会向着他们一些。
“这作坊可以交给族里经营,但我建议你先不要将所有的染料方子都交出去,要知道人心不足。”
若是她什么都不捏在手里,一段时间还可以,时间久了怕是有些人会生小心思,觉得她拿三成干股是在占族里便宜,到那时又是一番嘴脸了。
苏妍妍自是知道这个道理了,她只打算给他们目前她家做的这些染料的方子,至于别的如比较普遍的褚色和褐色,可以等等再说。
至于扎染这些,那就看这些人日后的表现了。
“我也有此打算,另外,若是染坊给了族里,就得他们另寻场地了,咱家那作坊我有他用。”
赵深这次也回过味来,“你是打算用来做糖?”
之前她与大舅他们商议的时候赵深也在场,他不觉得小丫头会做无意义的事。
“这做糖真的能挣钱,干嘛不把糖坊放在咱们村里,教外公家染布也不是不行?”
这样调个个儿,也能省下许多事。
苏妍妍却笑道,“自然是不行的,你没听娘说吗?当年爹也想给她在这一片种上甜杆的,可收上来甜杆根本就没那味,淡得和白水一样。
这可能是咱们这的土质和外公他们那个村的不一样。
若是在我们这里建作坊,那以后要用来做糖的甜杆得从很远的地方拉回来,光就这成本就不低。
倒不如给大舅他们做,就地取材也方便,到时糖坊里的糖卖剩下的,我可以包圆了另有他用。”
苏妍妍没说具体如何用,赵深便也没打听了,反正他心里有数就成。
两人聊了一会儿,这件事就算这么定下来了。
苏妍妍借着月色,看着身边的男人道。
“这事,等明天酒席散了过后,你去找族长他们说呗,若是他们愿意就早点定下来。
等到夏种过后,他们也可以准备盖作坊的事了。
刚好那时我将镇上布庄的订单交付完,带他们与老板娘见一面,之前的契书得重新签,只要他们好好干,不偷工减料,就之前我和老板娘谈好的,半年内不愁没生意。”
至于,半年后会不会有人搞明白这扎染的窍门,做出同样的花布,那就不是她能阻止的了。
若是半年时间他们都不能有自己创新,拿下稳定的客源,那只能说这些人是真的扶不起。
毕竟,有她之前给老板娘画的大饼,她就算是为了自己,也会不遗余力地去推销他们的布匹。
赵深自然不可能不同意,当即点头道。
“这事交给我,保管让族里人都记着你的好。”
苏妍妍笑着摇摇头表示不是很在意,她的想法很简单,一个人富了会招人眼,但若是带着一群人富起来,那么旁人只会仰望你、巴结你,希望下一个能被你带飞的人会是他自己。
而赵家的族人目前看来还不错,就算当中会有一两个奇葩的那也有族长管着,总归舞不到自己面前来。
再说了,赵家族人若是富起来,培养出一两个得用的人,这对她来说也是好事。
小四真要能以科举入仕,那身边的人自然是知根知底的人更好。
若是赵家能多出几个秀才、举人的,对她就更有利了。
把这事交给赵深过后,苏妍妍便关门睡觉了,而赵深则是去了老族长家一趟,然后再去了新宅那边与大舅他们宿在一起。
倒不是非要陪着,而是怕大白若是夜里突然下山,会吓到他们。
这一夜苏妍妍和赵深是一夜无梦到天亮,老族长一家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爹,你说阿深那小子刚刚来说的是真的吗?那真的是他媳妇的意思?”
老族长今年已经快七十了,在乡下地方已经算是相当高寿了。
他儿子今年也五十出头,快要见重孙的人了,原本两人都分开歇下了,岂料这事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回到屋里实在是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没个安静,他媳妇实在受不了,直接将人踢下了床,让他跟他爹睡来了。